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離
一年之後,趙嘯生回了國,
在國外的這一年裡,趙嘯生不斷地接受著各種治療,最後趙嘯生主動終止了這種日復一日的自療,瞞著父親選擇了回國。
站在這座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校園之中,趙嘯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酒吧依然開著的,因為是白天,店裡面挺冷清的,
「晚上才營業,」有人抬起頭說道,
「小黑,」趙嘯生開口叫道這個久違的名字,
男人抬起頭,看了看,不太確定的喊了一句,「二哥?」
「真的是你啊,」男人明顯有些高興,從櫃檯中一個翻身跑過來,
「這一年你都跑哪去了?連李哥都找不到你,」男人用手捶了一下他問道,
「出國了,」
「怪不得沒有一點你的消息,」男人說道,
「走,我們一起去找李哥,他正在組織一場賽車比賽,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在郊外開了一個賽車場,」男人小黑高興的說道,
「好,」趙嘯生點點頭。
郊外賽車場內
「鵬生,哈哈,你終於出現了,快來,試試哥哥這個新場地如何?」李哥看到趙鵬生高興的說道,
坐上車,感受著那一份缺失已久的激情,趙嘯生的心莫名的跳動,
有些生疏了已經,下了車的趙嘯生搖了搖頭。
晚上和一群人呆著,
「哥,你的車我可是保養的好好的一直,」小黑說道,
「嗯,謝了。」趙嘯生有些意外。
第二天,趙嘯生啟程前往那個埋葬著一切的地方,
站在那裡,趙嘯生的思緒蔓延開來,他也不動,只是默默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下午,他又去看了看當年倖存孩童,
「小董,」趙嘯生看見一個正背著一個大袋子男孩叫道,
男孩抬起頭看到了這個叫他的大哥哥,
「趙老師,」男孩的花臉上露出笑容的叫道,
趙嘯生走上前皺了皺眉頭,替他將大袋子放下問道:「今天不是星期四嗎?怎麼沒上學?」
「我沒上學了,」男孩抬著頭說道,
「為什麼?我記得當時政府不是說會給你們重新建一所小學嗎?」趙嘯生蹲下來替他擦了擦臉,
「嗯,有學校,我爸爸說太遠了,也沒錢,」男孩誠實的說道,
趙嘯生皺眉,心理想到:「果然是這樣,」
「走,帶我去你家,」趙嘯生拿起大袋子拉著男孩說,
「沒上學的多嗎?」
「嗯,還有王伯伯家的黑子、張姨家的花花......」男孩一連說了接近十個,
趙嘯生眉頭皺的更深了。
「王叔,麻煩你把他們都找來,我有事和大家說,」趙嘯生對著小董的父親說,
對於這個曾經的年輕恩人,眾人都顯得尊敬,
「是這樣,我這次回來聽說很多孩子都沒有上學?這是不對的,再窮也不能窮了孩子的學習啊!我知道大家有困難,所以我想由我資助這幾個孩子讀書,不知道你們願意嗎?」
對於這種好事,眾人自是沒有不願。
趙嘯生又在這呆了幾天處理好相關事情,臨走時,
名叫小董的孩子悄悄拉住趙嘯生說道:「趙老師,汪老師沒有死,」
這句話一下刺激到趙嘯昔,他抓著小董有些顫抖的問道:「你是說,汪老師沒有死?」
「嗯,」小董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
「你走後我們在後山一個山洞裡找到了汪老師,當時我看到汪老師渾身是血,後來我就不知道。」小董說道。
趙嘯生心中有些高興,但又有些害怕。
到了縣裡的醫院,果然查到了,是她,汪紫琪的記錄,只是當時由於病重轉院了,
趙嘯生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呆幾天,明明當時就沒有找到......
一路沿著蹤跡趙嘯生找到省城的人民醫院,好不容易通過關係查詢到相關救治記錄,
主要是由於失血過多,加上低溫影響,
不過趙嘯生最後還是笑了,因為他看到了她的出院記錄。
連夜趕往哈爾濱,站在門口,趙嘯生緊張的敲了敲門,
門打開了,是她母親,
「你是小趙,」汪紫琪母親還記得他,
「我,我,我聽說紫琪她......」趙嘯生緊張的說著,
「進來吧,」
趙嘯生探頭探腦的走進屋子,觀察著什麼,
「小琪她不在,「汪紫琪看著這個人提醒的說道,
「哦,」趙嘯生有些失望,
「下午她就回來了,」
「嗯。」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門開了,
汪紫琪進了門,兩人對視,
汪紫琪平靜的問道,
「你怎麼來了?」
她的平靜有些讓趙嘯生意外,
「我,我剛回國,去......去了那個地方,有人告訴我你還活著,」趙嘯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嗯,當時九死一生。」汪紫琪坐下來說道,
「對不起,」趙嘯生說道,
「和你沒關係的,你不用自責,」
趙嘯生想拉住汪紫琪的手卻被躲了過去,
「小琪,」
「請叫我汪紫琪,自重。」汪紫琪突然說道,
「為什麼?」趙嘯生不解,
「你妻子呢?沒一起回國?」汪紫琪說道,
「妻子?」趙嘯生更是不解,
「不用這樣,我已經知道了。」汪紫琪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說道,
「我哪來的什麼妻子?」趙嘯生疑惑的問道,
汪紫琪起身將一張照片扔在他面前,
趙嘯生看著這張照片瞬間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根源於他的父親,當汪紫琪還活著的消息傳到他父親那裡時,他父親選擇了攔截了這個消息,因為他認為趙嘯生的未來是在國外,而不是在國內,因為一個女人而甘願......
在他治療時趁著他昏迷讓人偷怕了這張親密照片並帶話道:「趙嘯生馬上快結婚了,不要再打擾他了......」
趙嘯生起身將汪紫琪抱著,
「我明白了,這是我父親故意告訴你的,我沒有,我這一年都在治療,又怎麼會結婚?」趙嘯生將來龍去脈告訴了汪紫琪,
聽完之後的她有些懊悔,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她也沒有相信他......
「治療,你怎麼了?」汪紫琪緊張的問道,
「沒什麼,抑鬱症而已,在見到你的這一刻,我都已經好了,真的,」趙嘯生笑著說。
汪紫琪緊緊的抱住他,
重獲新生的兩人相互發誓再也不離開對方。
新的一年多他們一起走過了更多的地方,
但趙嘯生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看看身旁依偎著的她,他微微心安,
只要她在就好了,趙嘯生心中想到。
她有一天提出想看他賽車,他不斷練習,終於他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以後我們無法決定的事就用賽車決定好不好?」汪紫琪抱著他的胳膊不經意間說道,
「好,」他隨口答應。
她們相互陪伴著,完成著一個又一個的目標,趙嘯生想:「今年年末結婚,」
汪紫琪答應了,不過她說她想辦一個獨特的婚禮,他答應了,
她笑得很甜美,
很快,這一天就到來了。
汪紫琪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踏上了駛向遠方的高鐵,
趙嘯生則是開著經過精心改裝之後的銀白色的凱迪拉克,
「我想玩個遊戲,我們從這裡出發,我坐高鐵,你開車,我們下一站結婚好不好?」
「好,」趙嘯生特意找到李哥將原本的凱迪拉克改裝。
高鐵啟動了,
趙嘯生面帶微笑的踩下了油門,銀白色的凱迪拉克駛出,
透過車窗,汪紫琪幸福的看著他,
一場凱迪拉克追高鐵的故事就此展開!
趙嘯生知道永遠也不可能到達下一站,因為這趟高鐵是駛向遠方的,自己也永遠不可能追的上,因為她去了遠方......
這一場追逐戲是兩人演給對方的戲,是一場內心的戲......
汪紫琪是在一年前得知自己癌症晚期的,趙嘯生是在半年前知道的。
她細微的變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初開始知道的時候難以接受,後來她想開了,她想最後自私一回,她開始計劃著一切......
他發現的時候難以置信,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只能裝著不知道,他默默的看著她的計劃......
其實,她知道他知道的,她覺得這就夠了。
一場內心演出來的戲都是演給自己看的,只是假裝不知!或許是因為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或許我們都可以「自私」一次,因為真正在乎你的人一定會陪著你一起「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