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改變了人生
香格里拉酒店並不算是連鎖酒店界的天花板，從名氣或是奢華程度上遠遠比不上四季、文華或者是麗茲卡爾頓，福州的這家由於開業時間早，許多設施甚至有些陳舊了，但這並不影響我選擇它。
我的體會是商務住客並不需要過高的附加值，滿足基本的需求就足夠了，尤其是像我這種在酒店只是洗澡、睡覺、臨睡前看看HBO的這類人。當然，工作繁忙的時候經常需要在房間開會、修改文件，所以基本的乾淨、安全和舒適也是需要具備的，而香格里拉這個名字天生就能讓人產生這種聯想。
「你覺得國星環保這家公司怎麼樣？能不能上市成功，如果明年它的規模再大一些呢？」
「我還沒看過她們的財務報告，所有的數據都是來源於口述，僅就現有資料分析判斷，上市申報最快也得到後年，明年基本不可能。」
「不一定吧。國星環保去年的業績就有接近三千萬了，今年努力一下拼到四五千萬還不夠嗎？現在已經是註冊制了，對盈利的硬性要求沒這麼高了！」
「這裡面有兩個問題需要澄清：第一呢，註冊制下對於申報企業的要求是更高的，要麼凈利潤夠好，有個七八千萬以上，要麼硬科技，手裡有幾個一類新葯或是打破壟斷一枝獨秀的新技術，像這種四五千萬、發明專利不多，沒有明顯技術優勢的企業是很困難的。第二呢，去年兩千多萬，今年四五千萬，這是誰說的，曹小娥嘛，她的依據充分嗎？據我所知，今年製造行業整體不太景氣，連李總理都把GDP預期增速調低了，她哪有這麼大信心？「
」我事先研究過這個行業，是半導體、液晶顯示屏生產過程的必需品，市場前景是不錯的，而且現有客戶都是行業知名的大廠商。我還簡單看了看國星的報表，資產質量不錯，負債率也很低，至於業務模式也屬於創新和環保的概念，沖一下科創板或是創業板完全有可能，曹小娥的經營能力還是可以信任的。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看不起女人，對不對！「說到這裡，長發披散趴在我胸口的佳妮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須臾之間顯出了兩道清晰齒痕。
佳妮的房間是行政套間，面積是我大床房的兩倍還多，帶一個會客室和專門的衣帽間，還能看到遠處的鼓山景緻。此刻的卧室內卻有些凌亂，衣服褲子散落在地毯上，茶几上擺著兩三塊扇形的夏威夷風情披薩和兩杯冰紅茶，以及明顯是烤翅殘骸的雞骨頭，空氣中也飄散著旖旎的味道。
幾個小時前冷若冰霜的職場麗人像是剛經歷過混戰，臉上的紅暈尚未退去，卻還硬撐著跟我爭論對於國星環保的基本判斷。
「哎喲，好疼，你是屬小狗的吧，每次都咬我！」看著胸口的齒痕越發清晰，我用力捏了捏她揚起的鼻子。
「你去死！」佳妮臉上的紅暈轉瞬間彌散開來，「對啊，我就是屬狗！就知道欺負我，看你皮膚這麼嫩，再多咬你幾口！」說著張嘴就要咬下去。
「我哪敢欺負你，堂堂大基金的投資經理，嚴總不還得找我算賬啊！再說了，話也不能反過來說，最後明明是你欺壓我！」
看著佳妮被我逗到又羞又惱，忙收住了話頭，正色道：「這僅僅是我個人對國星環保的判斷，未必準確。但我看了這麼多老闆，總感覺曹小娥像是個靠關係起家的人，這種人起來很快，倒下去也可能很快，上午開會的時候那幾個高管似乎也各懷心思，所以建議你慎重考慮，
多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真金白銀投下去之前，我當然會認真考慮，糾正你一點：本人現已經升任助理總監了！態度端正點！「說到」助理總監「四個字的時候，她還用纖直的手指重重的在我身上點了幾下，以示強調。
這個消息讓我頗為驚訝，佳妮轉行做投資可能也就是兩三年左右，我承認她的進步很大，對於項目判斷已經初步形成了自己一套原則，但這麼快就提拔到高位，只是靠嚴總的關係嗎？
感受到我呼吸節奏的變化，佳妮仰起頭挽了挽長發，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我的肩膀上，解釋道：「這兩年除了天雲股份的投資有問題之外，我主導投的另外幾家企業前景都很好，其中有一家準備明年申報IPO了，一家正在與上市公司談收購，另外兩家準備提前退出，預計能產生百分之五十的收益。當然了，舅舅幫著說了幾句好話，最後這個任職還是被大多數人認可了。「
見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她眉峰挑了挑，手指掐了我的胳膊一把，語氣也變得尖刻起來：「某人明明答應給我推薦項目的，最後呢，什麼支持都沒獲得！說你呢，某人！」
「天大的冤枉啊！我簡單算了算，至少給你推薦了不下五家，你老人家眼光高，看不上而已！廣東的那家工業機器人你嫌規模小，上海的醫療器械企業你嫌技術含量不高，浙江的雅榮盈利算是好的了，你又嫌人家是太傳統。說句實話，無論何時何地，我對你可以算是鞠躬盡瘁，trymybest！你應該能感受得到吧！」
這句語帶雙關的話又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混戰，取得微弱優勢的佳妮狠狠的踹了我一腳，要不是我緊緊摟住她的腰，幾乎就要被踢下床了！
佳妮深深了吸了幾口氣，注意到我貪婪的目光，她有意識的將睡袍裹緊些，沒好氣的喝道：「還看！我怎麼這麼倒霉，栽在你這個老色胚手裡。」
「我哪裡差了，外貌體型都不錯吧，你看這肱二頭肌，多飽滿！還有腹肌，好幾塊呢！比起那些肚滿腸肥的中年人，算得上是股清流了，而且是符合你心意的清流哦。」
這些年堅持鍛煉效果明顯，比起年輕時的瘦弱來，更顯得背寬腰細，每每攬鏡自照，也頗為得意，更不用說對床第間那些事的好處了。
我的這番話讓佳妮憋不住的大笑了起來，邊笑邊不住的點頭：」清流，真是清流，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除此以外，我還是個有內涵的人，你沒發現嗎？諸子百家，天文地理，國際局勢，財經動態，文學藝術，十八般武藝我哪樣不是略知一二，說起來我真當得起人生導師這四個字！「我絲毫沒有慚色，反而一臉正色的說道，「在一定程度上我改變了你的人生吧！」
聽前半段話的時候，佳妮明顯很不服氣，但最後一句話卻讓她安靜下來，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又浮現出好看的梨渦，用很溫柔的語氣說道：「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你確實調整了我人生的航向。」
「三年前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還在做空乘，天天想著怎麼樣從經濟艙升級到兩艙，還有就是怎麼維持跟副機長男友的感情。想不到你給我打開了一扇門，讓我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世界。現在，連舅舅這麼苛刻的人都稱讚我很有投資天賦。還記得我生日那天嗎，剛剛跟男友分手，沒想到便宜了你！」她這麼一說，我也記了起來，那次是我們第一次有了親密的接觸。
「不過，讓我真正覺得你有意思的，還是送給我的那幅畫。很多人都問是不是以我為模特畫的，想不到你還真有點藝術天分啊。」佳妮的聲音低了下去，繼續講述著自己的心路歷程。
「如今的你，一步一個台階，已經成為了優秀的投資人，未來必然會有更好的發展。嚴總得好好感謝我幫他找了個好幫手、接班人！」在佳妮幽幽的眼神注視之下，我有些心動，卻只能說出這些來。
佳妮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什麼，而是俏皮的笑了笑，一翻身再次騎到我的身上，十指交叉牢牢扣住我，偏過頭湊到我的耳畔故作兇狠的說道：「今天看你往哪裡逃，我要報當年輕薄之仇！」
過了兩周，佳妮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經過投委會討論，暫時擱置對國星環保的投資計劃，等有更確定的發展路徑和行業前景判斷之後再重啟，言語之間不無遺憾。
我安慰道：「剛收到通知，君融已經被國星環保剔除備選投行之列了，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你舒服點。投資是個技術活，但也看命，不到退出的那一刻很難說對錯輸贏。如果你真的看好它，就堅持下去，保持對這個項目和這個行業的關注，將來等確定性更強，而你也有充分的證據說服投委會的時候，再投也不晚。」
「好了，就知道你花言巧語的哄我！接下來還有不少項目要去看，全國到處飛，你要保證二十四小時standby，以備諮詢！否則小心我收拾你！「佳妮的心情還不錯，在電話里半開玩笑的威脅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