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光的天空

暈頭轉向！

五顏六色的跑馬燈快速閃過，腦海裡面翻江倒海又快速歸於平靜。

可能只是一秒或者是更短的停歇，好像是結束了中場休息一樣，劇烈的刺痛開始猛烈的痛擊腦幹，彷彿被人用狼牙棒狠狠在腦門上來了一下。

唔。。。。。難道是鬼壓床plus版？

李離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索性直接放棄抵抗開始擺爛，等待著這陣兒莫名其妙的暈眩和疼痛結束。

之前是在哪裡來著？精神病院？！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

哦，被護士小姐打了一針鎮靜劑，所以現在是在夢裡嘛。。。。。

這段時間高強度的幻覺體驗讓李離對各種亂七八糟的詭異狀況都有了一定心裡準備，想著等清醒之後千萬要拜託醫生加大藥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緩過來的李離用積攢出的一點力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過去了多長時間。

漆黑的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有十幾米外有路燈微弱且閃爍不定的燈光，現在已經到晚上了？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清醒的時候才是早上9點鐘，用力的喘了兩口氣，用手支起了身子徹底擺脫了癱倒在地的狀態。

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腳下一灘暗紅色的血液刺眼且醒目，就算是沒有醫學知識的李離都知道百分百是個致死量，這是什麼情況，兇殺現場還是真人秀整蠱？

得了精神病也就算了，怎麼還攪合到這種事情裡面去了，實在是有夠倒霉的。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不是之前清醒時穿著的那件了，血液不斷地從衣角往下低落。

好傢夥，血衣都有了，現在要是來個目擊證人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李離趕緊環視了一圈四周，所幸沒有一個人影。

「冷靜一下，先觀察一下情況，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身後是一棟老舊的五層水泥樓房，標準的城中村樣式，沒有陽台，每戶都是衣物直接晾曬在窗外。

四下稀稀拉拉不成堆兒的散落著幾片草叢，無人打理的雜草而並非是有著物業管理的草坪，草叢裡傳來了知了的叫聲。

「知了，現在不是冬天嗎為什麼會有知了？」

打量了下身上的衣服，昏迷前穿的羽絨服也變成了短袖牛仔褲，而且並沒有感覺寒冷，這個情況登時讓李離更加摸不著頭腦。

下意識的伸出用食指指節敲了敲腦門幫助思考，嘶，好痛，已經停歇的疼痛再次來襲，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流下直至手肘，好在這次只停留了短暫的幾秒鐘。

不需要的太多的思考就能簡單的得出結論，被害人竟是我自己？

不過好在這也意味著李離不需要為自己是不是要替兇手背鍋或者說是不是自己發病真的成了兇手而擔心了。

可能是不久前剛下過雨的原因，不遠處就有幾個小水窪，吃力的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去，趴下身子伏在水窪前，只見腦門上的一片猩紅猙獰的傷口甚至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灰白色的腦漿。

但是樣貌確實是自己本人沒錯，怎麼有人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活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離不禁更加迷茫了。

「等等，這是什麼怪物的恢復速度」

水窪中的影像之中，傷口在不斷的蠕動，剛剛由於指節敲擊重新崩裂開的傷口已經開始收攏，不再往下滴血了。

摸不著頭腦的他只努力了十秒鐘就放棄了思考，

在水窪前盤坐下來開始發獃。或許是因為喪失了不少腦細胞的原因，他的思維也很快陷入了停滯。

大概過去了1200次默數滴答的時間，腦袋上的傷口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了，肉體的恢復已經接近尾聲。

一陣強烈而短暫電流般的刺痛感突然扎了一下腦袋，突然紛至沓來的記憶如潮水擊碎了李離的思考能力。

李離，第三新長安市下城區第十八孤兒院長大，由於父母不打算承擔撫養責任所以被作為棄嬰在孤兒院社會化撫養。

昨天是剛滿18周歲的成人禮，意味著即將要離開孤兒院開始自己的生活。。。。。

沒有朋友，死亡原因：宿舍樓5樓跳樓自殺。

起因是明明能說話卻不喜歡和任何人交流而被同學長達十年的孤立和霸凌，然後就在昨天成人禮之前被孤兒院「胖虎」把臉給狠狠的摁進了馬桶里。

並且在之後被痛擊全身導致了在成人禮上不可控的失禁，在馬上就能出院迎接全新人生的最後時刻徹底崩潰了。

「好傢夥，社會性死亡啊這是，原主前身這也太慘了，文青病都很難寫出這麼狗屎的虐主情節吧。」一想到要繼承這種社會關係的李離不禁有點頭痛。

快速恢復癒合的能力前身記憶中並沒有出現，大概是穿越者自帶的金手指。

在心裡默念了十次系統也毫無反應，看來並沒有數據化面板這種方便的東西了。

快速掃了一眼死因之後，沒時間翻看更多的記憶，李離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往宿舍樓走去。

這個時間點宿舍大概率不會有人，孤兒院也沒有人手富餘到有宿管大媽大爺的存在，李離就這麼一路晃晃悠悠的轉回了宿舍。

上到5樓，頭也不抬的靠著肌肉記憶就走回到了520寢室門檻。

「可惜了，要不是我來了這一遭，這個寢室估計明個兒就要貼上封條，搞不好又要多一條孤兒院都市傳說了」李離沒心沒肺的吐槽著原主，推開了寢室門。

出乎意料的是，並不是想象中的空無一人，李離的室友，「胖虎」正在快速的穿著鞋襪。聽到開門的動靜，抬頭瞄了一眼門檻。

「死啞巴，你不知道小爺我昨晚回得晚嗎，今天孤兒院辦出院手續你小子也敢不喊我是吧，看來你是馬桶水喝少了沒長記性？」

嘴上不住罵罵咧咧的「胖虎」站起身來到了李離面前，寢室里微弱的燈光被「胖虎」200斤的身影遮住了大半，顯得更加龐大的影子完完整整的覆蓋住了靠在門口單薄瘦弱的身影。

「要是平時擺出這個架勢，這個沒用的廢物早該蹲在門口瑟瑟發抖了，今天趕時間，算他運氣好，等等回來在揍他一頓。」

胖虎心裡想著，右手作勢就要摁在李離的左臉準備將其往旁邊推，「起開」

「我說，有沒有可能，我還沒讓你走呢」一直靠在門口的李離抬起了左手把胖虎的手腕一把抓住。

看到李離竟然還敢反抗，胖虎愣了一下，「喲，啞巴會說話了，之前不是只有被揍的時候才會哼哼唧唧嗎，今個兒竟然還能放狠話了，活膩歪了是吧」

提起手來使勁推了過去，同時抬起右腳就要往李離肚子上踹去。

「奇怪，這個胖虎怎麼力氣這麼小，速度也這麼慢」本來只是想憑著身體快速癒合能力和胖虎狠狠打一架的李離單手把「胖虎」拍來的蒲扇大的手掌中指和食指狠狠抓住。

同時伸出腳就往「胖虎」剛要抬起發力的腳背上踩去，手腳一併發力，咔嚓咔嚓的骨折聲傳入了胖虎尚未搞清楚狀況的耳朵。

「啊啊啊，疼疼疼，痛死我了」滿是肥油脂肪堆積的臉上瞬間變得扭曲猙獰，本就醜陋的面龐更加面目可憎，並且因為劇烈的疼痛瞬間癱倒在地。

而他的對手在解決他的瞬間甚至還有餘裕思考自身的變化。

「比想象中輕鬆很多，本來還以為要王八拳亂干靠回血艱難完勝呢。」李離伸出拇指按了按指節，發出了「嘎達嘎達」的響聲。

「不只是恢復力的強化，而是全方位身體素質的加強？」剛剛的碾壓中感受到身體的力量和動態視力以及出手速度都完全不像普通人水平。

沒思考太久，他一把抓起了還在地上打滾的胖虎的衣領，單手拖著就往走廊走去，走到盡頭的樓梯處，一把將胖虎整個人摁在了樓梯的欄杆上。

年久失修的鐵欄杆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上面的木質扶手也一個勁兒的晃動，小半個身子懸空在外面的胖虎看著5層樓高的風景，嚇得像是溺死的旱鴨子一樣伸出雙腿使勁撲騰。

「啞巴，不是，李離，你別發瘋啊，這是要出人命的啊，你冷靜一下，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對，我給你道歉好吧給你道歉，求你饒了我吧」

極度恐懼的胖虎這時候才發現隨著風飄來李離身上的血腥味，驚覺這滿身是血的而不是印花的T恤，他現在是真的覺得李離敢把他就這麼從樓梯上往外扔下下。

李離什麼也沒說，也沒理會還在瘋狂掙扎的胖虎，只是死死的把他摁在欄杆上，發現掙脫不開的胖虎停下了的無意義的撲騰，全身開始顫抖。

害怕欄杆真的會塌，也害怕李離真的會把他扔下去，一會兒哭嚎，一會兒罵街，可對方始終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出神的看著一片漆黑的天空。

恐懼，仇恨，憤怒混合在一起，他甚至沒發現自己的褲子上已經濕了一大塊兒了。

「別擔心，我親愛的胖虎，我怎麼會想殺了你呢，今天是大家出院的好日子呢，你看我這不是特意還專門回來喊你了嗎」李離依然面無表情，嘴上卻說著騙人的鬼話。

「對對對，我們是好朋友，求求你快放我下來吧，其他以前欺負你的人，我來把他們全都摁到馬桶里，我自己也進去，求求你了，放我下來吧，我再也不敢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胖虎趕緊順桿爬，涕泗縱橫的臉上寫滿了軟弱。

「砰」的一聲，胖虎被重重的摔在了樓梯地面上，顧不上疼了，他趕緊爬了起來，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想要遠離這個被釋放出來的惡魔。

「再見親愛的胖虎，去辦的你的出院手續吧，就這麼去。」李離指了指胖虎濕透的褲子，索然無味的撇了撇嘴，之後就不再理會他，繼續望向那早上9點卻漆黑無光的天空獃獃的出神，繼續翻看著記憶，喃喃自語道

「天真黑啊，一點光也沒有，這地方，也太讓人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