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片兒城
耗子山腳下,西南第一重鎮片兒城在此坐落,說這片兒城的名字來源,是相傳百年前有一得道先生,擅長摸骨算命,百試百靈。
秋高氣爽的季節,有那麼一日,這老道士路過片兒城門口那老槐樹,見一老婦抱著孩子坐在槐樹腳下,嗷淘大哭。
走上前去問到:「老婦人,你這坐在槐樹下哭,可是為何?」
老婦淚眼婆娑:「我那苦命的讀書兒子被抓去當了兵,此去山高路遠,戰亂四起,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可憐我這孫兒,他娘因他難產而死,這下是無父又無母,而我又病入膏肓,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白鬍須,看了看那老槐樹凋零的落葉,沉思片刻:「唉,莫慌莫慌,待老道幫你起一卦,看此事是否還有轉機。」
說著,只見他手持三枚錢幣,往空中拋擲6次,最終落卦為雷地豫卦,代表這老婦人兒子確實是此去兇險,怕是再也回來了,但反面一看,豫卦的錯卦是風天小畜卦,代表此事還有轉機。
於是又要來這老婦人的生辰八字,最後得一結論:「老婦人,莫要再哭,你若信老道一回,趕緊回家,打碎你兒子經常吃的碗,將那碗片在今夜子時,埋在自己家東北方向,也就是你兒子此去參戰的方向,並用紅繩綁上你孫子的頭髮,一起放進去,接著點香三支,連點三天,祈求上天保佑,讓你兒子歸來,不出三月,事情就會有所轉機。」
老婦人聽到這裡,望著他,止住了哭泣:「道人,您說的可是真的?那我這會兒就回去按照您說的辦。」
老道人笑了笑:「你若信,肯定為真,只是,我還得給你說一點,你這兒子此次歸來,可能身體有損,不知你可接受?」
老婦人放開自己的孫子,立刻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接受,接受,道人,只要我兒子能夠歸來,身體有損已是大福。」
緊接著,她又讓自己的孫兒給老道人跪下:「孫兒,快給你父親的救命之人跪下,感謝他的救了咱們全家。」
老婦的孫兒大約六歲左右,身體圓圓胖胖,雖然穿著很是平常,但是卻透露出了貴氣,抬頭望著這瘦削的老人,慢慢跪下去奶聲奶氣道:「爺爺,小孫給您磕頭了,謝謝您救我父親一命。」
老道人看著這小童,點了點頭,是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孩子,於是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骨頭,又仔細的瞧瞧他面容:「嗯,小老兒今日還真是救了貴氣的孩子,只待你這父親回來將你好好培養,他日定當掌大權。」
老婦人聽到這裡,更加開懷,用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淚:「那可真是得您吉言了,道士先生。」說罷,從自己懷中,摸出了用紅布包的幾個銅錢,接著又從手上摘下自己唯一的銀圈子,裝在一起,規規整整的遞給老道人:「先生,家裡現在實在清貧,只有這些銀兩,希望您可以收下,是我老婦人的一番心意。」
老道人擺了擺手:「欸,不必不必,幫他就是幫我自己,你且快快歸家,按照我說的去辦吧。」
老婦人見這道人實在是心善,感激的不知道怎麼是好,送了幾番道人未收,最後再次讓自己的孫兒給老道人磕了三個頭,這才帶著自己的孫兒離去,按照老道人的安排去辦。
老道人望著他們婆孫兩的背影,摸著自己的鬍鬚,轉頭看向老槐樹旁的那一條大河,掐指算了算自己的氣運:「莫道是命中注定,實則是事在人為,
巧巧合合,緣去緣來。」
三月後冬日的某一日清晨,城門剛打開,就見一青年倒在了城門口,在這冬日裡,衣服單薄,潦倒無比,在他旁邊除了一根木頭拐杖再無其他。
被人抬去醫館一檢查,不僅身體背部潰爛,右腿也斷了,凄慘景象,眾人看了無不嘆息,再有人恰好是那老婦人的鄰居,將這青年認了出來,趕緊通知老婦人。
老婦人前來,望著奄奄一息的兒子,沒有哭,卻是歡歡喜喜的笑了:「謝天謝地,兒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娘來接你歸家,定當將你照料好恢復健康。」
眾人望著這歡喜的老婦人,嘆了嘆氣,這兒子都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笑的出來,怕是急火攻心,失心瘋了吧?
醫館的先生給老婦人抓了葯,便安排人幫她把兒子送回了家。
兩個月後,在老婦人的照料下,她兒子康復,只是那腿卻是再也好不了了,此後學起了木匠手藝,在家用心給人做傢具,日子逐漸變的紅火,周圍鄰居看了無不羨慕,因為很多如她兒子一般出去打仗的人,大部分再也沒有歸來。
又過了幾年,這老婦人去世,去世前,告訴了她兒子如何讓他得以回來的來龍去脈,這些年她一直在打聽那道人的行蹤卻無人知曉,此事一直是她心中的放不下的事。
於是讓她這孝順兒子此後繼續打聽那道人,若尋到了那老道士的去處,一定要好好感謝一番,救命之恩永難報,將那老道人接進家門仔細贍養終老也是應該。
她兒子是個孝子,很是聽話自此四處打聽,終於得到了線索,原來打他當年歸來之後,那老道士也彷彿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片兒城。
而等他年老,自己的兒子果真成了這片兒城的府城大人,對這老道士更是感懷,若是沒有他,自己的家族何至於能有今日繁榮昌盛,於是將這故事又告訴了他兒子,兒子隱約還記得自己兒時見過的老人,於是下令,將這城的名字從青安城改為了「片兒城」,全家就是從打碎的碗片開始發家,以此永遠紀念那老道士的恩情。
說這府城大人,自從為官起,秉公正直,兢兢業業,整個片兒城的百姓生活過的是更加紅火,沒有任何糟心事情。
加之這他悉心培養的後代,家風純正,更是出類拔萃,是以這家族掌管整個片兒城的管轄權長達百年之久,直到清朝才逐漸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