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醫仙

童子見陶淵明，立刻戒備，轉移話題。

「我叫銀麻樂。」童子恭敬說，「不知父母是誰，只是奶母教我周禮。」他再三拜謝墨不白救命之恩。

墨不白救下蘇寧寧后，想回村。一想到，天下還不太平。即便回村，村子也不得安寧。聽陶淵明說天下有三亂，因此跟著陶淵明周遊天下，學習。

「別拜了，快起來。」墨不白讓銀麻樂起身，他問道：「取你性命的人，你可知道是誰？」

陶淵明在一旁靜默不言，觀察著墨不白的一言一行。

銀麻樂搖頭。

墨不白皺眉。

「我走後，那人必定返回。」墨不白說，「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父母的仇敵？」他救下銀麻樂，打算閑事管到底。

銀麻樂默不作聲，留墨不白一人干著急。

此時，一人男人進了草廬。他瞅了瞅墨不白幾人，見到銀麻樂撲通一聲跪下。

「公子，我有辦法讓公子重握權杖！」

銀麻樂見來人衣衫普通，嫌棄道：「讓我重握權杖，你還是先讓你自己獲得榮華富貴先，在幫我重掌權杖！」

「公子先重掌權杖，我才可獲得榮華富貴！」

銀麻樂雖然年齡不大，心思卻不少。他清楚對方在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那人報上姓名。

「呂布圍。」呂布圍再拜。他掏出兩袋金子給銀麻樂，用以招攬門客和生活用度。隨後離去。

墨不白對天下大勢了解不多，更別說勢力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他望著銀麻樂，等待其說些什麼。

銀麻樂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怯懦，小小年紀便有了從容淡定。他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手中打量。

「你是劍修？」

墨不白點頭。

「厲害嗎？」

劍指一出，青峰劍飛出斬斷門外岩石。

銀麻樂吃驚，旋即一笑。喃喃道，這就好辦了這就好辦了！

「我想雇你，幫我辦件事兒！」銀麻樂將兩枚金幣丟給了墨不白。

「何事？」墨不白接過金幣，一枚給了陶淵明，一枚給了蘇寧寧。

「幫我去請小醫仙！」

墨不白應了下來。他雖是劍仙，一不搶二不偷又無謀生之職，也為錢發愁。

「小醫仙在哪兒？」墨不白問道。

銀麻樂指著一個山頭說：「就是那裡！」

「這麼近，你為何不自己去？」

「近是近，可有厲害的玩意兒在！」

墨不白轉身離去。他讓其餘三人在此處等待片刻。有梨三娘在，他並不擔心三人安危。

他朝著目的地而去。村子內，家家門戶緊閉。至亂葬崗時，一陣嘶吼后。

捲起的草席滾開，棺材板飛天。

一堆死物朝著墨不白襲去。

劍指一捏，長劍出鞘。

「儒家弟子！」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都得給我死！」

「區區骨血境，也敢闖這亂葬崗！」

墨不白解釋道：「前輩，我並非儒家弟子，只是劍修。」

「不是儒家弟子？」

「你騙誰呢，儒家弟子哪個不是小白臉！瞧你的長相，必定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負心人！」

「負心人，得死！」

「前輩，我並非骨血境，是洗髓境。」

「洗、洗髓、髓境！」躲藏起來的人口齒不清，「真是英雄出少年！」好在這小子，思慮不深。差點誤了自己。

「我只是個普通人。」墨不白言道。

老人內心一陣辱罵，普通人，你是普通人，還讓不讓別人活！定是世家公子，專門勾搭年輕貌美的負心人。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已經被她禍害了……

「今日，我要為天下痴心之人，殺了你這個負心人，小白臉！」

「天下儒生劍修皆該死！」

長劍飛舞，劍氣滌盪。一般的死物，奈何不得墨不白。

「前輩，我只是想去那座山！」

「那座山！」

「該死的小白臉，你居然打我女兒的主意！」老人氣的咳嗽，「你個禽獸，我女兒才十一歲呀，你就打她主意！禽獸不如！」

「我沒打你女兒主意。」墨不白解釋。

「你一定是想把我女兒糟蹋了，把她肚子弄大了，拋棄她！該死的儒生！該死的小白臉！」

「我沒這麼想過！」

老人向天空丟出一面三角旗，黑底紅字，上面綉著魂。

「此幡一出，任你是王公士卿仙聖大能，管你是高嶺之花凌雲踏天，難逃此幡！皆做幡下冤魂，受我奴役。」

「前輩，我無意與你爭鬥。對你女兒也沒有壞主意。」墨不白不知對方實力。

黑幡噴出霧氣，無數冤魂厲鬼在霧中遊盪。他們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墨不白，想把他拉入深淵。

劍指朝天，青峰飛旋；鬼魅橫行，有我劍仙。

「花開晴日萬般好，只怕斜雨斬花時。弒神劍陣列。第一劍，時雨。」

青峰劍影如雨下，墨不白踱步雨中。劍影吞沒了霧氣中的凶物。

老人咯咯咯地笑著，如同嬰兒哭泣。

墨不白眉頭緊鎖。沒用！他心生恐懼，極意劍術融在時雨之中。

那凶煞之物，吸食了劍影中的恐懼之後，實力大增。嗚嗚嗚的嚎叫。

「怎麼回事？」墨不白雖然少年洗髓，劍修大成。奈何知道的太少。之前一戰，純粹以力取勝，沒有絲毫巧勁。他急忙使出第二劍，東去。恐懼愈盛，凶煞之物，實力增長越快。

凶煞之物襲擊墨不白，墨不白揮劍斬殘影。劍穿過殘影，沒有任何擊中實物的觸覺。

殘影之爪划傷墨不白的皮膚，傷口青紫。他毫陷入危機，無辦法時，陶淵明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凶煞之物，以人的負面感情為食，你越害怕，它們越凶！」

墨不白鎮定心神后問：「我該如何對付？」

「將浩然之氣，關懷蒼生之心融入劍心中。」

墨不白收回青峰，左手執著劍柄，右手劍指緩緩劃過劍面。他回想著桃花村平淡的日子，出來見天地凄涼的景色。一絲憐憫之心浮現。

大家都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該多好！

劍指朝天，長劍脫手，青峰入天，端坐雲端。

桃花紛飛，飛花印證劍心，青峰劍顯出原型。一座巨峰坐落在雲端。

那些凶煞之物被青峰收走。一個個脫了黑面獠牙相，變回了人形。

墨不白收了青峰劍問：「前輩，可還要攔我。」

長劍化作一青山，讓陶淵明目瞪口呆，驚詫。這這小子究竟師從何人？難道這世間除了劍十一，還有另一名隱世劍仙？

桃花村、桃花村，看來隱藏著大秘密！

墨不白朝著村子方向抱拳作揖。他破了魂幡，卻沒發現用幡之人。路上的死物，沒了神秘老人的控制后，轟然倒下。

他步入枯林。小道蜿蜒，消失在枯林盡頭。

墨不白停在一所木屋前，一女童在內。他疑惑地喚了一聲：「小醫仙？」

木屋內擺放著各類枯草，散發出中藥的苦味。女童正在煎藥。

「銀麻樂讓你來的？」

墨不白輕嗯一聲。

「他還沒死心嗎……」女童沉默了一會兒，一邊煎藥一邊說，「你知道銀麻樂是誰嗎？」

「不知。」

「他是秦庭之主的子嗣，壓在晉國的質子。」小醫仙說，「他想修仙，不成。想入聖，無途。你可知他為何想修仙或者入聖？」

「不知。」

「長生不老，永生不死！」

這時木屋內一老婦爬了出來。她的脖子被鐵項圈箍著，長長的鐵鏈另一頭拴在木柱上。老婦白皙飽滿的肌膚和分明的五官搭配，寫著過往也是芳華美人。

小醫仙撇了一眼，感受到墨不白的疑惑。她解釋道：「這是我娘，剛才和你交手的就是她！」

墨不白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娘曾經也是名響周天下的美人。六庭之主皆追求過我娘。」小醫仙面無表情，「千不該萬不該，我娘就不該喜歡上劍七！」

「劍七？」墨不白問道。

「你可知天下第一劍仙是誰？」

墨不白搖頭。

「劍十一！」小醫仙一邊研磨藥粉一邊說，「一劍鎮蠻荒，讓蠻夷不敢入侵周天下。周天下本該百年前就被蠻荒滅了，偏偏出了個劍十一。劍十一還喜歡周天子，因此周天下強行續命百年……後來，劍十一，一劍滅周軍，一劍開天，飛升而去。從此，周天下又陷入勢微。」

「劍七和這些有何關係？」墨不白問道。

「劍七是唯一在劍十一手中活下來的人，我娘愛上了劍七。她拋棄家族拋棄一切，發瘋似的追逐著劍七。」小醫仙說，「後來她兩在一起了。再後來，劍七留下一封信。上面寫著等我。我娘就一直等著……」

「你是劍七之女？」

「我娘等太久，心智有些問題。有人趁她神智不清的時候，辱了……」小醫仙嘆口氣，「才有了我。」

「抱歉……」墨不白知道問了不該問的。

「沒事。」小醫仙瞥了一眼墨不白。她總算明白，為何他娘會愛上劍仙，死心塌地的等劍七。劍仙真的太帥了……

「你是洗髓境？」小醫仙問，「洗髓哪一境？」

「洗髓破天屍。」

「那你快築基了！」小醫仙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這個是借給你的，你還欠我一份人情！」她將丹藥丟給了墨不白后，喂她娘喝葯。

「既然銀麻樂讓你來找我，就說明他對長生不老很感興趣。也不會死心。」小醫仙喂完葯，指著一顆參天巨木說，「你去那裡，有一種叫金銀人生草的，幫我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