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人

天色已經漸亮，透過破舊柴房灑入的光照在宣綺的臉上，她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后勃頸發疼。身邊傳來低低的哽咽聲，是男孩在哭。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看著破舊房頂落下的光她有些恍惚。

「這下怎麼辦啊，我們要被賣到其他地方去了。」

身邊的男孩帶著哭腔，嗓子已有些干啞。她才有些回過神來，自己現在是在小黑屋裡，和昨天的兩個男孩一起，她昨天被人打暈了。

轉頭看著兩個孩子，清秀的男孩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沒擦去的淚痕，另一個卻沒太多的表情，和昨晚一樣，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她怎麼覺得漂亮男孩的性子和陸錦之的性格這麼像呢，難道長的好看的男的都不愛說話。

她動了動手腕，上面捆的繩子很緊，她的手腕被勒的有些發疼。昨天是她掉以輕心了，竟然被一個只會幾個三腳貓功夫的大漢給暗算了。

她發動內力，將手上的繩子震斷，轉身幫兩人鬆綁，外面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老大，兩個男孩已經安排好了，昨天也不知道哪裡來了個女人，長得還挺好看，我們怎麼處理她。」

「兩個男孩按計劃交給羅媽媽，至於那個女的嗎……」

說話的人像是在考慮，停頓了片刻。

「最近兄弟們也辛苦了，先犒勞犒勞兄弟們，再送到余媽媽那裡。」

「好的頭。」一旁的人立馬狗腿得回應。

聽著他們的動靜，感覺他們馬上就要推門進來，宣綺連忙找了木棍，貓在門后準備出擊。

開門的正是昨天守門的大漢，她心道：昨天就是你暗算我的是吧，看我不教訓你。

狠狠的朝他的后勃頸打了一棍子，大漢片刻就在眼前倒下，站在後面的其餘兩人愣住了，之後反應過來，立馬衝進屋裡，她一腳將迎面來的大漢踹出了門。

最後站著的大漢見了有些發慫，她起手就給了他一耳光子，打完還甩了甩手，這一耳光打得她手心挺疼。

大漢被她打得有些愣怔，又氣急敗壞地衝上來，宣綺起身一個側踢將他摁倒在地，一雙黑色的靴子踩在他的胸口上，她稍一用力，大漢就疼地嗷嗷叫。

「說說，你們是什麼人，要將他們送到哪去？」

地上的大漢支支吾吾得，問不出半句話來，她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只能聽到大漢得求饒聲。

她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時辰已經不早，她已經沒有時間再跟他們耗下去，得儘快和陸錦之他們匯合才是要緊。

將三人用麻繩捆在一起，一併扔在了柴房門口，帶著兩個男孩出了屋子。這柴房路過巷子就是如意客棧的後院，兩者隔的很近。

原本和陸錦之他們約的天剛亮就要出發，因為這事有所耽誤。看天色現在該是巳時。也不知殿下會不會丟下她自己先走，她得趕快找他們匯合。

通知了客棧的掌柜，讓掌柜將巷子後面柴房門口的三人送去衙門。

「你倆家住哪，我叫小二送你們回去。」

「我是繁里街陳員外家的兒子，姐姐同我一道去府上吧，爹爹定會答謝你的。」

清秀男孩十來歲的模樣，說話的語氣還很稚嫩，宣綺摸摸他的頭。

「乖孩子，姐姐還有事就不去了，我讓小二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叫來小二，報了男孩的住址，男孩扯了扯她的衣角。

「姐姐叫什麼名字啊，我將來好答謝你呢。」

男孩的臉白白凈凈，眼睛還紅紅的，特別可愛，宣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叫我遙姐姐吧，記得以後不要再被壞人抓了哦。」

小二將男孩帶走了，她轉身看了看身邊另一個，雖衣衫破舊卻漂亮好看的男孩，應該算的上少年了，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表情淡淡的，沒什麼起伏，和他的年齡有些不相稱。

「你家在哪啊？」

說著她就想去摸他的腦袋，被他不情願地躲開。她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有些尷尬得將手收回。

少年一副不怎麼想搭理她的樣子，她有些應付不來。

「不用你管。」

少年應該正是在變聲期，聲音有些低沉，但也不難聽，說話悶悶的。

「我讓小二送你吧。」

「我自己能回去。」

少年沒領她的情，轉身走出了客棧，走到門口才聽到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

真是變扭的小孩，宣綺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糟了，忘記找他們匯合的事了，她趕緊問掌柜的，昨晚同行幾人的去向，得知幾人已經離開客棧。

她正要跑出客棧，在門口就撞見了熟人，和過來的齊川來了個照面。

「總算找到你了，殿下都已經啟程有一會了。」

「抱歉，因為些事耽誤了。」

「要不是殿下讓我再來找你，怕是真要把你給丟下了。」

兩人只得快馬追趕前行的殿下，看來這個陸錦之還是有點良心的嗎。

宣綺一躍上馬，馬兒嘶鳴一聲，前蹄高高仰起，她緊勒韁繩，「吁」了一聲，動作行雲流水，肆意洒脫，一點都不像普通丫鬟。

齊川跟在她身後，兩人快馬而行。以她在塞外常年騎馬的本能，就連齊川想要跟上她的速度都有些勉強。

看著她在前面策馬揚鞭的身影有些發愣，齊川眼神裡帶了些疑慮。

宣綺回過身催促他跟上，他又緊了緊韁繩抓緊跟上。

四人總算在雲淮城碰面，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暗，按這速度，明日就可抵達鹽丹。

兩人朝著陸錦之行了禮，看的出來他不甚高興，許是在汴陽時被她耽誤了，這位主子來了脾氣，也不怎麼搭理他們。

一路上陸錦之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看，雖然之前他也沒有給她好臉色，但是現在的臉色比之前的更臭了。

今日他們得在雲淮城歇腳，可是自幾人碰面后，這殿下就沒瞧過他們，還是齊川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雲淮城的民風熱情，自進了城后，街上的行人都比一般的熱情不少，城內的街道以小販居多。

此起彼伏地吆喝聲，行人的說話聲，夜色下照映的燈光，都使這個街道變得熱鬧起來。

遠處傳來一陣銅鑼聲，緊接著傳來一陣吆喝，有什麼表演要開始了，人流開始往那邊涌動。

百姓成群結隊地圍在四周，吆喝聲說著雜技表演，她也來了興緻，還未走近，就看到被人群圍住的中央竄出一團高高的火苗。

是在表演噴火嗎，她還從沒看過這些，興緻盎然地擠進人群中，齊川剛想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不見影。

陸錦之本就不悅的臉色更加重了幾分，心裡已經篤定帶著這個累贅是個錯誤的選擇。

殿下和趙太醫就站在人群的外圍，齊川擠到人群中找尋宣綺的身影。

在人流涌動的街道上，四個人被打散，沒入了人群中，成了微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