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個人的戰鬥
望著步步緊逼的虎賁軍,軒轅十一死死地握住了扶手,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著,心中的憤怒已經無以復加。
這一戰,無論勝負,這一萬虎賁軍必將損失慘重。
這些人,可都是大秦的軍隊!
軒轅玄霸和軒轅龍陽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們不在乎。在他們眼裡,虎賁軍就是軒轅家族的私軍。
只要虎賁軍能夠在這一戰中消耗掉君品玉的實力,那麼就算死光了也無所謂。
「MD,真不要臉。」
鐵雄圖氣得臉色鐵青,十九位從一品的大修行者圍攻一個人還不夠,還要調集虎賁軍來當炮灰?
鎮守烈陽關的這一萬虎賁郎可是軒轅家精銳中的精銳,號稱百戰穿甲、戰無不勝。當年面對金帳王庭的百萬大軍,烈陽關內的一萬虎賁軍和十萬地方軍堅守烈陽關整整一百天,寸土未丟!
君品玉望著前方氣勢雄壯的軒轅虎賁,只是笑了笑,拿出五絕霸王酒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後歪著腦袋問道:「老和尚,你不會背後偷襲我吧?」
這一聲老和尚語氣輕蔑,可謂是極其不尊重,甚至還帶有幾分侮辱的意味。如果是太清天宮和三味書屋的掌門人在此,必然會對君品玉嚴厲懲戒;如果是紫金山莊的莊主在此,那麼君品玉現在已經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普渡上人宛若一尊悲天憫人的金身佛像,背對著君品玉,寶相莊嚴,面容無悲無喜。他的身上散發著金光,朝著左右兩邊遠遠地延展,化作一面蕩漾著金色漣漪的光牆,將面前眾人和君品玉徹底隔絕。
「普渡方丈,您這是何意?」
包正直厲聲質問道。
「你們殺了軒轅鎮岳和那麼多名門宿老,總要給個說法。不然,軒轅家、唐門、聽雨軒、龍虎山、武當山,東極洲這些大門大派的面子過不去。」
普渡緩緩解釋道。
包正直眉頭緊皺:「所以,為了所謂的面子,你選擇犧牲君品玉?這就是你身為四正名門掌門人的做法嗎?」
「老衲做不到讓他們每個人都活下去,只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普渡輕輕捻動手中的佛珠:「這是犧牲最小的方法。」
「不,大師,您錯了。」
玉琉璃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你不懂我們這代年輕人,更不懂什麼才是莽撞人。」
普渡眉頭微皺。
·······
·······
什麼才是大秦莽撞人?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縱使千軍萬馬在前,又有何懼?
君品玉仰起脖子,痛飲美酒,直到體內的熱血都變得沸騰,方才滿意地擦了擦嘴巴,隨手把紫金紅葫蘆別在腰間,望著前方步步緊逼的虎賁郎,眼中充滿了狂熱的戰意。
虎賁軍已經距離他不過三十步的距離,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手中長槍的每一根紅纓。
鋒銳之氣撲面而來,天地之間,已是一片肅殺。
凌厲的殺氣直衝雲霄,就連漫天的飛雪,都被無情地割碎。
「區區一萬虎賁軍就想殺我?軒轅玄霸,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君品玉雙手結印,緩緩拿出一面殘破染血的王旗,鮮紅如血的巍巍「岳」字在冷厲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他微微用力,旗杆震裂腳下的青石,筆直地插入地面之中。
時隔整整三十三年,「岳」字王旗在烈陽關內再一次升起。
黑色的王旗彷彿一位久經滄桑的老者,默默地觀望著這座曾經被他守護過的古老帝關。
「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的。」
軒轅玄霸右手輕輕一揮,身穿黑金重甲的虎賁軍率先發動了衝鋒,猶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喝不盡杯中酒,殺不盡仇人頭。」
君品玉呢喃一聲,然後目光瞬間變得冷酷。隨著一聲清越的龍吟,只見怒蒼刀橫空而出,化作一條青蒼的巨龍,朝著虎賁軍咆哮而去。
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虎賁郎就像穿糖葫蘆的一般被怒蒼刀刺穿,君品玉手腕一抖,元氣震蕩,十幾人瞬間支離破碎,化作漫天碎肉和血霧。
豪龍破軍!
「好霸道的刀法。」
軒轅玄霸眼神一凝,君品玉此刻如入無人之境,怒蒼刀宛若游龍上下翻飛,所到之處,必然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這些平均實力不過化神境的虎賁郎,哪裡又是君品玉這個巔峰神將的對手?
而且從一開始,君品玉就沒有打算留手,刀法凌厲狠絕,一刀既出,十死無生。
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有近百的虎賁郎死在了君品玉的刀下。
「軒轅玄霸,你要是再不出手,這一萬虎賁軍可不夠我殺的。」
君品玉放聲大笑,手中怒蒼刀大開大合,氣勢十足。
一張漆黑的閻王帖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向著君品玉的后心飛去,然而君品玉似乎早有預料,一招橫掃千軍逼退眼前的虎賁軍,冷月長弓憑空出現在手中,他甚至都沒有回頭,隨手一箭,將閻王帖射穿。
人屠和閻王相視一眼,躍入戰場之中。
這二人都是巔峰神將,人屠修鍊的《血皇經》和閻王修鍊的《魔皇典》,都是魔宗最頂尖的煉體功法,因此二人最強的攻擊手段,莫過於自身的血肉之軀。
人屠一聲暴喝,雙手瞬間變得猩紅如血,布滿了邪惡、詭異的魔紋,朝著君品玉的天靈襲來;而閻王則是速度快到了極致,元氣在虎口凝聚成黑色的氣刃,突兀地出現在了君品玉身體右側,以一記陰險毒辣的手刀,襲向君品玉的腹部。
二人一出手,便展現了豐富的戰鬥經驗和狠辣的戰鬥方式,這一擊要是挨實了,一般的神將根本躲避不及。
只不過,他們面對的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而是從一場場血與火的戰鬥中殺出來的天狼山主。
十二年的生死搏殺、一千多場殘酷血戰,早已把君品玉的實戰能力鍛煉得爐火純青。他左掌接住了人屠的拳頭,恐怖的握力死死地抓住人屠的拳頭,五指銳利如鷹爪,深深楔入人屠手腕處,瞬間鮮血直流。同時右膝高高抬起,腿部肌肉驟然繃緊,然後猶如彈弓一樣彈射而出,直踢閻王的面門。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屠已經被君品玉狠狠地掄在了地上,震碎了地面堅硬的地磚。同時左手手腕也被君品玉折斷,順帶撕掉了五條長長的血肉。
而閻王的身體更是直接倒飛出去,撞在了身後的虎賁軍上。他本人乃是神將級別的肉身,足以媲美神器,因而並無大礙;但是那些虎賁郎卻紛紛吐血,烏壓壓倒了一大片,重傷不起。
從閻王身上傳來的恐怖力道,直接將最前面的幾位虎賁軍內臟震碎,氣絕身亡。
而君品玉只是輕描淡寫地撣了撣衣服,除了褲腿裂開一道縫,全身上下完好無損。
經歷過流沙河淬鍊涅槃的君品玉,他的肉身強度遠不是常理可以推斷的,閻王那看似無堅不摧的手刀根本連皮膚都斬不破。
「好狠的鷹爪,好俊的弾腿。」
玉琉璃眼中異彩連連,忍不住誇讚道:「狂野、乾脆、冷靜,簡直就是一頭人形的太古凶獸。」
人屠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腕,閻王甩了甩震得發麻的手掌,二人眼中均浮現出深深的震驚之色。
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年,肉身未免強得有些離譜了。
軒轅玄霸目光陰沉,胯下黑虎發出咆哮,朝著君品玉襲來,而一直隱忍待發的金狼王終於是按捺不住,猶如一道迅疾的閃電,和墨晶虎纏鬥在一起。
黑虎嘶吼,巨狼咆哮。
兩隻巨獸的戰鬥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
軒轅玄霸走到君品玉的面前,烈陽槊劃過地面,濺起一道道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響。
閻王和人屠從後方圍住了君品玉,虎視眈眈。
耳邊的二胡聲,越發凄冷詭異,彷彿一根根看不見的黑色黏液,不斷對著君品玉的元神侵蝕、滲透。
「正義的群毆嗎?」
君品玉眼神不屑,單手掄起怒蒼刀,率先對著軒轅玄霸發起了進攻。青蒼冷硬的刀身攜帶著拔山超海的可怕力量,以一種極其吸引眼球的姿勢,朝著軒轅玄霸迎頭砸下。
沒錯,不是劈砍,而是砸。
一丈三尺的怒蒼刀,在君品玉的手中使出了戰錘的感覺。
簡單、直接、粗暴。
軒轅玄霸舉起烈陽槊橫檔,然而怒蒼刀砸在烈陽槊的那一刻,軒轅玄霸的虎口瞬間裂開,雙手麻木失去了直覺。兩腳下的青石地磚寸寸崩裂,整個人膝蓋一軟,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君品玉的面前。
「這才是你面對我的正確姿勢。」
君品玉居高臨下地望著軒轅玄霸,眼神極其冷漠而狂傲,言語之間更是極盡嘲諷和輕蔑。他右手微微用力,軒轅玄霸臉龐驟然通紅,全身的肌肉就忍不住顫抖起來,就連支撐都變得極其困難。
「大秦第五神將?不過如此。」
這一句話,氣得軒轅玄霸瞬間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