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現在,我已經分不清了

21.現在,我已經分不清了

柔軟的臉頰貼在堅硬的瓷磚地板,感受到虛脫與冰冷。

夏日帶來的燥熱也在身體***一刻,化作一身冷汗排出體外。

苦。

苦到難以入口。

所過之處,就像灼傷一樣痛。

同樣是生命能量。

如果學姐是甘甜的溫牛奶。

老師就是苦澀的熱咖啡。

這樣苦澀的能量也能夠填飽肚子,充盈身體,但並不美味,甚至讓人難受。

想甩開尾巴,卻根本脫不開,那隻手掌正死死地抓著黑桃心,指尖的運動讓大腦難以思考複雜的問題。

想要呼救,但不可以,魅魔的身份會暴露掉。

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是進退兩難。

為什麼我的身體會這麼酸麻?

這個女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一個個問題浮現在楚楠的腦海,讓他陷入思考,試圖找到解決危機的機會。

與此同時,向晚秋也解開了身體上的束縛,一條白色繃帶,從外套內側,緩緩落在地板。

一望無際的平原,浮現神山聖峰。

「很奇怪吧,只是被抓住尾巴,應該還不至於無法完全反抗,明明在被注入新鮮的能量,卻只感覺到疲憊,使不出力氣。」

傲慢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戳到楚楠心尖,也勾動起少年的求知慾。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明明聲音很大,圖書館的學生們早該聽見,可他們卻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一片灰塵悄悄落下,卻被莫名彈開,這時楚楠才驚覺,隔絕聲音的氣罩正包裹著兩人。

這是武道強者的手段,它保證了楚楠絕沒有逃脫的可能性,也讓兩人能夠正常說話。

圖書館的角落,白襯衫黑西裝的美女教師,正抓著魅魔的尾巴,死死踩著對方的背脊。這是十分香艷的一幕,被她踩在腳下的魅魔少年,正露出屈辱的表情。誰主誰仆,不必多說。

大概是擔心留下明顯的傷痕,向老師刻意脫掉了高跟鞋,黑色***包裹的腳掌,用力按壓脊椎骨,但一點兒也不痛,反而像是在為他按摩身體,刺激位於脊椎位置的穴位,強化尾巴的力量。

肉眼可見的是,這條連接脊椎的尾巴,變得更加強壯,充滿力量,可以分泌出更多的信息素。

對於楚楠的問題,向老師也是有問必答。

「這是你父親的研究成果,他發現如果獵物非常痛苦,吸收快樂情緒的魅魔,就無法立刻吸收能量,

為此,他和萍老師做了多次實驗,證明了含有過量憤怒情緒的能量能夠麻痹魅魔的身體,一旦在吸食過量的負面情緒能量,尾巴再被抓住,魅魔便會因為消化不良,暫時癱瘓。」

夕陽下,向老師緩緩摘下眼鏡,放在窗檯。完成了足底對脊椎的按摩,美艷絕倫的臉龐正對著那條粗壯的尾巴凝視,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美得能讓有眼睛的男人為她醉倒拜服。

戴上眼鏡的她,已經是學校里最美的冰山,可摘掉眼鏡的她更加絕倫,擁有著不輸給任何魅魔的美貌,蛇蠍般的壞笑,也讓她有著近乎妖魔般的妖艷,足可蔑視一切女人。

可她那雙狐媚的眼睛里卻只有這條黑桃心的尾巴,目光中泛著名為「幸福」的回憶。

彷彿回到了那個改變她一生的下午,再次遇到那個溫柔的男孩兒,再次抓住男孩兒的尾巴,死死地抓緊,沖著男孩兒撒嬌地喊著:「顧楠學長!」

那時,長相出眾的她,因為父母雙亡,而多次被高年級的威脅,滿身淤青,明明被不良欺負,卻被貼上不良少女的標籤,辯解無用。

便是在那一天,神明眷顧,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兒叫來了老師,趕走了那群不良。男孩兒帶她來到一間無人問津的教室,為她開啟了另一扇門。

「我看你整日晃蕩,無所事事,要不要做我的助手,也免得再和那群不良碰面。」

她還沒來得回答。

男孩兒已經摘掉了眼鏡,掛在她高高的鼻樑,然後豎起拇指,微笑道:

「嗯,非常合適,如果再給你梳個土氣的麻花辮就更好了。」

厄運似乎也在這一天中止了。

原本只有樣貌出眾的不良少女,被魅魔少年的甜言蜜語,哄騙成了三好學生。

她看向玻璃窗上的自己,看到正在給自己打著麻花辮的少年,享受著枯燥但又平和的科研生活,似乎找到了心靈的港灣。

生活中不只有枯燥,還有榮譽、稱讚、掌聲以及鮮花……隨著少年帶她做出成績,她認識了越來越多的朋友,收穫生而為人的喜悅。

她埋頭整理文獻,高興地笑著,原來這間到處充斥著競爭與假笑的高中,還存在著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凈土,這樣一個美麗又善良的少年。

她擦拭男孩兒送她的眼鏡,想佔有他,永遠留在他身邊,抓住他的尾巴,觀察他的表情,想讓他永遠為自己害羞,分泌甜蜜的氣息,沉醉在快樂之中。

不久后,她知道這個少年的秘密,原來這個不老的男孩兒是個稀有的半魅魔,已經二十七歲。

她不嫌棄男孩兒比她年長,她更害怕的是,男孩兒棄她而去。

更令她茫然的是,男孩兒有了一個功成名就的老婆,那是一個她永遠比不上的女人。

男孩兒對她很好,還未畢業,就把她推薦到歷院十二室的第六室,成為那個女人的徒弟。

女人不介意她搶男人,帶著她,成為學校里最耀眼的一顆星星,指出一條成為學閥權威的飛升道路。

許多優秀的男學生追求她,愛慕她。那對被她視為至親的夫妻,也在撮合她結婚。

她卻恨透了男孩兒,我喜歡的只有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

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

別讓我和其他男孩子約會,

別,

不久后,她又知道少年還有個五歲大的孩子。

夫妻倆的心思全在那孩子身上,

她就像是得不到關懷的長女,積怨頗深。

可她依舊對少年保有期待,

希望少年多看自己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用情人一樣的眼光。

她也會心甘情願。

接著,少年死了。

她的心也死了。

只剩下的恨,

歲月似乎沒能在向晚秋臉上留下痕迹,二十七歲的她依舊是十幾歲的模樣,如同不老的魅魔一般,只是教師的裝束為她平添了幾分莊重,把少女嬌艷的一面悄悄掩蓋。

對於害死少年的楚楠,她當然不會給出任何的好臉色,恨不得把楚楠除之而後快。無奈萍老師的託付,讓她只能忍著噁心,隔三差五去保護這孩子。而且楚楠也是男孩兒唯一的血脈。

多年來,她刻意與楚楠保持距離,這也讓楚楠對她印象不深,只有一些不好的記憶。

而隨著這孩子與記憶中的少年越來越像,像到無法分辨,她已經不敢直視楚楠的臉,生怕分不清他們父子的區別,情不自禁,做出錯事。

只有在背對著楚楠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兇狠的一面,認出這是她一生最恨的人,想起自己求而不得的遺憾。

當楚楠和南雲抱在一起的時候。

身為長輩,她應該祝福。

可她只會詛咒。

詛咒這孩子和他的小狗永遠得不到幸福。

唯獨與楚楠對視的時候,她只想保護這孩子,仇恨心理被源自身體本能的母性所壓倒。

她非常矛盾,矛盾到糾結。

這讓她說了不少錯話,出了不少洋相,甚至差點兒讓這孩子誤會。

可她不覺得那很丟人。

她早就沒了臉面。

還怕繼續丟人?

今天中午,當楚楠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完全是靠著敵意來維持自己的理智。眼前的楚楠已經完全成長為少年的樣子。這讓她好幾次都忘記了本分,想把男孩兒撲倒,質問他:你到底是楚楠還是顧楠?

而當楚楠提出要和她做師徒的時候,她別提有多開心了,心想:這都是為了報答萍老師的恩情,一定要讓這孩子比他父親還優秀,絕不許他再發生可怕的悲劇。

她越想越開心,越想越光明,彷彿看到了這孩子接手第六室時,榮登講台,對師生講話,城大曆院所有高層為他鼓掌,而她也是其中一員,站在講台下面,作為副室長,輔佐這孩子向著院長進發,成為歷史學院最高權威。

她興奮地睡不著覺,覺得自己的生命迎來了第三次春天,可當她興高采烈地來到教室,發現楚楠沒有來上課,她雙眼一黑,到處都找不到楚楠。

她只覺自己被騙了,做了一個可笑的夢,想要哭出來,恨不得去死,直到一個女生告訴她,有個好看到不可思議的男孩兒去了圖書館,於是,她才重燃希望,立刻請假,在圖書館里找了三遍,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找到了楚楠。她才放下心來。

她本想上去就給這孩子一個擁抱,但她沒有。

她太高興了。

因為楚楠在看《魅魔滅絕史》,這證明楚楠完全接受了魅魔的身份。

她沒有打擾楚楠讀書。

而是悄悄地把書單里的其他書籍找到,放在楚楠的旁邊。

找書的時候,她想了很多很多,多到可以寫成一部二十萬字的小說,全都是她和這孩子的未來。

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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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少年只想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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