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床異夢
龍青呆住,問:「你睡哪裡?」
小婉不答,把手鐲放在床上,床嘎吱一聲,她伸手去揭龍青衣服。
龍青大急,一把拉住衣襟,小婉停手,詫異問:「我這床鋪很乾凈,你這衣服可不幹凈,脫了。」
「我裡面沒衣服。」龍青的衣服還是上岸前被別人強行套上。
小婉扶額想想,走到衣櫃,打開說:「我的你穿么?」
「我睡地下。」龍青堅持不穿。
小婉笑了,說:「明天我去弄幾套衣服,今晚算了,不過睡地下不行哦,誰知道你會不會跑掉?」
「怎麼跑?」龍青苦笑。
小婉說:「開元之大,無人敢稱萬物皆知,也許你有什麼秘術呢?」她取出一套絲制長衣長褲,說:「穿這個,沒別的選擇。」
龍青苦笑,說:「好吧!」
粉sè衣褲被扔在床上,小婉伸手去拔龍青的長衫,龍青極其配合,雖赤身**,小婉臉紅的反而厲害些。
龍青穿上衣服,感覺很舒適,還有陣陣芳香,小婉抬著止空鐲,放在床最里側,龍青只能平平躺下。
小婉從龍青身上退回去,說:「閉眼。」
一陣脫衣聲后,小婉鑽入被子。龍青呼吸平靜,心中想著天空之城。
女孩身體上的熱度散發開來,被褥中溫暖了,小婉問:「你真的是從天上來的么?」
龍青不知道小婉如何得知,說「不是」,但他顯然學不會說謊。
「哦,睡吧。」小婉縮在床邊,略一彈指,「噗」一聲打熄燈火,很快沉沉睡去。
龍青睡不著,不是因為身邊有個女子同床,那不代表什麼。他思念家鄉,又苦思逃走的可能,卻真的是苦思,毫無辦法。
天明,龍青一夜沒睡,身邊的女孩睡得很實,小婉一夜幾經翻滾,靠在龍青身上醒來。
小婉不好意思的縮回去,說:「你沒睡?」龍青感覺到柔軟軀體和溫暖從身上離開,平靜心神說:「我一會兒自然會睡。」
小婉笑了,她貓在被窩裡,片刻后直接從被子鑽出,後背曲線畢露,一條弧形凹陷清晰可見。
龍青閉上眼,不願看,也不願起身。
月余過去,龍青和小婉這一對奇怪的組合像夫妻般同眠,又像女僕和男主,像看守和俘虜,像朋友,像師徒,什麼都像,卻什麼都不是。小婉教了些龍青小伎倆,例如短時閉氣潛水之類,但需要真氣支撐,算是兩人rìrì夜夜相對無語時的一點談資。
「水島主最近沒新人么,需要在下幫你找么?」鬼哭島島主上官以岱一臉笑意,他有些發福,一身牡金玄功絕不容忍人小視。
水無垠端坐在大殿中,yín之態畢現:「我倒是有個新寵,只是被結盟攻打老賊的事耽誤了。」
上官以岱說:「隨我來的兄弟估計正和貴島的美女弟子打趣,不如去看看新寵?」
水無垠浪笑,站起說:「上官島主果然名不虛傳,好奇心旺盛,走吧。」
片刻后,小院門一響,龍青抬起頭,小婉立刻站起,向水無垠致敬。
水無垠姣笑幾聲,走到龍青面前。「這位就是新寵,如何?」水無垠扶著龍青肩膀。
上官以岱笑著走過來,臉sè詭異。
水無垠身旁站著小婉,她猛的一掌擊出,氣勢如虹,破空聲起。
「嘭!」
小婉擊中了後背,水無垠修為頗高,居然硬挨一下,反應更快的轉身一掌回擊,試圖力斃小婉,水霧真氣隨之而發,噴shè而出。
「嘭!」
一聲巨響,小婉有備而來,雖飛身急退,卻只能用另一掌接下水無垠的攻擊,她噔噔噔後退三步,居然站住不倒!
一切發生的又快又疾,龍青被兩人交手氣勢刮傷,竹桌碎裂,他如破布袋般摔倒在地,感覺渾身劇痛。水無垠身形略晃,收身站立,她氣急攻心,罵道:「小賤人!你到底是誰?」
水無垠當然還不忘防備上官以岱。
上官以岱騰空而起,長鞭如蛇,抽動飛舞,猛掃水無垠之面,小婉雖嘴角滴血,強提真氣而上。
水無垠玄功提升到極致,手指輕彈,兩道水霧飛shè而出,一shè小婉,一shè上官一岱。
水霧箭看上去簡單,實則乃水無垠含怒而發,蘊含大量真氣,粗如手臂,箭尖左右忽閃,凝聚成冰。小婉雙手一握,拳頭大一個金sè光暈在身前亮起,古篆符文環繞光暈,金之劍氣四溢。她用力一挺,噹的一聲與水箭相撞,身形大晃,力有不逮。
上官以岱手執長鞭金氣繚繞,鞭如長蛇,圈圈繞繞,鞭尖一指,金水之氣相擊,發出刺耳巨響。
此時,島上打鬥聲四起,水無垠聽到最為危機的暗號聲,見上官以岱地獄后並未繼續動手,笑著看自己。
水無垠聲sè俱厲:「上官以岱,你什麼意思?別以為幾百人就能打掉落水島,哼!」
上官以岱好整以暇,手扶長鞭,說:「水島主修為是高些,但你別以為勝券在握,知道有多少落水島弟子投靠我么?你敗局已定,難逃一死!」
水無垠不信失敗,但形勢危機,厲聲說:「哼!沒我的解禁,護島大陣你們都出不去。」
「哈哈哈哈!」
上官以岱放聲大笑,指著地上趴著沒死的龍青,說:「綠袖已經投向我,她是不是經常出入大陣啊?你孤身無援,死定了,如果想和面首當眾親熱,我成全你。」
水無垠見護島大陣彩光絢爛,知道正有人進出,她當即立斷,玄功再提,身子一抖,霧氣瞬間籠罩小院。
「她要逃,動手!」上官以岱大喊。
水無垠矮身一手提起龍青,大喊:「沐神決!」
「快躲!」小婉急呼。
水無垠並未放出沐神訣,她將霧氣四散開,提著龍青躍過院牆,向後山跑去。水無垠心中大恨,也不敢飛起,速度極快,身後的上官以岱正在趕來,不過數十丈遠。
兩人投身一個巨大庭院。院中有個石桌,水無垠連出三掌,霧氣噴shè擊中石桌,又口念禁制,只聽「咔」的一聲,石桌光暈一閃,下方露出一條暗道。
水無垠動作飛快,帶著龍青鑽入,暗道口藍光再閃,恢復如初。
密道漆黑,龍青被水無垠提著,覺得她跑的飛快,但是卻沒有讓自己刮到牆壁。
片刻之後,水無垠把龍青扔在地上,喘息著伸手按向牆壁。過了一會兒,牆壁上升騰起藍sè符文,如蛇般貼著牆向來路飛竄。
「轟!轟!轟!轟!」
四聲巨響接連響起!
土灰滾滾而來,龍青渾身疼痛稍減,但感覺呼吸困難,水無垠雙手一抬,密道浮起一片水霧,堪堪擋住煙塵。
水無垠雙腿一軟,癱在地上,她先舒了口氣,又猛的俯身吐出口血,身子搖晃。
龍青暗想:水無垠可別死了,否則自己會餓死在密道里。
片刻后,水無垠開始打坐療傷,她的坐姿極怪,一腳向後微屈,一腳在前盤起,腳尖挺直,頭略后傾,秀髮垂在腰際,雙手各扶腳腕。
龍青趴在地上,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終於,水無垠長出一口氣,嘴角卻有血滴下,牆上的光暈居然還未褪卻。
水無垠盤腿而坐,意識到龍青是個人,還很關鍵,便說:「我們暫時安全,可知為何救你?」
龍青本想搖頭,但姿勢不對,便說:「我不懂。」
「小婉那賤人居然用秘法隱瞞修為,這一掌我受傷極重,剛才若不是騙了上官以岱,恐怕真要死。」水無垠說。
水無垠看龍青一臉痴獃,嘆氣說:「你真是修真界的白丁,我如修為完好,騰霧或可起千萬丈,行千萬里,如今我連釋放水霧箭都易引起內傷,怎麼逃的走?」
龍青不以為然,水無垠一定過不去雷光界,便說:「我沒法飛,有止空鐲。」
水無垠一生扶搖直上,嬌縱妄為,突遭巨變,依舊不知悔改,說:「哼,小小面首居然瞧不起我。」
她紅唇輕動,玄奧真氣向龍青延伸,片刻后止空鐲亮光大起,飛入水無垠手中。
龍青老實站起,止空鐲被拋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曲線,龍青隨手接過。
水無垠起身,說:「止空鐲送給你玩,跟上。」
龍青知道:除非水無垠立刻吐血死掉,反抗就是死。
密道很長,曲曲折折,蜿蜒而下,牆壁上有些貝殼,紋路曲折,碩大蔚藍,發出陣陣幽光。
不知多久,牆壁變成普通石洞小路,又走良久,洞口忽然開闊,他們進入一個稍大的空間。龍青放眼四望,頭頂高達數丈,並無出口,四周滿是藍sè岩石,發出熒光,地上有一潭水,漆黑如墨。
水無垠手扶酥胸,喘著說:「可惜沒準備食物,一會兒倒可以抓些魚吃。」
龍青需要和水無垠處好關係,便問:「水島主怎麼樣?」
水無垠坐在一塊巨大岩石上,美腿幾近全裸,交叉重疊,笑著說:「稱我無垠,我現在還好。此處遠離落水島,深達數里,一會我們游出去,就可能會不太好了。」
龍青直接坐在地上,與水無垠遙遙相對,指著水譚,說:「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