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裡逃生
封承遠目光複雜地盯著余年,在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后神情有些微妙。
他緩緩起身,撥通了余年主治醫師的電話。
主治醫師很快趕到了現場,一進門他就感受到了現場氛圍的詭異。
封承遠示意他走向一旁:「她的病情怎麼樣?」
「和你一樣,只是輕微的擦傷。」
「你確定?」
封承遠狐疑地盯著他。
主治醫生有些不悅,總裁就能隨意質疑他的醫術了嗎?「您到底什麼意思?」
「她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
在主治醫師以性命擔保余年是清醒正常的之後,封承遠人生第一次產生了迷茫。
一旁的何志平連忙道:「封總別介意,我們余年作為藝人最近經歷的事情有點多,口不擇言了,您見諒。」
「藝人?」
封承遠有些意外,經營娛樂公司,免不了對娛樂圈有些了解,仔細回想一下,余年這個名字近一個月來好像確實頻繁的上熱搜,但都是些沒營養的黑料。
可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無論余年之前做過什麼事,他被余年所救,他們的相遇才剛剛開始,流言蜚語,他向來不在意。
他走到余年面前,開口道:「不論如何,感謝你救了我。我是封氏集團的總裁,如果你想繼續在娛樂圈發展,我會為你提供最好的經紀人來規劃路線,不留餘地地將你捧到一線。如果你另有所求,我也會調動所有的人脈幫助你,這是一張黑卡,沒有密碼,你先用著,往後無論有什麼事都可以聯繫我。我公司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明天再來看你。」
修長的手指將黑卡遞到了余年手中,封承遠轉身便離開了。
余年盯著卡看了半晌,玩味一笑。
何志平終於緩過神來,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方才封總問你,你怎麼不回答啊?封氏集團,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他都要力捧你了,你還不趕緊抓住這機會?」
余年懨懨地看了何志平一眼:「頂多明天晚上,他還會回來的。」
何志平愣了愣:「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他離不開我,我們倆,是註定要待在一起的。」
結契后,封承遠雖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本質上他已經不是人了,而是契人。
契人和契主的關係,就像是魚和水。
水離開了魚,頂多只是少些艷麗顏色。
可魚離開了水,就只有死路一條。
何志平默了默,開始習慣性地忽略余年的瘋言瘋語。
二人走出出租屋,何志平有些茫然:「余年,我們接下來去哪?」
「不是我們,是你和我。」
余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忘了嗎,我已經和你們公司解約了,你不再是我的經紀人了。」
何志平愣了愣,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不過,你可以跳槽跟著我。」
何志平的眼睛兀地亮起,但很快就暗淡了。
雖然他捨不得余年這個藝人,但以他的資質即進不了封氏集團,又不能為余年的星途爭得什麼,況且原公司那邊尚未離職,恐怕是不會輕易地放他離開。
想到這,何志平猛地吸了一口氣,將眼淚都憋了回去,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余年,我先回公司了,這幾年的合作,很愉快。你好好照顧自己。」
余年看了何志平半晌,微微皺了皺眉。
何志平連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轉身便要離開。
「人生何處不相逢呢,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余年輕飄飄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何志平這個人吧,淚窩子淺的很,聽不得安慰,特別是在委屈的時候,眼淚如同穿線般就流下來了。
他猛地轉頭:「余年……」
可余年卻早已走遠,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對了,奉勸你一句,今天最好別坐車,腿兒著回去吧。」
何志平:????
與余年分開後天色將晚,何志平匆忙地往公司的方向走著。
叮鈴一聲輕響,他連忙拿出手機,看著備註上「扒皮周」這三個字深深地嘆了口氣。
將電話接起,鋪天蓋地的謾罵襲來:「何志平!你還想不想幹了?無故曠工,這個月的獎金你別想要了!」
何志平欲哭無淚:「老闆,不是你今天給我放了半天假去和余年解約的嗎?」
「別跟我說這些!限你半個小時之內來見我,不然你就像余年一樣滾蛋!」
望著被掛斷的電話,何志平一陣心累,恰逢天空飄起了小雨,臉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帥哥,打車嗎?」
一輛黑色出租緩緩停在何志平身前,車內有些暗,何志平只注意到了司機臉旁的一顆黑痣。
他看了看手機,距離扒皮周規定的時間還有不到20分鐘,他想也不想地鑽進了車,報上了地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車在雨幕中行駛著,何志平卻不知為何越來越心慌。
他輕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車廂內有股說不出的怪味,讓人莫名的不舒服,環顧一圈,何志平確定了,這股味道就是從司機身上傳來的。
「奉勸你一句,今天最好別坐車。」
余年的聲音突然漂浮在了腦海中,伴隨著那份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何志平猛然喊道:「停車!快停車!」
司機透過反光鏡看了他一眼,何志平遍體生寒,車內明明沒有霧氣,他卻看不清司機的臉。
「怎麼了帥哥,再有十分鐘就到了。」
「我不坐了,快停車,我付你雙倍的錢!」
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何志平一眼,在路邊的車站處緩緩停了車。
何志平付完錢后連滾帶爬地下了車,車站有幾個等車的人,何志平稍微安心了一些。
看著黑色計程車緩緩駛離,他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真被余年傳染了,怎麼也開始神神叨叨起來了?
何志平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正打算重新打車去公司,好幾輛救護車從反方向急速駛來。
「什麼情況啊?」一旁的路人問道。
有人拿出手機翻了翻,驚呼一聲:「前面路段出車禍了,都上社會新聞了。」
好像還是幾連撞,起因是有個計程車司機醉駕,別的車主只受了點輕傷,而他的車都撞變形了,當場就死了。」
何志平的手抖了又抖,在最後一輛救護車駛過時,他看清了裡面躺著的人,血肉模糊,只有臉側的一顆大痣清晰可見。
腦海中漸漸浮現起司機的聲音。
「帥哥,打車嗎?」
………
何志平從不抽煙,此刻卻跟路人要了一根煙,顫抖著撥通了余年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