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再起
第7章
血腥氣很淡，化妝間內又混雜了各種化妝品的味道，更是難以分辨。
只是黎澳前一世在血與火中太久，對血液的氣息愈發敏.感了。
他眯起眼睛，試圖尋找那血腥氣的來源。
「黎澳！到你了！」
化妝間的門打開，一個小姑娘大聲喊道，「黎澳，黎澳在嗎？快點兒！大家都等著呢！」
黎澳收回視線，站起身，快速走進了化妝間。
化妝間很大，能夠同時容納多個選手進行化妝，饒是如此，現場仍舊和打仗似的。
黎澳被人拉著坐在了鏡子前面，下巴被人捏住，左右看了看，評價道，「皮膚不錯。」
「謝謝誇獎。」
負責黎澳的化妝師妝容偏中型，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利落，而這也體現在了她的化妝上，每一處落點都胸有成竹。
*
平心而論，以黎澳的容貌，在這一次的新秀賽中，絕對能夠拍到前列，但卻被他的實力給拖了後腿。
這一次，黎澳選擇了魔術表演，但他的對手卻並沒有太在意。
因為無論是唱跳還是魔術，本身都需要天賦和長時間的練習，而黎澳呢，至少就眾人所了解到的，天賦尚不確定，但練習的時間絕對不夠。
所以，很多人都覺得，黎澳這一次是想借著魔術搞噱頭，這確實能給他帶來一定的熱度，但是那又怎樣呢？
難道其他的選手就沒有那個實力吸引新觀眾的目光嗎？
能夠留到現在，大部分選手都是既有實力又有美貌。
被A選手吸引過來，結果被B選手奪去了目光，此類事情，在新秀賽的進程里比比皆是。
所以，黎澳的小魔術在網路上火了一把，吸引了更多的新觀眾后，除非是嫉妒心非常強的，不然大都樂見其成。
誰知道那些被吸引來的新觀眾最後又會變成誰的粉絲呢？
*
「好了。」化妝師捏著黎澳的下巴，又欣賞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后，滿意地道，「下一個。」
離開化妝間后，黎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眸子裡帶著驚訝。
前一世的黎澳，對於化妝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些貴婦人們臉上的白.粉，所以，在得知自己這一次的舞台表演需要化妝后，他心裡還是有些抗拒的，但是舞台表演就是如此，不僅要化妝，而且妝大都很濃，因為舞台的燈光，甚至是攝像機的鏡頭，都很能「吃妝」。
過於濃重的妝容會顯得一個人非常浮誇，但以黎澳自己的審美來看，他現在的妝容雖然非常濃郁，但卻非常和諧，與自己的五官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就是傳聞中的化妝術嗎？」黎澳心裡驚嘆，「果然神奇。」
忽然，一道「噗嗤」聲在不遠處響起，黎澳扭頭，便看到了《不馴》這本小說的主角，虞景硯。
虞景硯一身誇張的舞台服裝，顏色絢麗，為了與舞台服裝相輔相成，他的妝容也十分絢爛。
若是換一個不客氣的形容，就像是一隻五彩斑斕的鳥兒。
和虞景硯比較起來，黎澳那一席黑色的修身燕尾服和妝容，就十分不夠看了。
但奇異的是，虞景硯卻似乎很適合這種花里胡哨，五彩斑斕的風格，整個人看上去閃閃發光。
黎澳輕笑一聲，「你的服裝，很漂亮，也很襯你。」
「謝謝！」虞景硯笑著揮了揮手，打量了黎澳一會兒。
黎澳有些疑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不是。」虞景硯眸子亮閃閃的，「就是第一次見你穿成這樣，感覺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黎澳眉梢微微揚起，脫下頭上的高頂禮帽，貼到胸.前，微微附身，紳士地道，「感謝您的誇讚，那是我的榮幸。」
還不等黎澳起身，郎趾便大呼小叫地跑了過來，「卧槽！黎澳！你這一身也踏馬地帥了吧！」
黎澳被郎趾扯得一個趔趄，穩住身體后，他沒好氣地對郎趾道，「沒你帥。」
郎趾嘿嘿笑了兩聲，得意地揚起下巴，「我也覺得我今天很帥！」
虞景硯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對於郎趾那渾身上下叮噹作響的舞台服裝不怎麼感冒。
*
比賽採取的是抽籤排序的模式，是傳統的摸箱子，杜絕了電子系統被黑的可能。
而且抽籤也是很多觀眾愛看的項目之一，二十個人，二十個節目，越是靠前的順序就越有利。
因為到了後面，不管是評委還是觀眾都會變得疲憊，若是前面有讓人驚艷的舞台，在打分上也會更有利一些。
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因此，抽籤環節也非常考驗選手的心態。
此前便出現過參賽選手，因為抽籤號碼太靠後，又看了前面選手的驚艷表現，心態崩盤，原本有望衝擊前十的實力，最後卻慘淡收場。
雖然上台前，總是會有無數的親友來勸慰不要緊張，平常心看待，但沒有人能替代那個上台之人不緊張。
*
箱子面相觀眾的那一面是透明的，無論是現場的觀眾還是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能看到選手抽籤的全部經過。
黎澳沒有過多的糾結，輪到他的時候，只隨意地在箱子里拿起一個小球，就將手抽了回來。
取下事先就戴好的眼罩和耳塞后，黎澳總算是看到了自己的順序，十七。
倒數第三個。
這個位置可不太妙。
但黎澳只是稍一揚眉，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在意。
可其他關注著黎澳的人可不像是他那麼輕鬆。
抽籤順序是按照選手名字的拼音首字母來排列的，尹翦排在黎澳的後面，看到黎澳的那個排序后，他立刻鬆了一大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抽籤的那些人運氣不太好，幾乎是把最後的那幾個序號給抽完了，尹翦就算是再倒霉，也絕對是排在黎澳前面的。
*
台下已經坐滿了觀眾，而能夠來現場的觀眾，大都是如今這二十位選手的粉絲。
reve夾在一群粉絲中間，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的左邊是一位熱情的小姐姐，「hello，小哥哥，你來是看誰的表演的？」
reve輕咳一聲，道，「黎澳。」
那小姐姐的眸子「刷」地一下就亮了起來，「來來來，這個給你！」
reve看著自己手裡的熒光棒，滿臉疑惑。
小姐姐以為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解釋道，「熒光棒啊！」
「我知道，但是，」reve疑惑地道，「為什麼給我？」
「拿著吧，大家都是黎澳的粉絲嘛！」小姐姐很健談，順勢就聊了起來，「我是偶然間看到那個魔術后才入坑的，哎，你知道網上那個揚言揭秘不出來就要倒立吃屎的視頻博主嗎？」
reve：……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含混地道，「似乎是聽過這麼個事兒。」
小姐姐眉飛色舞地道，「哎，你說那個視頻博主以後發視頻的話會不會被人追著問什麼時候倒立吃屎啊？」
reve：……
那還用說嗎？肯定的啊！
所以這一次reve親自到現場來，甚至還帶瞭望遠鏡，為的就是徹底拆穿黎澳的魔術！
不然……難道自己還能真的去倒立吃屎嗎？
*
絲毫不知道台下的洶湧暗流，黎澳坐在選手席上，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了其他選手的舞台。
該說不愧是主角嗎？虞景硯的序號十分靠前，排在第三位，既不會像第一位那樣倉促，也不像是黎澳一樣太靠後。
被燈光照亮的舞台上，虞景硯身軀舒展，每一個舞蹈動作都乾脆又利落，想漂浮的羽毛，又像是矯健的大貓，肢體的每一次律動，都是舞者情感的表達。
而這一份情感，即便隔著舞台，隔著屏幕，仍舊準確地傳達進了觀眾的心裡。
表演結束，台上，虞景硯仍舊維持著定格的姿勢，胸膛微微起伏，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璀璨如星。
*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黎澳這才發覺，自己身邊，原本虞景硯所坐的位置，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陌生男人。
黎澳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一身考究的西裝，面上沒有絲毫波動，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在台上虞景硯的位置，眸子里閃過了一抹痛苦與堅定。
「你怎麼會在這裡？」虞景硯略帶冷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黎澳忽然就對這個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測，這該不會就是《不馴》這本小說的另一位主人公，陸桀吧？
「阿硯……」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雙手伸出，似乎想要去握住虞景硯的肩膀，但是被虞景硯躲開了。
「陸桀，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虞景硯退後一步，聲音愈發冰冷。
陸桀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試圖解釋，「我有些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黎澳原本看八卦看的津津有味，視線觸及虞景硯，忽然發覺他的臉白得有些不正常，而且，他似乎在發抖，只是那抖動很輕微，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
「小虞，你還好嗎？」黎澳的聲音打破了虞景硯和陸桀之間的對峙。
「我沒事。」和黎澳說話的時候，虞景硯語氣里的刺與冰冷消失了。
那一瞬間，黎澳感覺陸桀的視線，像是刀子一樣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略微回憶了一下，黎澳猜測，或許……是和虞景硯重生前的經歷有關。
「你該去準備了。」不等黎澳再次開口，虞景硯迅速道，「放心，我真的沒事。」
見黎澳似乎還是不放心，虞景硯補充道，「而且，這裡這麼多人呢，真的沒事的。」
走出幾步，想起之前虞景硯對自己的照顧，還有小說里零星飄過的對陸桀的描述，黎澳還是轉過身，認真道，「小虞，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他不需要……」
黎澳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道，「我問的是小虞，不是你。」
大概是從未被人這樣反駁過，陸桀的臉一瞬間就沉了下來。
一道略有些急促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黎澳，你快來！出事了！」
黎澳的心猛得一跳，「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