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豆兵

3.豆兵

盜賊再次攔路。墨不白並未使劍。

攔路之人有七人,各個面黃肌瘦,形如乾柴。有人手拿著鐮刀,有的用著菜刀,有的扛著鋤頭鐵鍬。

「先生,你有錢嗎?」墨不白問陶淵明。

「不多。」陶淵明疑惑,問,「何用?」他從懷中掏出荷包。

墨不白從陶淵明手中接過錢財,將其散給眾人。

二人得以不動刀戈,繼續前行。

陶淵明好奇問道:「前面那批強盜,你絲毫不留手。為何這次散出錢財?」

「前面的腰肥膀粗,以劫道為生。是真強盜!後面那批……」墨不白嘆氣,「不過是農民因飢餓,被迫成為強盜……」

陶淵明聞言,知其有大志。日後必定為窮苦之人而戰!

「他們今日是難民,明日可就真的成了強盜!」

墨不白皺眉,嘆氣。他仰望灰色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明。

「先生,可有救世之策?」

陶淵明搖頭。

「或許,孔秋秋和李爾有……」

墨不白駐足,盯著陶淵明。

「孔秋秋,李爾?」

「天底下最擅理之人,皆有救世之心。一個主張自然而然,一個主張綱常守禮。」

「理可平天下?」墨不白問道。

「不可!」

「那有什麼用?」

「平人心!」陶淵明悠悠說道,「世道之亂有三。」

二人繼續走著。墨不白仔細聆聽。

「一為戰亂!」

「二是禮亂!」

「三是人心亂!」

墨不白銘記心中。

「謝謝先生教誨!」墨不白說道,「看來我不僅要學武,還要學理。武平天下,理服人心!」

「理武雙學……」陶淵明目光如炬,彷彿找到想要的弟子,「可平天下兵戈,可平天下人心!」

此為天子之路,大周人心亂,氣數竭。武有劍仙之姿,又追人世至臻之理。或許,他真是天之重器,可結束大周亂象。

二人來到一處梨園。梨樹遍地,白花盛開。與外面昏沉的景色相差甚大。

「梨三娘!梨三娘!」陶淵明大呼,不等主人招呼,進了梨園。

小路兜轉,繞過幾重彎見一房屋。門前一女子童顏白髮,身著素衣。氣質冷清,猶如寒潭。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沒禮的東西。」

女子也不客氣,似怒似嗔,半罵半怨。

「平日里不來尋我,想必又是有事才來我這梨園。」

梨三娘手也沒閑著,連忙從房裡端出兩杯茶。

「是沒酒喝了,還是沒錢花了!」梨三娘眸子清冷透著寒氣,怨道,「還是吃不飽飯了!」

「我這裡的梨花和梨,換來的錢,全讓你嚯嚯光了!」梨三娘又端出一碟梨花酥,「這麼大個人,也不知成個家……」

陶淵明大口大口吃著,口中不停地讚美著梨三娘的廚藝。

腹飽,陶淵明半躺著,長呼一口氣,說道:「三娘,還記得我寫的桃花源記嗎?」

「人間真有那妙境。你又何必來我這清冷的梨園……」

「我闖了禍……」陶淵明眼珠子朝著墨不白滾動。

梨三娘也盯著墨不白,滿目驚疑。難不成……

陶淵明點了點頭。印證了梨三娘的猜想。

「我想借你的豆兵一用……」陶淵明將事情原委說出。

梨三娘轉身就要離去,幽怨地說:「我為何要幫你,只有沒酒喝了沒飯吃了,有麻煩事才想到我……」那聲調委屈至極,哀怨無比。

陶淵明跟了上去,百般哄千般騙。他像個小孩兒一樣,圍著梨三娘轉。他迎著梨三娘,進入了房裡。

起先一陣推搡哭鬧,罵陶淵明。漸漸地,聲音變得讓墨不白面紅耳赤。

墨不白去了梨花深處逛,夜晚躺在樹丫睡覺。翌日清晨,他回了院子,門外等待。

陶淵明和梨三娘出了房門。

陶淵明扶門而出。梨三娘氣質依舊,只是面容有些紅潤,哀怨少了些許。

陶淵明將三顆豆子交給了墨不白。

「金豆子,可喚一名實力與你相當的豆兵,銀豆子可喚五名實力骨血境的豆兵。銅豆子可喚普通兵甲百人,或,皮肉境二十名。」

墨不白接過豆兵,放入懷中。作揖謝過陶淵明和梨三娘。

「這豆兵,之後如何歸還?」墨不白問道。

梨三娘說道:「無需歸還。」

墨不白皺眉,疑惑。如此稀罕寶物,怎麼隨意送人。

「你只需答應我兩件事。」

「何事?」

「你遊歷天下時,遇到晉庭晉安,若是敵人,還請你放他一馬,告訴他娘對不起他。」

墨不白點頭。

「另一件事是,莫要做負心人!」梨三娘大拇指食指掐著陶淵明腰間肉。

墨不白作揖點頭后,轉身離去。又被陶淵明叫住。

「豆兵會隨著你的實力增長而增長,是天地間不可多得寶物!」陶淵明說,「桃花村的事情,我雖無心,確實害了桃花村,也害得你妻子被秦霄擄走。」

「我再送你一劍!」

陶淵明拿出毛筆,在宣紙中作畫。之後,贈與墨不白。

墨不白接過墨寶,道謝。

「我的畫雖不如畫聖吳稻子,裡面留下的東西卻足以讓你在劍道走的更快。」

墨不白轉身離去。

「我在南山觀菊廬等你!」陶淵明對墨不白喊道。

「謝謝,先生的寶物!」墨不白邊走邊道謝。

他獨自前往秦霄駐紮之地。救妻心切,步子未曾停歇。

途中遇見一童一青牛。童子身高不過一米三,面朝天空躺在青牛背上。他邀請墨不白一同周遊天下。

墨不白因為救人心切,拒絕。

他到了一處關卡兵甲鎖關,禁止通過。人數二十人,領頭的實力骨血境,其餘皮肉境界。

墨不白欲闖關,領頭的人大喊。

「秦晉兩庭聯合命令,此為禁地。擅自闖入者,死!」

墨不白面色陰沉,默默不語,左手背負。

劍指指天,長劍飛出。右臂掄圓,一柄長劍幻化出數百。

「讓開。」墨不白無心殺戮,希望用此威懾對方。嚇得對方讓道。

眾兵甲見墨不白劍指命劍,知其是劍修大能,心中一驚。誰人沒聽說過劍修的威名,尤其是百年前劍仙劍十一,一劍滅軍,一劍開天的事。讓天下人知道劍修的恐怖。

墨不白一劍幻化數百長劍,更是震懾諸人。

劍仙!

眾兵甲橫刀,虎視眈眈地盯著墨不白,步子緩緩後退。

秦晉兩庭,在六霸主中實力最強,靠的就是領兵之人的悍不畏死。

「誰敢後退,殺!」

領頭人面色死灰。居然遇見劍修大能。

「不讓?」

墨不白也不在廢話,劍如雨下。他在雨中漫步,獨自穿過關卡。凡是靠近他的人,皆被劍雨吞沒,化作血水入地。

領頭人已死,殘兵逃跑。他們被劍仙嚇傻,雙目空洞,口中呼著劍、劍仙!

劍仙,同階之內近乎無敵。

隨著殘兵的逃跑,劍仙出世的消息,將在秦晉兩地中擴散。

那個劍仙,一襲紅袍,腰間掛著三尺青峰劍。

那個劍仙,年紀不大,卻是心狠手辣殺人無情。

劍仙,周天子六霸主拉攏的對象。拉攏不成,則滅殺!

墨不白走入禁區,發現秦晉兩庭勢力在尋找什麼。他躲在樹上偷聽,才知道有一圖描繪了天下地脈江河走勢,名山河社稷圖。得之者,便可得天下。

秦晉兩庭,野心不小!

他並未管這些閑事,一心只想救妻。碎步輕點樹椏,一躍而上,身與麻雀同高雲之下樹冠上,朝著秦霄駐紮地而去。

因為沒有地圖,初到此地,又無人可詢問。他走了不少錯路。

途中見一人被兵甲追殺,一時起了善心。攔在住了兵甲。

「劍修?」兵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率先動手。

「該不會是傳言中的那個劍仙吧!」

「劍仙?不會吧!」

「哪有那麼多劍仙,應該是儒家弟子。」

「儒家弟子向來喜愛用劍,說什麼君子如劍!」

兵甲怒喝:「哪來的,竟敢阻秦晉兩庭辦事!」

「秦晉兩庭賊子野心,竟敢打起這等寶物的主意!」那人身受重傷,命不久矣,「爾等還是周天子的臣民嗎!」

墨不白的遭遇讓他對秦庭,沒什麼好感。

「你沒事吧!」墨不白問道。

「活不長。」那人身著祭祀服袍,一身黑底紅紋。他把殘缺的山河社稷圖交給了墨不白。

「既是儒家弟子,還請劍君子幫我把這個送回天子宮!」那人說完話,雙目死死地盯著墨不白。

直到墨不白點頭允諾后,那人才鬆了口氣,渾身無力癱倒在地,閉上了雙眼。

「天子宮在何處?」墨不白皺眉,他哪裡知道天子宮。他反覆問了三四次,見不作答也就作罷。

「留下手中寶物,我們放你離去!」

墨不白側目而視,面若寒霜,劍指御劍。

「劍指御劍!」

「快跑,劍修大能!」

「回去稟報督兵!」

墨不白收了寶物,聽見對方說督兵,眉頭輕皺。秦霄?

他遠遠地跟在兵甲身後。見數十頂帳篷后,停下腳步,一直等到夜幕降臨。

他借著夜色潛入敵人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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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講理要麼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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