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羽的禮物、天空之鑰、未知之地

林羽暗夜出行，去森林等待莫樊的禮物。此時才凌晨四點左右，比他平時出發去砍樹的時間還早了一個小時。

莫樊沒說具體日期和時間，林羽只能趁早不趁晚，但他卻知道就在這幾天，那個禮物就會從天而降。

等待禮物的第五天，即使是五六點的山中，林羽還是能感覺到空氣的沉悶，彷彿預示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即將到來。

天際漸漸吐露出一點亮光，高空捲雲壓的低低的，山裡空氣澄澈，林羽看的更加清晰，所謂的黑雲壓城城欲摧也不過如此，尺色正等著高空積累的水分衝破黑雲的桎梏。

林羽坐在他砍下的斷木上，看著莫樊所指的天空方向，汗水從他的耳後流過，這潮濕悶熱的早晨啊。他看著天空，思索著莫樊的身份，他是誰？他又從哪裡來？他是一個罪犯么？難不成是什麼武林高手出來行俠仗義？他一定經歷過生離死別，他似乎感受到莫樊內心的巨大苦痛。

就在林羽腦補的時候，天空中出現轟鳴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向這片空間壓來。

「來了。」林羽的心不禁地急切了起來，這一定是莫樊說的石頭。

在飛雲之後，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它所到之處留下長長的軌跡，順著莫樊指著的方向飛來。

在厚厚的烏雲中，那東西透著點光，接著光點逐漸變大。

林羽感覺到一股熱氣正從天而降。

火焰衝過厚厚的雲層，一束陽光也緊隨著進入天與地之間。火焰發出的轟鳴聲漸漸變大，不同於雷電發出的聲音，它的聲音如同是戰爭的交響曲，籠罩整片大地，整個尺色被其撼動。

雨也順勢而下，火焰發出的聲音又被巨大的雷聲掩蓋，無數道閃電在空中交錯，就像是千萬條巨龍在征戰。

火焰讓雨水蒸騰，不過一刻，蒸發的白霧就將整片森林籠罩。

忽地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那團火焰已經砸入地面。

未等雨幕散去，林羽就急忙地跑去查看究竟，瓢潑大雨消減了空氣中的炙熱，白霧隨之被巨大的雨勢消減，整個世界猶如陷入在雨天里。

這雨必將引起巨大的洪水，填滿山澗峽谷，林羽心裡想著。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取得那塊從天而降的石頭。很快，林羽就找到那塊被灰燼掩埋的，一塊表面黝黑的石頭，它具有一種褐色的金屬光澤。

林羽掂量著重量，不似常見金屬的密度。是石頭？林羽再次確認不是金屬，表面的光澤是是岩融化之後產生的，猶如建築使用的琉璃般。就是一顆石頭，一顆神秘的石頭，以從天而降的方式入場，價值連城？還是能激發什麼神秘力量？林裳也許能替他分析這個石頭到底是由什麼物質組成。

林羽將石頭放到在雨衣之下的小包中，而現在他面對的是尺色百年一遇的暴雨。剛剛被火焰衝破的洞口已經被烏雲遮蔽，空間又陷入黑暗，此時不像白日倒似傍晚。

半坡鎮，小屋。

林裳看著瓢潑大雨，正擔心山洪的出現。尺色水網密集，這樣的雨，在山縫地帶必定已經形成巨大的水流，不過又想了想林羽砍樹的地方並不在山澗，回來的路上應該也不會選擇危險的低洼地帶，這麼多年了林羽這點經驗還是有的。不過又想到還有泥石流滑坡，冷不丁還真的有躲不過的山洪，林裳難掩郁色。

邊姜一如既往的老神在在，對林羽有信心，林羽不是這種天災能傷害的人。邊姜相信就算林羽被埋在土裡，

他也能自己挖出來。

「也許我應該打個電話給他。」林裳說。

「他還能帶手機？」邊姜說道。

林裳才想起林羽去山裡除了斧頭，不允許帶其他的工具，手錶都不行。邊姜對她和林羽的要求是要她們能自己感受時間的流逝，要他們能清楚地憑藉自身的能力，估計出大概時間，而兩人都做到了。

林裳是關心則亂。

「現在雨很大，耽擱一會也正常。早飯給他留著就行。」邊姜說道。

林裳沒有接話，這些天她隱隱覺得邊姜有些心不在焉。

飯歇，邊姜去了隔壁工作室中畫圖，林裳一邊聽著電視的聲音一邊倒騰著瓶瓶罐罐，裡面都是一些化學用品，炸過幾次，林羽都怕了林裳這些小瓶子了，但是邊姜還是任林裳自行處理，所以林羽總是在林裳要開始工作的時候，顫顫巍巍地叮囑她小心些，可別把房子炸了，鄰居上門好幾次了。

這個時候，林羽正在自個搭的簡易小屋中避雨，這雨沒有結束的跡象，他的雨衣哪裡抵擋，內里早就濕透，他摸了一下還有些溫熱的石頭，石頭還有些溫熱，雖然只有些餘溫，但還是驅散了林羽的部分寒意。

林裳正在將手上的一個綠色的液體倒入被研磨成粉狀的金色物品中，同時，她心裡也在想《新約舊書》裡面的文字，她在腦海中將相同的符號和筆觸大小的線條提取出來，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那些相同的符號不止是形狀和方向相同，而是每個符號從什麼時候開始落筆以及哪個地方筆觸較重哪個地方筆觸較輕都是一樣的。看著是手寫的新約舊書，規整的像是列印出來的，這些繁複而刻意的結構就像是一個個不同的世界吸引著她。

又過了一個時辰，林裳將裝著懸濁液的玻璃瓶放入一個離心機中，然後就離開工作地點，來到邊姜的工作室內。

邊姜看到林裳過來，就叫她更換一個切割機的軟體，她動手拉出機器上的主板，上面有一個介面可供軟體更新使用，在早幾年，邊姜就將這些工作就交給林裳。林裳換完之後來到邊姜身旁，看著他將一個木楔子整平，塗上膠水然後固定。接著重複這個過程，這些木楔子是一個大物體的一部分。

「小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怎麼來的尺色？」邊姜開口問道。

來尺色時，林裳和林羽才兩歲左右，正常人不會記得那麼小的事情，但是林裳的記憶力並非常人能比，她也說過記得離開域外空間的情景。

「嗯。模模糊糊記得但是你手上抱著小羽，我記得他抱著一個奶瓶。我們從一個巨大的白色大門出來，天上有很多飛行物。」林裳說道，她的記憶大概就是這樣，其他的記不起來。

「你還記得飛船。」邊姜看著林裳，認真地說道，「你剛剛來尺色的時候，還在問之前看的那些是什麼東西，你對一切都充滿好奇，但是問了一整天之後沒得到答案也就不問了。」

「你和小羽很特別。」邊姜說道，語氣並沒什麼不同，就像在說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裳沒有聽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依然只在看著邊姜的夥計。

「你和小羽來自一個『未知之地』。」邊姜補充道。

「爺爺。」林裳聽出了邊姜語中的信息，她語帶不解，「你說的話我不懂。」

「你和小羽剛剛出生不久就被我收養，那個時候你們的嘴裡還在吐著泡泡。」

「爺爺，你是……」林裳不知為什麼邊姜提到收養她和林羽的事情，她的話被邊姜打斷。

「我只和你們說過你們是被我收養的，小羽不會問你們到底來自哪裡，但是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都想知道你們到底來自哪裡？」邊姜說著話，語氣中帶著些許疲倦，這是他從沒有在林裳和林羽面前展現的狀態。

「之前是有這樣的疑問，後來就沒有了。」林裳道說道，然後又補充，「還有一點點疑問，但是想想就算了，沒有什麼意義。」

「那還是有一點點想不通。」邊姜笑道。

「一點點。」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和小羽都是來自未知之地。」

林裳沒想到能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內心就像是外面的天氣，翻江倒海，臉上的疑雲越來越重。

「被稱為未知之地的地方，傳說中那裡是個桃花源。」

「未知之地在哪裡？」林裳問道。

「域外空間和神思庭中沒有人知道未知之地在哪裡，少數人知道它和『北海』有關，而北海，這個世界上有好多叫北海的地方，傳著傳著更是不知道北海到底是哪裡了。」邊姜說到這裡，表情鄭重了起來，「小裳，我要你帶著小羽找到北海，找到未知之地，找到你們的家鄉。每個人都要知道自己來自哪裡，自己的家鄉是什麼樣。但是前提是，你們在文王院學習到高深的咒術，成為一名有能力的術士，學會保護自己的方式。」

」我知道爺爺。」林裳鄭重地答應。

「文王院那裡有一把鑰匙，有人把他叫做天空之鑰，這是蘭思仁的消息。我要你和林羽拿到那把鑰匙，回到你的家鄉。」

林裳不段地思考邊姜的話。

「蘭思仁是個好人，我相信文王院也是個好學校，你和林羽一起去文王院找到天空之鑰，這是第一步。只是今後遇到的危險要你們自己承擔。」

林裳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邊姜的話像是訣別，這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邊姜繼續說道：「我要你答應我，若非必要，你不能讓其它人發現小羽還有其它屬性的術士流，小羽怕你，也能聽你的話。而你不要停止學習，你的智慧是你最大的武器。」

「其他的屬性！」

「沒錯，林羽不止是風系術士，而是全屬性術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多屬性的術士是有，但是絕對不多。我希望非必要，不要對外透露林羽多屬性術士的身份，至少不是這幾年。」

「爺爺，你是？」林裳不知道為什麼眼淚默默地就出現在臉頰上，邊姜交代的話讓他害怕。

「我答應一個人帶你們到成年，然後就要回我來的地方。」

「爺爺你要回域外空間了。」林裳哭著說，她終於知道邊姜要和她說這些的原因。

「爺爺也是回家！」邊姜笑著對林裳說道。

林裳重重的點頭。

而此時，天空之中有一艘銀色的飛船正在極速靠近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