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修力先修心
「大哥，大哥，這裡這裡！」
人群中的雷蒙，看著閻刑順利通過問心考驗，激動得跳了起來，搖手招呼。
閻刑笑著點頭，剛要踏步走過去，突然！耳畔響徹刺耳嗡鳴。
鏘——
嘩啦啦！！
仙器問心，金光大作，石質鏡面蕩漾起水波漣漪，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漆黑鎖鏈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閑秋明面前的一個紅裙女孩身軀洞穿。
頭顱，胸膛，小腹，四肢百骸，穿透纏繞，緊緊束縛。
「啊啊啊！不——」
被貫穿頭顱的女孩竟然沒死，仰天驚聲尖嘯，稚嫩的小臉扭曲拉伸，在老巫婆與小孩之間瘋狂切換，那佝僂枯槁的身影不斷掙扎，彷彿想脫離女孩的身軀，卻被鎖鏈死死禁錮，無法逃脫。
「哼！噬心魔殿？還是這種老把戲，不知死活的東西！」
閑秋明目光冷漠，起身退後一步，朝著問心鏡緩緩一拜。
「吼吼吼！」
鏘！！
密集鎖鏈將老巫婆團團包裹，猛的綳直，瞬間縮回石質鏡面，「紅裙女孩」與那漆黑墨影重疊，隨後膨脹爆炸，化作一灘黑水，隨即消失不見。
「下一個。」
閑秋明輕拂衣袖，重新回到原地，彷彿剛才無事發生。
「嘶——竟然是她！？」
站在高台邊緣的閻刑，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他距離如此之近，深刻的感知到那鎖鏈的可怕，以及詭異老巫婆的強大。
紅裙女孩閻刑很熟悉，正是與雷蒙幾人臨時組隊的另一個女子，比起綠裙女孩，她的存在感極低。
閻刑此時回想起來不由心中發寒，這種怪物就在身邊，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還在赤鏈巨蟒口中「救」了對方。
嘖，這老巫婆，當時心中一定笑得很大聲吧？
好在，飛仙洞天洞察秋毫，沒有給她潛入的機會。
飛仙洞天能佔據此寶地，無盡歲月而不倒，自有其獨到之處，雖是正義守序的光明形象，但酷烈的護道手段一點也不少，想派姦細潛入，可沒有那麼容易。
閻刑暗道僥倖，幸好他沒有歪心思，不然下場可想而知。
有了這點插曲之後，廣場上的小屁孩都老實了，正襟危坐，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閻刑等人本就排在最後面，過了片刻，所有小孩都完成了問心考驗，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廣場之上，聽候閑秋明的安排。
「恭送，仙器問心！」
閑秋明躬身行禮，小傢伙們有樣學樣，他們現在也是飛仙弟子，理應對「問心」保持尊敬。
嗡！
問心金光爆閃，待璀璨光輝散去，已消失不見。
「即日起，你們便是飛仙洞天的一份子了，有幾句話，需告誡爾等。」
「一，飛仙之內，無出身貴賤之分，一律由實力說話！實力比你強者，皆是你的前輩！」
修行，是一件非常漫長的事情，往往一個境界，卡上數千上萬年都有可能，人與人之間年齡與輩分，會變得混淆不清。
而飛仙洞天每十年吸收一次新鮮血液，一萬年就是一千次，若是以入門先後劃分輩分，那將是何等混亂的景象？
因此，以實力論高低尊卑，是最切實可行的，清晰明了，不僅僅飛仙洞天，此界大多數勢力，都是如此。
「二，不可同門相殘，欺師滅祖。」
「三，修力先修心，唯有德行高遠，方可掌控力量，否則，對天地蒼生無益。」
「不求爾等普度眾生，至少不能禍害蒼生。」
「哼，若是你偏要做魔頭，用不著旁人出手，飛仙洞天自會清理門戶，收回力量。」
閑秋明言辭冷厲，微微逸散超凡氣息，嚇得一眾小孩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閻刑神色沉靜，這點氣息壓迫對他來說如沐春風，除了讓天賦「不屈意志」略微增強些許外，再無其他。
「接下來的一年裡，你們要修心明德，以及學習一些修行上的常識，外界見聞，文明簡史等，在這之後，才能開始下一步的修行。」
「當然，你們能走到這一步，自有煉體法門，若是能不耽誤學業，以及完成分配給你們的雜事之後，還有精力的話，自行修鍊也無礙。」
閑秋明心中暗笑，這是飛仙洞天歷來的規矩，無論是誰，都得走這一步，為的就是磨鍊性子，豐富眾人的學識，一個只曉力量的武夫，是成不了大事的。
區區一年罷了，耽誤不了什麼。
「多謝閑執事教誨，我們明白了！」
眾人拱手應諾，不敢有絲毫怠慢。
「如此便好。」
閑秋明輕輕點頭，隨後抬手一揮，一個巨大的光球從掌心射出，懸浮於虛空之中，有顏色各異的光點在內部涌動。
「接下來，便是分配雜役身份，在你們踏入超凡，晉陞內門之前，皆需要完成各自的任務，飛仙洞天可不養閑人。」
「這些光點，完全隨機，公正公開，會分到什麼地方全憑運氣，當然，秉著自願的原則，你們也可相互交換。」
「去——」
閑秋明手指一彈，光球崩裂開來，密集的光點如流星滑落，主動依附在小傢伙們的銘牌之上。
閻刑心中一動，翻過銘牌，只見背面浮現一串文字。
『雜役，第九煉丹司。』
煉丹？這貌似是一個肥差啊！古往今來，煉丹師都是一群富得流油的傢伙，手指間露出一點殘渣，都價值不菲。
『唉，真倒霉，竟然被分到了煉器司！』
雷蒙神色一苦，唉聲嘆氣，連加入飛仙洞天的喜悅都被衝散不少。
「大哥……」
「我叫閻刑。」
「呃，閻哥，你被分到什麼地方去了？」
「第九煉丹司，嗯？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嗎？」
閻刑眉頭一挑，本以為雷蒙會對他的肥差羨慕不已，卻不成想非但沒有如此，還對他露出一絲憐憫。
「哎呦喂，閻哥你比我還倒霉，你有所不知，飛仙洞天家大業大，這煉丹司需要供應源源不斷的丹藥，幾乎隨時隨刻，丹爐都是火力全開！」
「伱每日都需要處理藥材，丹藥廢渣，那種環境之下，空氣里充斥著駁雜的藥力，俗話說，是葯三分毒……甚至，若是運氣不好，還可能遇見炸爐的危險！
「閻哥，你這活兒，可以說是最差的了！」
丹毒？
不錯，看來又能收穫一種天賦了，環境惡劣？他喜出望外！沒有惡劣環境的刺激，他如何適應進化？
「不錯不錯，雷子，你的活兒如何？」
看著閻刑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雷蒙懵懂的撓了撓頭，心中暗道，不愧是閻哥，喜怒不顯於色，真能忍啊！
「我的比閻哥你稍微好一些，在煉器司，就是一些苦力活，不過煉器司位於地底，會受酷熱之苦，火毒侵蝕。」
閻刑聞言暗自點頭，這傻大個人還不錯，若是得閑，可以去幫幫手，會會這火毒環境。
分配完雜役，接下來就是一些瑣碎之事了。
領取外門弟子的衣物，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然後就是居住之所。
飛仙洞天很大，非常大，最不缺的便是地皮房屋，哪怕是外門弟子，也都分到了一棟獨院。
住所按照過問心鏡的先後，依此劃分，因此閻刑與雷蒙成了鄰居，隔著幾丈遠，平時也有個說話的人。
「明日，便要開始上學，上班了。」
閻刑躺在床上，思緒萬千，記憶蘇醒到現在，剛好一個月。
歷經種種，總算是安穩下來，有了一個棲身之所。
飛仙，飛仙。
我閻刑，便要於此地，一飛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