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勝利逃亡

努力者以艱苦為樂，苦盡甘來，無限幸福，無限光榮；僥倖者享一時之樂，樂極生悲，無限痛苦，無限悔恨。

......

「我也是沒辦法，時間有限，就想著速戰速決，夠三十五萬就走。」我嘆了口氣，給我和大哥斟滿酒。

「你這樣下注方式如果不是很有錢，肆意揮霍，那麼就是末路的搏命賭徒，輸贏隨天，恨不得一把贏夠所有。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根本不懂百家樂，不是個賭徒。氣質更不像官宦或者富家子，用錢消遣。你透露的焦慮和你下注后的舉動，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大哥一語中的。

「我這是第二次來，之前一次也沒有自己賭。這次出了些事，只有用錢可以解決，就想到了澳門，贏不夠只有把命扔在這裡.......」簡明扼要的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大哥。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手裡不停地把玩旋轉著空杯。

「你是不是希望我儘快吃完飯？」半晌后，大哥夾了一口菜慢條斯理的冒出這句無關緊要的話。

「啊，好我的哥呀，你這思維跳躍的好快。」

「你不停的旋轉酒杯，時不時眼睛瞄像賭場，眉宇間不經意的躁動，說明你現在很急切，恨不得我馬上吃完和你進場。財不入急門，這樣的心態怎能贏。」

「哥呀，您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急呀！」我無奈的說道。

「飽漢子？」他苦澀的一笑。「有煙嗎？給我一支。

「我已經一年沒抽過煙了，看到你，就想到當年第一次來澳門的我，和你一樣急切，衝動。」點燃我抵過去的煙深吸一口:「自古成王敗寇，劉邦斬白蛇建漢，李世民創貞觀之治，朱元璋從一介草民變為天子，至今讓人津津樂道。但又有多少人記得霸王烏江自刎，李建成玄武門之殤，陳友諒馬革裹屍，因為他們是悲情的失敗者。至於我是不是飽漢子，我的經歷就不和你說了，來到澳門的又有幾個沒有故事，你贏了成功了，你就是英雄，沒人會在意經歷的過程，你輸了什麼都不是。今天你用三萬多的本金，贏到了十三萬多，按照概率來說，已經應該知足。聽大哥的馬上出關，你還年輕，很多路可以走，不要走這條死路，回去后好好的談一下，能解決多少解決多少，好好做你的本行工作，沒有過不去的坎。」大哥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親朋好友的錢可以我努力慢慢還，高利我不怕他們怎麼對付我，但我不想他們去騷擾我的父母，父母年紀大了，承受不了這麼多驚嚇。」我執拗的說道:「這次我就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要不贏到三十五萬回去，永遠不在來，要不就埋骨他鄉。」

「既然你不聽勸，那走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即便你這次贏了，以後你依然會來，來過澳門的人沒有人能抵禦這樣誘惑。」

「只要這次贏了，我以後肯定不來。」我信誓旦旦。多年以後，我因工作原因，多次赴澳，但想起曾經說的話，幾乎就幾千輸贏的娛樂，直到17年，控制不住，一念成魔，不過這是后話了。

「玩過21點嗎，我打會21點。」大哥坐在了一個21點台前。

「我啥都沒玩過，你下注幫我帶上吧。」我遞給大哥三萬的籌碼。再一次把命運交給他人手中。

「一人一萬就可以，試試運氣。」他還給我兩萬籌碼。

21點的規則我依然不懂，看著大哥不停地比劃著各式各樣的手勢，籌碼不知不覺間逐漸增加。

莊家連殺兩把后，大哥盤點了一下，遞給我兩萬六千籌碼起身對我說道「走吧，找個安靜的百家樂檯子。」

看著手裡小小的塑料片，難怪這麼多人沉迷於此，短短二十分鐘，贏來的塑料片，近乎於近一年的工資。

大哥說他喜歡人少安靜的檯子，這一點也正合我意，我是希望越快越好，人多的檯子，荷官賠付一把就需要十幾分鐘，不適合我此時的心情。

我們選了一張沒人的檯子，路珠已經排列了三分之一。藍色的閑佔了一大半。

「這把你不要打，我先探探路子。」大哥在閑上下注了500。具體開出了什麼牌面已經淡忘，只記得大哥補牌后贏了。「你還有多少籌碼？」

「十六萬零三百」我數了一下籌碼。

「這把可以打多點。」說著話，大哥在閑上放了一萬。

之前看了他幾局，最多也無非下注4000。看著大哥信心十足的樣子，我把手裡六萬零三百全部推到了閑上。

「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精神點，這把你來看，」大哥示意荷官把牌給我看。「我看？我不懂呀。」

「直起腰，打起精神，百家樂你凶它怕你，你弱，它欺負你，你只要相信這把一定贏。」

接過荷官遞給我的撲克，沒有像大哥一樣暈牌，摔到桌子上。5和3，8點。我緊張的看著荷官的雙手，心裡默默祈禱，一定不要來9。荷官開庄牌3點。

「漂亮」我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大哥適時地伸出手掌，兩個男人的手掌重重的擊在了一起，這是我真正意義的第一次進入百家樂的世界。

「應該還有一把閑。」大哥平注下了一萬。

「聽你的。」想起不知哪部電影里說過，:「贏要衝，輸要縮。」再加上對大哥的盲目自信，毫不猶豫把十二萬零六百都推到了閑上。希望趁著有運氣儘快解決戰鬥。

「你這性子，唉。」大哥苦笑著搖搖頭。可能知道勸我也白搭，隨即示意荷官繼續把牌讓我來看。

乾脆利索的兩張牌甩到桌面，9和k。激動了沒有十秒鐘，荷官竟然開出了6和3也是9點。

「*你媽」我不禁爆了句粗口，眼看裝到口袋裡的錢就這樣沒了。

「老細，9點不一定贏，0點也不一定會輸哦！」女荷官呆板的說道。雖說她長得不算難看，但我覺得這時候的她笑的那麼陰險，那麼虛假，那麼醜陋。

失去理智般把籌碼又繼續推到了閑上。

「不好意思，我這兄弟上頭了。」大哥把籌碼拿了回來，隨即對荷官抱歉的說道。「賭博不是賭氣，這是錢，不是塑料，和後面路子很難說，一般和后愛出對子，試試少打點。」他在對子上各放了500。我這才注意到對子壓注區域寫著1:11。也不太明白什麼玩法，庄對閑對跟著大哥各放了5300。

閑家兩張8和5，莊家兩個3，「我說的沒錯吧」大哥像我伸出手掌，擊掌過後，閑家補了一張8。

「耶！」我又激動的叫了出來，向大哥伸出手掌。

「傻孩子，對子只有前兩張一樣才算對子，補牌不算」大哥拍了下我的頭，不禁被我逗笑了。

「啊！這樣呀。」拿回贏取的籌碼，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現在總籌碼將近二十八萬，距離目標不再是遙不可及。

賭博會讓人忘了時間，忘了家庭，忘了飢餓，忘了一切。不知不覺間，大哥抬手看了一下手錶「你現在有多少？」

「三十四萬七。」我看了一下籌碼。

「走吧，天亮了，打不上去歇一歇。」「要不再打一會吧，我還差幾千。」

「吃點東西再說吧，我們是人，不是機器，荷官都換班，你用有限的資金和體力，和賭場能耗嗎，他們不關門，錢永遠贏不夠的。」大哥拉起我走向賬房。

握著手裡一沓千元港幣，這也忒沒感覺了，三十四萬多就像拿著三萬多人民幣。「關口附近有家餐廳還不錯，帶你去那裡吃。」出門打了個車，像關口走去。

「你是休息還是再玩會。」簡單吃完，我問大哥。

「對面就是關口，你出關吧，咱兄弟倆相識也是緣分，聽哥的，以後不要再來了。」大哥緩步帶著我走向關口:「咱倆也合財，昨天我也贏了些，這五千你拿著，給你湊夠。加上你的錢回去機票應該夠了。趕緊處理你的事情，以後好好生活，踏實工作。記得把錢揣在兜里，別放包里，萬一被查到超額攜帶現金比較麻煩，出了關口都是兌換的，那邊匯率合適。」

「大哥我不能要你的。」我馬上推辭。「別矯情了！讓你拿著就拿著，我不想你再走我曾經走的路，記住贏只是過程，輸是結局。」大哥硬把錢塞到了我的口袋裡。

「大哥，還不知道你貴姓，能留個電話嗎？回去后我掙錢把錢給你打過來。」

」行將就木，就不留了，回去好好生活，忘掉澳門。「他把我推向湧向出關的人群。

關閘前，我回首看向大哥，人群里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多年後，再次進澳門，每次都會去老葡京尋找大哥，始終未能如願，如果大哥，您今天能看到這個文章，我想和您說聲，對不起，當年你諄諄教誨的小兄弟沒有聽您的話，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此次澳門之行，僥倖全身而退，但心魔已經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