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孔不入

龍青略有走神，神識立斷，雲霧立刻飄散了。

他回頭看看風老仙，睡得正香呢！

不管了，想辦法離開再說！

龍青再次凝神，神識如線鑽入雲霧中，雲霧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雖不能如臂指使，但感覺真真切切！

唉，自己真傻！

龍青騰空而起，向颶風邊緣飛去，神識立刻敏銳百倍。

飛近至一米距！

龍青伸出手，指尖匯聚一點雲霧，長長的雲線立出，向右延伸數丈，劃出美麗弧線。

閉上眼，龍青仔細感悟什麼是風！

風傲慢無禮，任何擋著它的事物，它都會試著去征服，狠狠地迎頭痛擊！

風委婉曲折，如無法攻克強敵，它會繞開，會包圍，試著把敵人融為一體。

風又無比溫順，你只要和它一個方向，便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宛如默默站在你背後支持的朋友！

龍青沉醉了，正如那式大夢祥雲，進入夢中。

他漸漸進入無yù無求的境界，堪稱頓悟。

雲線越來越長，漸漸延伸幾十丈遠。

風老仙雖然沉睡，臉上卻露出會心的微笑，暗想：傻兒子辦事說話不行，修真是個好手！

不知多久，龍青聽到了風正對自己呼喚，雲線中似多了些什麼。

他的身體也不自覺慢慢飄動，順著風的方向。

龍青如進了夢魘，又如到了仙境，心中滿是歡喜，聽到了風說給他無數故事般，神識也不知覺的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好了！」風老仙一聲大喝！

龍青睜開眼，看見了一條百丈長的雲線正緩緩消散，神識瞬間回到體內。

竹筏很遠，龍青飛了過去落下，他見風老仙笑得開心，便說：「乾爹，我還沒感覺到風之內力呢？」

「是么？」風老仙道。

龍青內視片刻，說：「是啊！丹田毫無異樣，就是碧水真氣旋轉的快了許多。」

風老仙哈哈大笑道：「傻兒子，為什麼快了？」

「啊！風么？」龍青體悟一下，說：「我怎麼感覺未曾吸收風之真氣呢？」

風老仙道：「一年來你不時吞雲吐霧，已經不知不覺地吸收。你以前旋轉真氣是靠神識，現在卻靠風，兩者不可同rì而語！」

風老仙沉聲道：「我風家之絕學乃四四箴言：一為無孔不入，收放風之真氣，每處皆可，無時無刻！二為順勢而動，cāo縱風之真氣需要借勢！三為變化多端，風可為刀為劍，為盾為牆，為針為雨，即可快捷，又可緩慢，你以後細細揣摩。四為無風自動，風的最高境界就是無風，可殺人無形，你練個萬八千年就能做到了。」

龍青苦笑道：「乾爹，萬八千年的就別提了。對了，乾爹會別的真氣么？」

「嘿嘿~」

風老仙目露神光，舉起一手，先金光閃閃，后漆黑如墨，又升起水霧。

他自豪道：「普天之下，能和我對決的人不少，但也兩手可數，不過我最擅長的是風，其他都是小成，隨便玩玩。」

龍青問道：「乾爹，我練了一年了，怎麼使用風之真氣還不知道，這個不太正常吧？」

風老仙道：「屁！我沒教你，你能會么？你以前會什麼，講講。」

「碧水玄功，醉夢煙雲，沐神訣，雷光決，就這些，沒了。」龍青掰著手指，大致講解后道。

風老仙笑道：「夠了夠了，法無定法，學別人的是垃圾，自創才是王道！你伸出一指，我教你感悟，很快學會！」

龍青伸出一指，風老仙一指對接。

丹田風起雲湧，絲絲真氣順指而出！

半晌后，風老仙道：「記住這種感覺了？」

「嗯！」

風老仙笑道：「學風必須言傳身教，你就偷著樂吧！」

龍青手指一點小風旋轉，和他乾爹比千差萬別，不過也像模像樣。

龍青提取風之真氣的速度極快，有點抽絲剖繭的感覺，神識很快記牢了。

「乾爹，有何絕技教我？例如沐神訣一類的。」龍青期待的問，畢竟風老仙如此吹牛，必有高深功法。

風老仙笑道：「沐神訣你還能放第二次么，一次就嗝屁了！我再教你類似的，有用么？」

龍青不死心，問：「別的呢？」

風老仙搓著老臉，半晌道：「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

靠，不教就不教唄！

龍青見風老仙沉思，獨自到颶風處試探去了。

龍青將風之真氣全部提起，環繞於一指上，集中百分百的心神，慢慢向颶風探出！

「啊！」

龍青一聲呼喊。

他的真氣如雲般脆弱，手指立刻掉了塊肉，血流如注。

老頭居然騙他！

哪怕再練五百年，他也不出去！

龍青再次坐到竹筏上，臉sè很不好，風老仙一臉堆笑道：「兒子，我終於想到一個功法，很適合你！」

「哦~」龍青不冷不熱的回答。

風老仙說：「彆氣餒，你自己出不去，我可以送你出去啊！」

「真的？」

「當然！」風老仙笑得燦爛，鬍子直抖。

龍青立刻道：「什麼功法？」

不學白不學，反正都要走了！

風老仙笑得簡直yín盪，道：「和你的醉夢煙雲很般配，名為笑看紅塵！」

「哦！」

龍青暗想：是不是瘋老頭隨意想的名字，畢竟他的真氣連名字都沒有。

果然，風老仙鼓掌說：「這是飛行功法，試想你從天上呼嘯而過，紅塵往事甩在身後，多有意境。」

風老仙其實存著別的想法，龍青修為低，逃命必須學會！

「哦。」龍青暗嘆猜對了，低聲道。

風老仙見龍青興緻不高，站起道：「兒子，別小瞧了笑看紅塵，練好可不容易。」

「哦。」

龍青一個「哦」字走天涯，通殺。

「醉夢煙雲！」風老仙大喊。

雲霧四起，風老仙的修為果然不同凡響，他說道：「為了讓你看個真切，我演示演示。」

龍青暗想：乾爹為何演示真氣不用醉夢煙雲呢？

風老仙從雲霧中飄起，嗖的消失不見。

龍青服了，他什麼也沒看清！

「這呢。」風老仙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龍青一抬頭，竹筏一沉。

「這呢。」龍青低頭，見風老仙站在面前，他終於對「笑看紅塵」感興趣了。

風老仙雙手抱胸道：「厲害吧！」

「厲害！就是看不真切。」龍青此言，發自肺腑，他什麼也沒看見。

風老仙一揮手，雲霧再次匯聚，道：「這次放慢一百倍！」

風老仙緩緩升起，腳下雲霧激shè而下，他身子略微向前弓起，雙手向下一張，頓時手邊雲霧四shè。

龍青略有所思，覺得無甚難度，風老仙詭異笑道：「看好了，下一步才是關鍵，你需要練呢！」

風老仙周身上下，無不起風向下，衣袖咧咧作響。

「周身一百零八穴，萬千毛孔全部張開，你就是風，風就是你，方為大成！」風老仙沒升空，反而降下道。

「笑看紅塵還有妙用，非現在的你可感悟，先試試吧。」風老仙勾引龍青。

龍青躍躍yù試，他也不用耗力使出醉夢煙雲，直接掌中出風，緩緩升起，速度如牛！

修練碧水真氣時龍青只用了十八穴位，其實他當時就有疑惑，既然這些穴位可以利用，其它為何不可？

他提取風之真氣，從十八穴位緩緩shè出，凝成一個方向，試著發力。

好難啊！

用神識控制太難。

風就像一個jīng靈，從穴位出來容易，但它們如嬉戲打鬧，互相影響，就是不往一個勁使。

龍青倔勁上來，立刻開始苦練，風老仙就如懶惰的老師傅，領進門便不管，整rì呼呼大睡。

手，腕，臂，腳，踝，腿，腹，胸，頭，每處兩穴，共十八！

練手腳最快，不過半rì龍青就熟練了，但飛的較慢。

其餘就慘了，每加一處，難度劇增！

龍青還發現一個問題：飛起來容易，停下難。

他如逆轉風勢急停，便向撞到一面牆，停是停下了，可決不好受，常常頭暈腦脹。

風老仙聽到龍青的疑惑，大笑道：「傻兒子，提前減速啊！再說，你可以靠別的真氣防護自身。別忘了，風也可為盾！」

風老仙卻沒說，魔之修體也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是他未曾提及的第五法！

「對！」龍青立刻點頭，覺得風之真氣用的還不熟練。

半年過去，龍青終於將體內有限的風之真氣掌控的如臂指使。急停翻轉比原來的騰空術快了許多，如再加上天空龍族的血脈，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

一rì，龍青站在竹筏上問道：「乾爹？乾爹？」

風老仙醒道：「啊？什麼事？」

「乾爹，我想走了，不過我穿不過颶風。」

龍青和風老仙常常接觸，感情也深了許多，乾爹也叫的真心實意。

風老仙睡眼朦朧道：「這樣啊？」

他站起道：「記得我讓你做的事么？」

「記得，娶你女兒思思。」龍青拜服，乾爹半年至少說幾十次。

風老仙取出葫蘆灌酒，見龍青面有苦澀，便道：「我對你如何？」

龍青堅定答：「乾爹，你對我極好！」

「娶我家思思，有問題么？」風老仙蔑著眼問。

龍青咬牙道：「沒有！」

「哈，哈，哈！傻小子，你想娶，她還未必嫁呢！」風老仙笑得高興極了。

風老仙神sè一正，道：「你以後會殺很多人，特別是修真者。記得少殺女子，我已經幾百年沒看到女兒，她也許不叫思思了！」

龍青苦笑：「啊，這還叫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