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殺魔

那把血色的長矛有一條條血線在茅體內不停地流動，嘶喊聲聲是由無數聲音組成，那是戰場上各種各樣的廝殺聲，在它的體內似乎禁閉這一個戰場。它的氣息給人的感覺的感覺是：古老、蒼涼、殘忍、妖異，如遠古巨獸，讓人從內心深處發出顫抖。

在柳色發出「合璧」聲音的時候，她的日劍便發出陣陣光芒，那光芒讓紫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動。光芒最後幻化成大日，黑色的雨滴無法靠近。

那些散出去的月色開始向月劍靠攏，匯聚成新月形狀，拱衛在大日身旁，在大日的照射下，它顯得暗淡無光，正是這種掩飾，才讓它的攻擊性更強。

月色和日光間隱隱有光線流動，像磁鐵的兩極，有月色流入大日，也有日光流進月亮。它們是陰陽兩極，形成了一個循環。

閃電化成的魔爪向兩人抓來，同時天空中出現一張人臉，帶著凄慘的笑容，露出尖尖的牙齒，咬向兩人，卻在日月同輝中化為虛無。

兩人已經合練了四十九天，每個招式都已熟記於心，戰鬥一柳色為主，當她發出日劍訣的招數時，李牧然會使出相應的月劍訣相和，補掉所有的缺點，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完美無缺。

「確實很完美！」連白衣人也讚歎起來，可接著他又說道：「任何的完美都是相對的，比如再堅硬的房屋也無法承受天地之威，當超出了完美承受的範圍，完美就成了最大的弱點。」

白衣人輕拂著自己的血色長矛，動作極盡溫柔，眼裡充滿了溺愛，像寵愛自己的孩子。

「去吧！」他說：「給這些人類應有的懲罰，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力量！」

血色長矛從他的手中緩緩升起，那些血液從矛體滲了出來，變成一團血霧。倏地，血矛帶著血影衝到日月同輝中，血色泛起，空間震動，它如一條蛟龍，無畏日光和月色，橫衝直撞，毫無顧忌。本來完美的日月同輝，在它的撞擊下，出現了巨大的間隙，變得漏洞百出。

血矛抵在日劍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沿著日劍撞擊到柳色身上，直接將她震的內臟錯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矛繼續前行，打算刺穿柳色的心臟，卻被一縷月色攔住，那月色如絲，將血矛緊緊纏住。嘶嚎聲再次從血矛中傳出，一股血煞沖了出來，讓月色寸斷，月劍震起，李牧然中門大開，血矛沖了過來，卻被一輪大日擋住。

即使兩人配合默契，相互協防，可每次對抗都會讓他們受傷，面對凶暴力量巨大的血矛，他們完美的招式總能被震出弱點。

他們在不停地後退，身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傷跡，柳色在不停地吐血，李牧然的左腿和後背出現了兩處巨大的刺傷，以致於他的步伐開始蹣跚起來。

白衣人的臉上漸漸出現笑容，他看得出兩人已是強攻至末，毫無反手之力。看著每次被攻擊后，兩人狼狽的樣子，白衣人覺得很有趣，這裡絕對有貓捉耗子的心態。

直到他的好奇心得到滿足，看得有些乏味，才對血矛說道：「殺了他們，把他們的靈魂絞滅，不要讓他們復生！」

只是血矛還沒行動，他看到李牧然原本狼狽不堪的臉變得笑意瑩瑩，居然還向他招了招手。

「爆！」李牧然輕輕說道，一聲爆炸聲在血矛體內響起，它原本血紅的軀體突然暗淡了一下，攻擊的行為也開始停滯。

原來李牧然趁著血矛攻擊的時機，將一縷月色送進了血矛的體內，那聲爆炸聲正是月色自爆產生的。

「你還真挺厲害！」白衣人笑了笑說道：「可這也沒有用！」他對著懸在空中的紫色眼睛揮了揮手，從紫色眼睛中發出一道紫光，射進了血矛體內，紫光很快將血矛修復。

「再爆！」李牧然又說了一句。

還是一聲爆炸，再一次讓血矛受傷。

紫光再一次將血矛修復。

「還有嗎？」白衣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爆！爆！爆！」李牧然看著白衣人又說了三聲。

沉悶的爆炸聲在血矛體內響了三遍，這次血矛直接被炸得落在了地上。

一道粗大的紫光射進了血矛的體內，整整十個呼吸才停止，那隻懸在空中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像原先睜的那麼大，而是處於半閉狀態。

這次，白衣人沒有再問李牧然，估計也是不敢再問，生怕李牧然說出那個爆字。可李牧然偏偏就說了出來，而且不是一個，而是無數個。

爆炸聲在血矛體內不停地響起，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像一組鞭炮。等鞭炮聲停止，血矛已經直白地躺在沙地上，全身灰暗，沒有一點光澤，那兇殘蒼涼的氣息也煙消雲散，即使紫色的眼球注入再多的紫氣也毫無用處。

「嘔！」一個個灰色的霧團被白衣人痛苦地嘔吐出來，那些灰霧出來后，出現一張張人臉，面帶恐懼，以極快的速度向周圍逃逸。白衣人白皙的臉龐變成的綠色，他黑色的眼珠也變得通紅。在他的周圍飄起無數的湖石，那些斷裂的樹木也在空中飄蕩。

「看了我們要決戰了！」柳色說道，她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那一半是真的受傷，一半是裝出來的。

在這次戰鬥中他們發現了很多的配合上的不足，那些看上去完美的招式，在強力對抗中會變得漏洞百出。他們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任何的招式都是死的，只有把它用活，才能領會它的精髓，這就是動態的配合，只有在動態中變得完美，在面臨強敵時讓配合變得無暇，才是真正的合璧。再完美的招式，如果硬搬照抄，毫無用處。既然兩把劍可以陰陽協調，相生相剋，那它必然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現在是如何找到在動態中完美配合的方法。劍訣永遠是死的，只有不斷地去感悟領會磨練，才能把劍訣用活。

比如這次對抗血矛，雖然在招式上出現漏洞，可兩人已經達到了初步心靈相通，當李牧然開始示弱時，柳色已經明白，在行為上進行配合。在柳色看來，和招式上配合相比，心靈的溝通更為重要。

那隻紫色的眼睛突然在天空中炸開，化成一片紫雲，從紫雲中伸出無數的觸手，像一隻巨大的八爪魚向兩人抓了過來。白衣人腳下出現一片火海，那火在沙地上蔓延，將兩人圍在中間。白衣從白衣人身上突然碎掉，一個面目猙獰，有八隻手和四條腿的惡魔出現在兩人面前，惡魔有幾十丈高，踏著魔火向兩人走來，它的八隻手臂分別拿著不同的武器，有的是骨劍，有的是銹跡斑斑的長刀，那柄死氣沉沉的血矛也被它拿在了一個手裡。

不同的武器和紫雲觸手一同攻擊著兩人，形勢要比剛才危險十倍，特別是惡魔的八件武器，每一個都含有巨大的魔力，不僅威力巨大，而且對日光和月色具有腐蝕性。血矛的事例，讓惡魔起了戒心，在進攻的同時，他戒備這每一絲的月色，哪怕有一絲月色試圖進入它的身體，都會被它及時用魔力碾碎。

魔力實在太強，這次兩人沒有任何保留，用盡了全力，可依然步步後退。骨劍在大日上刺出一個口子，如果不是李牧然用月色及時不上，那些魔氣會進入大日，將整個太陽廢掉。

地上又冒出了無數的樹根，這些樹根如同活了一樣，不停地向兩人纏繞，它被被月色斬斷後會變成一灘粘液，一旦人踏在上面，會被緊緊粘住。

現在兩人無比的狼狽，無比的危險，一點兒也不是裝出來的。本能地他們相互救援，看到對方遇險時會不加考慮地發出自己的劍氣。

可他們已經沒有了後退的路，紫雲和火焰將他們緊緊地圍在中間，八件魔性兵器以絕對的力量對他們進行碾壓，紫色的觸手總是縫隙間攻擊他們。即使他們的日月合璧威力巨大，即使日光和月色是惡魔的剋星，可對方畢竟是地魔，有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這裡已經被魔力封住，整個天地都是魔的世界。

可就在這最危急的時刻，柳色卻掏出了酒壺，對李牧然說道：「你喝酒嗎？」邊說邊對著壺嘴猛灌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