第十三章 風再起時

「這~」

龍青不好答應，更不敢糊弄，萬一風老仙有讓他遵守承諾的秘法，不是慘了？

風老仙憑空摸出一個酒葫蘆，灌了一口。

「幫我辦其他兩件事也行！」

龍青神sè一喜道：「真的？」

「真的！」風老仙接道：「一是讓思思認我這個爹。」

龍青差點吐出血來。

「啊？她都不認你，還要我娶她？」

風老仙翻白眼道：「那是我的問題，總之能不能？」

龍青低頭無奈道：「前輩，我～」

這事真的不好答應，何況太沒譜。

風老仙又猛灌兩口酒，道：「磨磨唧唧，我知道你辦不到！最後一個條件很簡單，認我當乾爹！」

龍青猛的抬頭，瞪大雙眼，老瘋子希望他乾兒子娶了親女兒？

半晌后，風老仙不停威逼利誘！

「乾爹！」龍青無奈的喊。

畢竟這對龍青來說，不算什麼難事，也不是認親爹。

風老仙心中大喜，機緣如絲如縷，抓不到看不見，龍青一聲「乾爹」，比千年苦修重要！

這是龍青的機緣，也是風老仙的機緣。

風老仙盤腿而坐，一手持魚竿，一手酒葫蘆，神sè嚴肅。

「磕頭，九下便好！」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龍青頗有受辱感覺，竹筏很硬，他不情不願的磕頭，不多不少，正好九下。

風老仙坐像如佛。

他大手虛揮，一風把龍青扶起，風老仙笑哈哈說：「好，好，好！乖兒子都長這麼大了，磕頭就是個形式，沒那麼重要！」

啊？

龍青一臉苦澀，心中暗罵，再見風老仙笑的開心，覺得老頭比爺爺龍游隨和多了，也心生好感。

「來，來，隨便坐。」風老仙一屁股坐下，竹筏一抖。

竹筏不大，龍青只好隨便坐，除非到海里游泳，或者浮空飄著。

風老仙說：「你是天上來的吧？」

「嗯。」

風老仙道：「也不知道你是天空族哪一譜系。」

「啊？」龍青第一次聽說。

風老仙無視，接著道：「你修雷和水，是吧？你的真氣運行我探究過，雖非前無古人，但也是奇葩！」

奇葩，奇特的花朵，這算誇獎么？

龍青點頭，心中百感交集，感覺老頭真有點瘋癲。

風老仙神sè嚴肅道：「我之真氣也為漩渦，給你演示一下！」

魚竿向海中一擊，水花四shè，強風一吹，形成水霧。

風老仙伸出一指，一陣風出現，圍繞手指轉動，慢慢成型。

是濃縮版的風極！

小風極自上而下不停的旋轉，時而快捷輕靈，時而緩慢厚重。

龍青大開眼界，風老仙一斗手指，雲消風散！

「怎麼樣？」

「厲害！」龍青說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風老仙神sè嚴肅道：「兒子，你修為不高，對修真了解很少吧？」

龍青還沒回答，風老仙道：「氣魂陣物，四法歸一，開元之下，皆為如此！」

風老仙接著說：「我修風，你修雷水，其實都是氣的範疇。」

「哦~」

龍青連評論的水平都沒有，他問道：「金氣也是么，還有別的么？」

風老仙不耐煩的揮手說：「都是，都是！我就隨便講講。修真乃逆天行事，非需循序漸進，走前人老路，往往難以大成，你知道點就行了。」

龍青服了，那他還說這些？

「乾爹，氣魂陣物，其餘三種呢？」龍青好奇心起來，很難下去。

風老仙拿魚竿猛敲龍青的頭，說：「讓你別問了！」

「哦！」

不過見龍青一臉不服的樣子，風老仙無奈道：「魂乃修神，分為卦幻鬼巫，這個很深奧，說了也白說。陣乃集功用於一，萬法大成，更難！修物者已經數千年未見，聽聽樂子好了。」

龍青聽得苦悶，問：「乾爹，我能放出水箭，不是修物么？」

「四法歸一，同可翻江倒海，破碎虛空！我能刮陣風，頑童也能放屁，難道頑童修的就是風之真氣么？」風老仙神sè不善。

龍青無視，再問：「乾爹，就這四法么？」

「還有第五法，名為家法？需要麼？」風老仙嘿嘿yīn笑。

「不用了！」龍青說。

風老仙其實對第五法略有耳聞，那是他也不敢觸摸的領域，想都懶得想。

龍青見老頭髮呆，不死心問道：「乾爹，我以前見一個姑娘，她手持金sè透明氣盾，上有符文閃耀，那是什麼？還有這個止空鐲，咒語是什麼功法？」

那姑娘正是小婉。

「喏？」

風老仙挑起眉毛，一招手，止空鐲便從龍青懷裡飛起，直奔風老仙而去。

他左右翻轉，端詳許久，扔回道：「這是好東西，比我的葫蘆魚竿還好，別弄丟了！」

龍青接過止空鐲，見裡面毫光遊動，如同一條魚，又像蛟的模樣，但也沒看出好在哪。

風老仙道：「光盾實乃符咒，一次xìng保命的，上刻防禦陣法，真氣灌注后可堪一用！你叫那個東西止空鐲，那就叫止空鐲吧，好好收藏，別讓高手看到。你念的不是咒語，而是一條魂言術，解釋它也是浪費時間，總之你會領悟！」

龍青翻翻白眼，便宜乾爹不錯，就是什麼都遮遮掩掩，似乎多說兩句，便能立刻翹辮子！

風老仙似乎通神，立刻道：「說多了會死的，傻兒子！」

「哦，知道了！」龍青點頭，其實心中頗有微詞，不過說些修真之道，為什麼會死呢？

風老仙忍不住道：「乾兒子，你記住一句話，起於塵，止於塵，即便身為塵埃，也應有負責任的一顆雄心！」

龍青對風老仙心無敬仰，他的道理雖然沒頭沒尾，但還是對的，只好再次肯定點頭，示意明白。

風老仙本想說未來的幾場浩劫，還需龍青擺平，但一想龍青知道越多，便好奇越多，就忍住了。

風老仙道：「好了，我現在傳你風修之法。」

「為什麼說這個不會死？」

龍青立刻問。

「我說行，就是行！」風老仙一魚竿打在龍青頭頂。

兩個包了！

看來和老頭學修真，需要護住頭，龍青暗暗聚積些真氣防禦。

他揉揉道：「乾爹，你說了算！」

風老仙正sè道：「知道感悟風之真氣需要在哪裡么？」

龍青探頭四望，指著颶風道：「風裡邊？」

「屁！」風老仙對這個傻兒子有點惱怒，說道：「你是去找死么？」

風老仙猛顛葫蘆，搖晃出酒聲，大喊：「是這！是這！你個笨蛋，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我剛剛說過的事，你現在就忘了。」

對了，乾爹說他特意在此修鍊！

龍青護住頭問：「這沒一絲風，是不是也能感覺到真氣？」

風老仙不言不語，直接雙手虛空一推，強風力起，竹筏乘風破浪，直奔颶風撞去！

難道老頭惱怒，要去尋死？

竹筏停了，堪堪距離颶風丈余。

雖長衫紋絲不動，龍青卻感覺到如山氣勢，排山倒海，傾瀉而來。

風老仙說：「在這就行。你用心感悟，什麼時候覺得沒有壓力，吸收到風之真氣，什麼時候我再教你！」

龍青見老頭躺下，已經開始閉目養神，只好輕聲說：「是，乾爹。」

他盤腿而坐，痛苦萬分，面前彷彿有一個高手，隨時要向自己全力襲來。

海水隨著颶風呼嘯而上，cháo濕溫潤，聲震耳膜。

「轟轟轟轟！」

水與風的糾纏聲不絕於耳，剛剛卻什麼也沒聽到，奇怪！

龍青試著吸收下碧水真氣，發現如溪灌入，速度飛快，匯聚丹田。

感悟下雷氣，全無。

他也學風老仙躺下，因已汗透衣襟，混著海水，十分難耐。

龍青運功內視：

一片巨大的霧雲盤踞整個丹田，緩緩旋轉，內有兩顆雌雄雷心，如同伺機而動的巨龍雙目，不時顯露猙獰，shè出毫光。

龍青在細心體悟，他對風老仙不傳授心法有點迷惑，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著頭皮。

他使出醉夢煙雲，一片薄霧籠罩其身。

被風捲起的海水滴滴打入雲霧，卻消融不見。

水，只有水之真氣，壓力卻沒小多少！

貌似不對。

龍青身子一抖，雲霧消散，回頭看看風老仙，打呼嚕了。

雷也不對。

到底如何呢？

龍青雖然平躺，不由思慮起風老仙說過的話！

「一靜一動，咫尺天涯，幻動為靜，化靜乃動！風起之時，隨風海闊，雲動之處，撥雲見rì。」

這是龍青昏昏沉沉時聽到的，反而記得最真切，再就是那句：思水婉然溫如玉，望雀鶯羽道似雲。

幻動為靜？隨風海闊？

龍青細細思量，有了些想法：何為風，風為何會動，風又吹向何處？

一道靈光閃過，龍青坐起，用出醉夢煙雲第三式：大夢祥雲！

雲霧先是繚繞四散，后被龍青逐漸收回，他對大夢祥雲的控制還不足，需緩緩cāo縱。

一縷神識融入雲霧，雲霧也慢慢匯成一條線，向颶風靠近！

如同一根細長的手指。

兩尺！

一尺！

半尺！

雲歪了，順著風勢抽動搖擺，如同大河中漂浮的水草，隨波逐流。

龍青探出一指，並不刻意控制，讓雲zìyóu隨xìng。

神識感覺到風的拉扯！

五寸，三寸，兩寸，一寸!

颶風如有界限，牢牢控制住距離，一寸之外連雲都不傷及，頗為詭異，且颶風位置一直紋絲不動。

「嗯？為何我在外面看的時候，颶風向我移動呢，難道竹筏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