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農氏

關於如何獲得白鶴，墨不白隻字未提。

小醫仙吃癟，她憑著精湛的醫術，名動四方。弟子遍布天下。她變著法，非要撬開墨不白的嘴。讓他說上幾句。

仙鶴只能馱著兩人。因此墨不白陪著小醫仙走路。

墨不白在最前面，小醫仙牽著鐵鏈，最後面是四肢著地爬行的婦人。仙鶴在空中盤旋。

「幫我牽一牽。」小醫仙將鐵鏈遞給墨不白。

墨不白回頭望了一眼，地面上爬行的婦人。他的眉頭緊皺，並未回應。

「幫我牽一下嘛！」小醫仙彷彿在撒嬌一般。

墨不白最終還是妥協，接過了鐵鏈。

小醫仙像贏了似的，歡喜雀躍。她平日里沉默寡言，不知為什麼今日有傾訴慾望。她將煩惱和麻煩，一股腦的講給了墨不白聽。

或許，長相討喜的人，哪怕他的心是冷的，也讓人愛。

在小醫仙的喋喋不休中，三人到了銀麻樂居住的草廬。

銀麻樂見到小醫仙，喜上眉梢，面容怎一個開心能說。

「小醫仙，長生不老葯……」銀麻樂急忙問道，他發覺身旁有外人，不在言語。

梨三娘卻接著說：「長生不老葯，你說的是定顏丹！」

梨三娘挑開帘子，下了馬車。

銀麻樂聽見定顏丹，錯愕。他尋聲望去，驚訝地望著梨三娘。銀髮童顏……這女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墨不白像在聽天書，什麼長生不老葯，什麼定顏丹，他一竅不通。

唯獨蘇寧寧聽見定顏二字時，眼睛閃爍精光。她興緻盎然，希望梨三娘接著往下說。她扶著梨三娘下了馬車，眨巴眨巴的眼睛盯著梨三娘。

小醫仙看著梨三娘。

「就這點實力也敢稱醫仙？」梨三娘面帶微笑，說著氣人的話。

那被鐵鏈拴著的婦人，彷彿感受到了小醫仙的委屈和憤怒。她朝著梨三娘發起攻擊。

梨三娘惶恐，半步地藏！她的修為不過六府境凝練出地府，哪是半步地仙的對手。

兩人交手。梨三娘節節敗退。

「陶淵明，我白養你一輩子！」梨三娘被人欺負，氣的大罵陶淵明。

陶淵明身在十里之外，喚出長劍。他助跑，像丟標槍一樣。將長劍丟向空中。一把長劍從空中落下。

那瘋瘋癲癲的婦人看著劍，雙唇張開，混濁的雙眼清澈不少。

「啊……」

「阿……「她澄澈的雙眼環顧四周，之後又痛哭起來。雙眼又漸漸昏沉。痛哭沉吟。

「你回來了嗎……」

梨三娘驚詫。見他對劍發痴，明了又是一個等劍修，等瘋了的可憐女人。她喃喃：「天下劍修多是負心人……」之後回了馬車。

銀麻樂再次向小醫仙討要長生不老葯。

小醫仙搖頭。她告知贏麻樂，煉製長生不老葯十分困難。

「如果你想煉製長生不老葯，你至少的是秦庭之主，舉秦國之力，幫你去尋找所需的天地之寶。」小醫仙頓了頓，說，「即便如此……「

銀麻樂連忙問道：「如此？「

「修仙之人能吃，你未必能吃。」小醫仙言畢，轉身對著墨不白說，「你想找我，來南疆苗地找我。「她看了看蘇寧寧，再次朝著墨不白一笑。又朝著馬車做了個鬼臉后，牽著鐵鏈離去。

「到了南疆有人找你麻煩，你報出神農氏，即可。」

梨三娘聽見神農二字后，挑起了窗帘。她看著小醫仙母子兩離去。心中憤憤不平，嗔怪陶淵明。

小醫仙離去后，墨不白將兩百枚金幣交給了蘇寧寧。

蘇寧寧捧著攢成一串的金子鑄就的刀幣，樂的笑開了花。她鑽入馬車內詢問定顏丹的事情。

墨不白髮現蘇寧寧對定顏丹感興趣，將定顏丹記在心中。

「我知道你是秦庭之後……」墨不白等著銀麻樂的回答。

銀麻樂眼帘低垂，若有所思。秦庭之主嗎？

「你和秦庭有仇？」銀麻樂年紀小，心思卻比墨不白多。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有些怨，未到見面必分生死的地步。」

「那你想怎樣？」

「幫你解決殺手問題，或者等你找好護衛之後，我在離開。」

銀麻樂撇了一眼，又望著遠方。

「你對那長生不老葯感興趣吧。」銀麻樂觀察細微。蘇寧寧說定顏丹時，他發覺了墨不白的絲毫變化。

墨不白也率真，毫不避諱。他點頭同意。

「你見到寒妃子了？」

「寒妃子？」

銀麻樂見墨不白如此作答，猜到了答案。

「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這句話讓墨不白背脊寒氣上竄，頭皮發麻。劍指御劍戒備著銀麻樂。

一個凡人僅僅用一句話，讓一位修仙者感受到威脅和恐懼。

墨不白清楚，此人日後必然不簡單。

「別緊張，我只是推算出來。」銀麻樂將他的分析說給了墨不白聽。

寒妃子想要一隻仙鶴，秦境之內無仙鶴棲息地，秦晉交好，和距離等因素，匯聚在一起后。銀麻樂看見草廬外的仙鶴，便猜到墨不白有可能碰到了寒妃子。

「原來她叫寒妃子……」墨不白沉吟。

「既然寒妃子在，那秦流木也在。」銀麻樂說，「你說的殺手，應該是他或者支持他的勢力……」

「我該怎麼做？」墨不白問道。

「等。」銀麻樂年紀雖小，氣勢卻比墨不白要強。

「那我，便等。」墨不白回了馬車，坐在前面等待。

另一邊，秦嶺發現墨不白和銀麻樂有關係，只覺得麻煩。秦流木陪著寒妃子來這，他目的便是為了除掉銀麻樂。以免日後，有人和他爭秦庭之主。

秦嶺將實情稟告給秦流木，二人擬定計劃，等墨不白離去在動手斬殺銀麻樂。

時間過了半月，墨不白依舊未離去，秦流木歸程在即，讓秦嶺請了洗髓境高手。準備向銀麻樂動手。

天色陰沉，天地一色。墨不白抱著寶劍，閉著眼，獨坐在院牆之上。蘇寧寧在他身旁縫製衣裳。

虛空無風，遠方樹葉未曾搖動。髮絲隨風而起。他的雙眼睜開。

「寧寧你先回馬車。」

蘇寧寧並未遲疑，回了馬車呆在梨三娘身邊。她手拿著針線探出頭，左右瞭望。陶淵明癱在馬車頂棚，悠閑自得。

遠方煙塵滾滾，煙塵之中出現一團團的黑影。秦嶺提著刀騎著馬，身後百號兵甲。

兵馬在墨不白面前停下。

「墨公子，請你離去。」秦嶺抱拳致謝。

「我若是不離開呢。」

「公子，何必為一個陌生人送了性命……」

「你又怎麼見得會是我送了性命？」墨不白反問。

二人心知肚明，對方想做什麼。

「我知道你的戰績，一劍斬雲天！」秦嶺說，「我也請了高手，槍仙王德明的徒弟來對付你！「

紅衣劍仙錄中，只寫到：墨不白一襲紅袍，為了妻子，一劍斬開雲天。未曾言明他擊敗了誰。

「即使如此，只管動手。」墨不白話少，劍指御劍，青峰嗡嗡作響。

「布陣！」秦嶺一聲令下，五色旗子飛出。百來兵甲快速移動。

陶淵明瞄了一眼。五行絕仙陣，專門以下克上的陣法。陣中不會有一絲氣韻，只可做肉搏之戰。

青峰劍跌落地面。墨不白皺眉，他發現無法調動體內之氣。

秦嶺笑說：「你現在還可以離開！「他翻身下馬，想撿起青峰劍。

他的手握著劍柄上提，紋絲未動。他眉頭緊蹙，不信邪，再次用力，依舊如此。他縱橫沙場十一載，何種兵器未用過。今日，卻拿不動這三尺長劍。

秦嶺雙眼儘是驚詫。他看著墨不白的眼神，好像看著怪物一樣。先是驚訝，后是恐懼。他暗自慶幸好在帶了五行絕仙陣，不然今天真拿捏不了此人。

墨不白走過去，拾劍。

在秦嶺的錯愕之中，墨不白揉了揉鼻子，給青峰拍了拍灰塵。

「怎麼了？」墨不白見秦嶺吃驚的模樣。

「你這劍有多重？」

「你看到那一座山了嗎？」墨不白指著一座山。

秦嶺點頭，他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

「沒錯。」

「你還是個人嗎！」秦嶺心中已經沒有戰意。五行絕仙陣雖然封印了仙家之力，可肉體的力量卻封印不了。

墨不白單手提山，秦嶺已被嚇壞！

「我只是來自農村的普通人。」

秦嶺翻白眼。求你不要在裝了，這裡沒漂亮的大姐姐！他總算明白，劍仙為何招女人喜歡。就是太喜歡裝了！求你做個人！

墨不白左手挽劍花，右手伸出，冷冷地言道：「請戰！「

「戰？」秦嶺心中大罵，戰個屁！單手提山，我和你打，不是找死嗎！我還是把寒妃子搶來送給你得了！

「是要戰！」秦嶺故作鎮定，「我、我先吃個飯……「

「大家先歇息，先歇息！」秦嶺喊話，「燒火吃飯！「

一陣叮叮噹噹的鍋碗瓢盆聲，秦嶺等人果真做上了飯。

墨不白皺眉，難道這是什麼約定俗成嗎？

「那你們吃完飯再打……」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秦霄拍馬趕到。

秦嶺見秦霄到了，一腳踢翻灶台。

「姓墨的！」秦霄狂妄呼喊，「老子的高手到了！「他翻身上馬，準備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