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鈺雯受傷
鈺雯離開后,蒙白羽想著到外面轉轉,只要自己不偷偷摸摸的,便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他的手剛一觸碰到門閂,卻立即縮了回來,那門閂看著是門閂,觸碰到它那一刻,卻忽然變成了一條冰冷的吐著信子的青蛇,那青蛇信子發出「嘶嘶」之聲,著實把蒙白羽嚇了一跳。
「咦。」蒙白羽發出了一個聲音,再定眼看去,那門閂依然還是門閂。那門閂雖然並沒有栓上,但他再不願意去嘗試觸碰。
「既然不能出去,那便不出去。」蒙白羽只好打消了出去的念頭。但一個人貓在一個大姑娘的閨房裡,不免有些無聊,也讓人覺得失禮。蒙白羽查看了一下卧室,卻找不出大男孩耍的玩意來,只好盤坐下來,靜思著那飛虎的事,想著想著竟睡著了。
鈺雯回來的時候,天已黑,她推門進來的時候,才驚醒了蒙白羽。
「怎麼不點燈?」鈺雯一進來就問道。
蒙白羽爬了起來:「你回來啦,抓到那飛虎了嗎?」
蒙白羽的視力異於常人,在暗淡的光線下,也能看清鈺雯的頭髮凌亂,面容慘白。
「我說你呢,會不會點燈,烏漆麻黑的,也不怕撞壞我的東西?」鈺雯道。
「自然會的。」蒙白羽道,利索的點起了燭燈,「你受傷啦?」
「要你管。」鈺雯頹然道。
「讓我看看傷在哪裡?」蒙白羽上前一步,就要去查看鈺雯的傷勢。
「不要。」鈺雯驚呼道,往後閃退開去。
「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傷在胸前…」蒙白羽直勾勾的看著鈺雯,此刻鈺雯額頭上已冒出了無數豆大的冷汗,她因忽然躲閃蒙白羽,拉著了傷口,左胸襟已浸出了一些血絲來。
「你…」鈺雯咬著玉唇,怒道。
「我去叫人來幫你處理吧?」蒙白羽思索了一下,輕聲道。
「不要,別讓人知道。」鈺雯淚眼欲滴,搖頭道,「你幫我處理一下吧。」
「我?我能行嗎?」蒙白羽睜大了眼道。
「啰哩啰嗦的,說你行你就行。」鈺雯凜然道,「藥膏就在裡間的衣櫥里。」
「好。」蒙白羽道,轉身往裡間去。
「你別翻亂了我的東西。」鈺雯也跟了進來,指了指衣櫥上的一個拖櫃道,「這裡。」
拿了膏藥出來,蒙白羽卻犯難了,不知道要怎麼為鈺雯處理傷口。
「你吹燈。」鈺雯小聲道。
蒙白羽吹了燈道:「這烏漆麻黑的,也看不見,萬一我一不小心,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你可不能怪我。」
「你敢。」鈺雯說著,脫去了外衣,然後又小心翼翼鬆了內衣,輕輕往那起伏的左邊蓓蕾壓了壓,露出了美玉般的胸部來。在這塊美玉中央,一條淺淺的傷口,霍然出現在蒙白羽眼前,那分明是一道劍傷。好在那傷口並不長,沒有劃到緊要之處,否則蒙白羽更不知要如何處理。
「這裡。」鈺雯拉了蒙白羽的手道。
蒙白羽收回了手,默默的在紗帶上弄好了膏藥,才為鈺雯敷上,並小心翼翼的束緊了紗帶。蒙白羽不敢說話,他怕說話帶動手指的振動二次傷到鈺雯的傷口。寂靜中,他很真切的感到了羽雯的心跳,鈺雯身上散發出的香氣,使得他一陣暈眩。這種香氣,不是外物帶來的,而是發至體內的人體氣息,這是一種無比誘人的氣息,以至於蒙白羽在往後的日子裡,對這種氣息一直如饑似渴,念念不忘。
「真香。
」蒙白羽為鈺雯包紮好后才道,說完轉身去復點了燈。
蒙白羽點好燈回頭看時,鈺雯已經整理好衣服,她狠狠的瞪著蒙白羽,怒叱道:「真是沒肝沒肺,人血有這麼香嗎?」
「啊,說你的氣息呢。」蒙白羽一臉真誠道。
「你說什麼?」
「體香,也美。」
「你…登徒浪子,你剛才看到什麼啦?」鈺雯惱怒道,自己冰清玉潔,沒想到今日竟讓這小子這樣說,這事要傳出去,還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烏漆麻黑的,其實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真的?」鈺雯心裡半信半疑,但這烏漆的夜裡,怕也真看不到什麼。
「真的。」蒙白羽道。
「那就好,這事不許跟任何人說。」鈺雯道,她壓根就沒想到蒙白羽這小子,眼睛跟夜貓子似的能夜視。
是受傷這事,還是幫她包紮這事,亦或者是玉胸這事?蒙白羽心裡有些凌亂,但他也沒有心情去跟鈺雯開玩笑,於是答道:「就算要我的命,我都守口如瓶。」
「好吧,暫且先信你。」鈺雯猶豫了下,才道。
「只是你是怎麼受傷的?看著也不是老虎的抓痕呢,彷彿是劍傷。」蒙白羽心中疑惑,他知道,以鈺雯的身手,能傷著她的人,自然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一個空殼人。」鈺雯恨恨的道。
「空殼人?」蒙白羽一驚,「你遇到空殼人啦?」
「怎麼,你認得?」鈺雯訝異道。
「不…不認得。」蒙白羽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急忙故作鎮定道,「我只是見過。」
「你也遇見了?在哪裡見過?他是什麼鬼東西?」鈺雯也是一顫。
「不是東西,是妖魔。」蒙白羽道。
「我想也是。」鈺雯苦笑道,「不過就算是妖魔,我也不怕他,相信他也被我傷得不淺。」
「下次你再遇到那空殼,可不要逞能,打不贏就跑。」蒙白羽道,他對那空殼,至今心有餘悸。
鈺雯翻了翻白眼,道:「要不是我忙著尋那飛虎,我還會怕他?」
「你定要抓那飛虎做什麼?還想吃它的肉,喝它的血不成?它的血真像傳說的那麼神?你的修為已經很高了,想來那飛虎的血對你也沒有用。」蒙白羽道,心中又有了憂鬱。
鈺雯一聽,眼睛都瞪圓了:「什麼?你以為我抓那飛虎是要喝它的精血?我有那麼殘忍嗎?」
「不是這樣的嗎?難道你也要去討好那秦萬壽?」蒙白羽淡淡的道。
「呸,我去討好他,他是我爹爹?」鈺雯本來已經恢復一些氣血的臉,頓時又慘白起來。
「既不是去討好他,你為什麼非要逮住那飛虎不可?」蒙白羽看了鈺雯一眼,依然淡淡的道。
「呃,我可以告訴你,那秦萬壽的義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來紫雲山莊討親,那登徒浪子、酒鬼,如何配得上紫雲山莊的大小姐。」鈺雯怒道。
「那與你何干?」蒙白羽搖了搖頭。
「你?你不知道我是…是為紫雲山莊的大小姐謀出路嗎。」鈺雯頓了頓,才又道,「只要抓到那隻飛虎,就可以跟城主府談條件了,他要人還是要飛虎,由他考量。」
「原來如此。」蒙白羽淡然一笑道,「其實城主府的義子,配你們紫雲山莊的大小姐,也還是門當戶對的。」
「對你個頭,你曉得什麼,據說秦萬壽那義子,剛認不到一年,就借著城主府的勢,天天在藝館里花天酒地,左擁右抱,爛醉如泥。」
「哦,你沒有親見吧?」蒙白羽偏了頭看著鈺雯。
「那倒是沒有,不過無風不起浪,這事應是八九不離十的。」
「這樣一個下三濫,確實是配不上紫雲山莊的千金大小姐。」蒙白羽心中一沉,應承道。
見蒙白羽與自己的想法一樣,鈺雯來了興緻,臉也回血了,大講特講秦萬壽那認來的義子的不是來,彷彿不講個三天三夜,她心中就吐不了那口氣。
「你這樣講人家的壞話,就不怕被人家聽了去?」蒙白羽等說過癮之後,才道。
「你不講出去,會有人知道嗎?」鈺雯又是瞪了蒙白羽一眼。
「也是,我打死都不講出去。」蒙白羽道。
「夠兄弟。」鈺雯道,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跳了起來,「哎呀,忘記問了,你得吃飯了嗎?」
「去哪裡吃?」蒙白羽假裝生氣道。
「是本小姐疏忽了,是本小姐疏忽了。」鈺雯說著,朝屋外喊了一聲,「淑薇,去弄些吃的來。」
「是,小姐。」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應答聲。
「屋外竟然有人?」蒙白羽心中一沉,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
「有人怎麼啦,諾大的一個山莊,哪裡不有人?」鈺雯道。
「也是。」蒙白羽不置可否,「山莊有多少人?」
「五六七八九十人吧。」鈺雯滋滋笑道,儼然沒了剛受傷的樣子。
「這麼多啊。」蒙白羽沉默了一下,才又道:「門外既然有人,想來她對這裡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你受傷的事,她一定聽了去,她會不會傳揚出去?」
「她不用偷聽,這事她知道。」鈺雯道。
「啊,她既然知道,為何不讓她幫你包紮傷口,偏要來為難於我。」
「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
「如果不是呢?」
「不是啊,不是就讓淑薇進來一刀結果了你。」
蒙白羽摸了摸脖子,心想,幸好自己不是輕浮之輩,否則怕腦袋早搬家了,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小姑娘,原來是慈悲面孔蠍子心啊,心眼多著呢,早上那門閂突然變成青蛇,莫不是給他什麼提示?
「你也不用怕,就算我受了點傷,你想碰我,也得看我樂不樂意。」鈺雯看著蒙白羽驚懼的樣子,呵呵笑道。
「今早那門閂突然變成了青蛇,這是怎麼回事?」想起那門閂,蒙白羽又好奇起來。
「你不知道這世間,有一種功法,叫障眼法嗎?」
「開眼界了。」蒙白羽阿阿道,正想開罵,謝淑薇已端了飯菜進來。
蒙白羽見了吃的,罵人的話也不說了,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狼吞虎咽的,彷彿幾千年沒有吃到東西一樣,吃了一碗,還要吃一碗,最後吃了整整八碗,看得鈺雯和謝淑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