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威脅
容痕此番接風宴不單單是接風宴,他與容瀚及那三個兄弟商量過了,認多幾個乾兒子乾女兒,他雖子嗣不多,但可以認,就如他的父親一般。
他不止認了陸琦一個乾女兒,連帶著清風、清初、清歌和白修遠也一起認了乾兒子,人多熱鬧,壯大鏢局,這也是好事。
至於陳俊,自然是當侄子了,他與陸琦幾人不一樣,陳俊是有父親的。陸琦他們,都是孤兒。
「見過乾爹!」五個小孩捧著茶在容痕面前跪下,一個接著一個敬茶。
容痕爽朗大笑,逐一接過他們茶后,開心道:「好,好,快起來吧。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容家的孩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你們從今往後踏實做人,將鏢局做好!」
「只要你們一日叫我一聲乾爹,我便護你們一世。」容痕說到動人的點上,忍不住紅了眼眸,然後拍拍五個小孩的腦袋
容瀚見自家大哥一下子收這麼多乾兒子,還有個乾女兒,心裡居然有些羨慕!
容瀚自幼便與容景一同習武,雖不是親生兄弟,但感情格外好。但他只想快意江湖,至今未娶妻生子,到了三十多的年紀難免會羨慕闔家歡的人。
埋下心頭的羨慕,寂寞地噸噸噸干酒。
「周明,他這是怎麼了?」成值義奇怪的問道,明明大家都在喝酒,怎得他突然就喝猛了起來?
「阿瀚,幹嘛自己喝呢!」周明也不知曉,只得慢悠悠的倒著酒,「別自己喝呀,跟哥哥們喝上一點。」
「沒什麼,就是開心嘛,來來來,喝!」容瀚抓著幾個兄弟,又是很猛的喝著。
最後好幾個都是有些醉醺醺的了,他還纏著要繼續喝酒。
「你們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啊,連弟弟都喝不贏!」容瀚喝酒猛得讓人害怕,這酒量,就沒見過。
「行了啊,阿瀚,非得不醉不歸啊?」周明按著發疼的腦殼,有些頭疼了,「我們都沒和大哥聊幾句呢,喝這麼多幹嘛,大哥,大哥……」
話都還沒說完呢,就被容瀚一壺子酒塞進了嘴裡,「聊啥呢,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弟弟喝!不醉不歸啊!」
瘋子!
容痕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覺得,這弟弟應該是興奮了吧,以前也見過,便沒攔著了。「沒事,喝吧,我們明日再聊。」
沒人敢給容痕敬酒,一則是因為他的身子不好,不能喝酒。二則嘛,容痕年輕的時候那是一個敬酒不吃,更不吃罰酒,誰來揍誰。
而他們,又不打過……
演變成現在的,大家喝酒都不敢加上容痕,生怕被揍。
一桌子,橫七豎八的倒了三個大漢,容瀚罵罵咧咧的,「別介啊,你們怎麼變得這麼差勁!真是,小丫頭,來,我們來喝。」
陸琦搖頭抗拒著,「容瀚叔,我還小,不能喝酒。」
容瀚惱怒地丟開酒杯,碰得桌子發出「乒乓」的聲響。
隨即,又問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丫頭,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們啊?我始終想不明白,大哥怎麼就答應你了,嗝……」
陸琦嫌棄的揮揮手,她喝的本就是茶水,對於醉醺醺的容瀚是很嫌棄,「因為我想與鏢局共繁榮,一起賺錢,這就是我的原因。」
喝多了的男人,渾身都是酒臭味,讓人聞著想吐。
連帶著清風他們也如此,他們平時不是聞著容梨的葯香味,便是聞著陸琦制的香薰、皂角,哪裡聞過這些臭味。
陸琦接著想了想,還是解釋道:「至於容叔為何答應,可能是因為我有能力將鏢局重新扶框起來吧,加上我挺有天賦的,叔你喝多了,快去歇息吧!」
她不是自負才如此說,是這俱身體本身就潛力無限,一個半月便將原本懦弱的身子調息過來,且她以前任何武術都能輕易上手,轉變成現在的身手。
所以,要是容瀚想動她,還真不一定能打贏她,這不是開玩笑。她可是看見了容瀚眼裡的不滿,以及,分明想對她動手。
但她,並不差,比起經驗,她前世的經驗和身後可不算差。
「你,你放狗屁呢!我不信,等我,酒醒了,定要試試你,你這黃毛丫頭!」容瀚大聲嚷嚷著,一點都不信陸琦說的,他就算喝多了,也不信陸琦能厲害到哪裡去。
「雖說,你,你把容景那小子揍怕了,武術確實了得,但是撐起鏢局,單你一個可不夠!」
「老瀚啊,你,你在纏著人家小姑娘做甚,趕緊過來喝酒,美酒還堵不住你的嘴!」尚且還有些清醒的周明,急忙一把扯過容瀚,將酒再次塞進對方嘴裡。
動作卻是麻利的,給人灌上一口酒後,才拉著快昏睡過去的容瀚跌跌撞撞地跑了,不留點機會給容瀚發酒瘋。
容瀚本來還想借著耍酒瘋說其他的,順便煽情道謝的。當然,還有叫人一塊打上一架,結果硬生生地就被拖走了,都有到院落外了他還揮著手臂不樂意一塊離開,「放開,放開,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容痕這才悠閑地拍了拍陸琦,周明是他弄清醒了叫來的,就是不想醉酒的弟弟纏著陸琦問三問四,這弟弟一根筋的,恐怕會鬧出什麼破事來,到時候不好收拾。
「他便是這般隨意,一根筋的,阿琦,你別介意,若是他哪日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第一個收拾他。」容痕一臉無奈,要是不攔著,怕是會像以前那樣,抱著人大哭大喊。
要真發生了,怕是陸琦會當場暴揍這個叔叔一頓,他相信陸琦做得出來。
「性情中人,也無妨。」陸琦臉上有點黑,不介意是一回事,但真招架不住大漢的熱情和賴皮,到時候做出什麼事可不能怪她了,「容叔信里說什麼了?」
「只是將最近發生的事,還有你,和他簡述了一番,沒想到他動靜這麼大。」
似乎是想起什麼,補充道:「那三個叔叔,都是以前一塊走鏢的仗義兄弟,鏢局出事後,便跟著容瀚一塊去江湖上尋仇,歷練了。」
「剛剛拉人那位喚周明,書生模樣的那位喚曾安希,不愛說話的那位喚成值義,日後與我們一同打理鏢局,你有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們。」
想起接風宴上那幾個各有千秋的大叔,陸琦心裡有數了,一同打理鏢局是最好,想必萬里鏢局重新站起來不是難事。
「好,我知道了,容叔你快去歇息吧,這裡有我。」她輕輕推著容痕回去,鬧了一中午,容痕氣色肉眼可見的差了點。
「行行行,你看著點他們,我先去歇會。」容痕也不勉強,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的內傷,該養著就養,反正其他事情陸琦這個乾女兒一手包攬了,他也適當偷懶。
本就是幾個大男人摟一塊痛痛快快的喝酒,難得一聚尤其開心,喝多之後就忘記了時間,還非得喝得天昏地暗,直至午時末了才停下,容景幾個人壓根拉不住。
場面混亂的陸琦無奈扶住額頭,這男人也太難搞了吧,只能強硬奪過酒杯,一手扭著一個大漢,幾個小孩拖著腳送回去房間休息,然後與廚娘一塊收拾殘局。
在鏢局的小孩,必不能坐等著吃喝玩樂,大大小小的事都必須一同打理。
「累死了,這些大人都是豬吧,又能吃又能喝的!喝完臭烘烘的就睡,一點都不如乾爹好!」清初吐槽道。
「你懂啥,這叫做英雄本色,酒量必須的!」容景反駁得沒一點氣勢,看著一桌狼藉的,確實不好說。
「就是一群本色的酒鬼……」清歌補刀。
「就是……」陳俊也跟著附和了。
「好了,別瞎嚷嚷了,好歹是乾爹的兄弟。趕緊收拾好吧,等會還得練武呢,我要教你們些新東西呢。」陸琦打斷他們的對話,一堆爛攤子,這些醉鬼真的是……
一聽到有新東西學,五個小少年手腳麻利得很,一刻鐘就分工將東西收拾好,清洗乾淨,恢復如初,站在院子里等待陸琦的指教。
酒鬼們……容瀚等人醒過來已經是甲時末,陸琦正帶著幾個少年獨自練武,幾個大人醒來看到的場面便是如此。
「大哥,他們,每日都如此嗎?」周明有些驚訝,少年們分明是跟著少女腳步練武的。
「對的,有時候阿琦不在,他們便沒那麼辛苦,不過也會自己練習之前的,不會偷懶。」容痕不以為意的說道,喝幾口陸琦準備的參茶,愜意得很。
因為偷懶會被陸琦狠狠教訓,折騰的精疲力盡……
他在一旁自在的喝茶,時不時指導一下幾人的動作,場面異常和諧,除了幾個煞風景的壯漢?
「一點都不輸我們當年,再有幾年造化怕是不凡。」周明感嘆著,原以為陸琦只是三腳貓功夫,僥倖贏了容景幾回,而容景才是帶頭的那個。
現在……
人家容景在後頭學得可開心了,眼裡全是不服輸的眼神,而且死死盯著那小丫頭的招式,一副勢必要將所有招式記下,傻不愣登的。qδ
「驚嘆吧?她的造詣可不是我們能比得上的。」容痕驕傲的看著幾人臉上的變化,內心開心的。
看著陸琦帶風的招式,一拳堅毅又有力量感,颯爽的模樣完全不輸男兒。
一套拳打完,幾人在一旁喝彩著,「好!」
「大哥,這些武術我們從未見過,是你教的嗎?」容瀚不禁問道,繞是他們行走江湖多年,也從未見過這種武術。
每個招式簡潔又狠,不給人招架的機會,且十分之詭異。
「我未教過,都是她自己學的,還教給了容景他們。」容痕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的招式,但打起來很猛。
容瀚撓撓頭,他其實挺想上去切磋一下,心痒痒的,又怕被大哥教訓欺負小孩子。
「容景打得過她嗎?」倒是一旁沉默不語的成值義開口詢問,他背著手,格外嚴肅。
容痕有些覺得丟人,自己兒子,打不過癮還大,但打贏了的是自己乾女兒呢,瞬間又不覺得丟人,「打不過,半月來切磋了不下五次,次次都是敗陣。」
「啊?大哥,小景可是你親自教導的啊,他居然打不過小丫頭?」聽罷,容瀚更覺得手癢了,容景在同齡人武功可不算差的,能頂上他幾招。
容景都打不過,那定也能與他過上幾招,不禁躍躍欲試的,「大哥,我想與小丫頭切磋一下!」
容痕涼涼的看著小弟,「一回來就要教訓小輩?你也好意思,滾一邊去吧。」
「就是切磋一下嘛,又不會弄傷她,大哥你放心!」容瀚拍拍胸膛,承諾道。
容痕白皙的臉上浮現紅暈,是被氣的,「切磋切磋,人家給你們辦接風宴累死累活的,還要陪你切磋?容瀚啊,你想得可真美!」
一回來就給自己惹事,都這麼大人了,一點都不如小輩懂事,氣煞我也!容痕心內想著。
鏢局的廚娘準備了桌清淡的膳食,一群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晚膳。
容瀚被容痕盯著,剛張開的嘴被眼神殺回去,閉上,反反覆復好幾次。
陸琦全程當沒看到,優雅的吃著膳食。
一頓煎熬的晚膳終於結束,陸琦打算找容痕商量走鏢的事宜,長達兩年沒開過,這次鏢局接的第一趟鏢,是八品國子監學正之女的嫁妝。
學正之女下嫁青城典使,帶了一批不錯的嫁妝前去,容痕花了點手段搶來了生意,將學正之女與嫁妝一同護送去青城。
這次打算讓容瀚帶著陸琦與容景一塊去,陸琦去談布料的生意,容景則增加走鏢的經驗。
倒被容瀚攔截了。
「怎麼了,容瀚叔?」陸琦問道。
「走鏢的事情由我領頭,但你必須與我切磋,不然我不會帶你一塊去。」容瀚傲嬌地對陸琦說道,背著手,好不威風。
「切磋可以,你不帶我去走鏢,你也有辦法去的。」陸琦冷淡道,「不必用這些試探我,要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何必多此一舉。」
說完朝他溫婉一笑,只是笑意未到眼底,透著寒意。
任誰都不會喜歡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