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褲子濕了

「奇了怪了，這邊兒不是明明有一個地鐵口嗎？咋就成了這些了呢」？

望著眼前的景象，邱雨池頓時一頭霧水，原本馬路對面的地鐵站，如今竟成了一片小樹林。大約只有碗口粗的楊樹應風而動，噼里啪啦抖落著身上的枯葉。來時那幾處高樓林立的住宅小區，如今看來好像也移了位置，至少已在千米開外了。

細觀近處，除了腳下像是新修的馬路，就是幾處塔吊高聳，鋼架交錯的建築工地，昏黃的燈光稀疏可數，收了工的時間，並未見到工人們的身影。回首再看他剛剛走出的大廈，終於明白了那是一座爛尾許久的樓盤，合著這片兒就是本市規劃的開發區呀。

TMD，真是倒霉透了！

望著百米之內不見人影的街頭，邱雨池不覺跺起了腳，不要說公交地鐵了，連一輛出租都不見。真不知道那些工人是怎麼過來的？難道……

「對！老頭兒，那老傢伙是咋過來的？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邱雨池再次想起了那老頭兒，如今只有找到他，才有走出這詭異之地的希望。想到這裡，邱雨池只好在一片靜寂的街頭，胡亂找尋起來。

「老傢伙！這會兒工夫跑哪兒去了？該不會是……跟著那鬼婆去了奈何橋吧？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該買點兒紙錢燒給他呀？怎麼說也算有一面之緣吧……」

邱雨池自言自語著，或許想以此奇葩之法，排遣一下恐懼吧。

「燒紙錢？太好了！我都八十年沒有收到過了，喂，小夥子，能不能多燒點兒啊？來它個百八十億，也好讓我在那酆都城裡，體驗一下億萬富婆的滋味兒。搞它十個八個英俊帥氣的壯年男鬼……嘿嘿，陪我夜夜笙歌，宵宵不眠……」

一個似曾耳聞的聲音，自樹林處傳來，邱雨池又一次驚出冷汗來，兩股熱流順著褲腳淌了出來。淡淡的騷臭味兒迅速充溢到鼻腔，上一次干這種蠢事兒，可還是在十八年前呀。

「誰……誰……不不，我……我沒說啥」。

邱雨池戰兢兢抬起頭，磕磕巴巴的否認著。

「老鬼婆，想什麼呢？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快活嗎？不是哪個壯年男鬼都貪財的，好了！待會兒到了破石岩，我就可以送你走了」。

這次不是鬼婆的聲音，邱雨池頓時轉憂為喜，假如不是尿濕了褲子，他真想跪下來衝天磕一個。

「老傢伙，果然是你呀！太好了」！

過於激動的邱雨池，竟然不加斟酌脫口而出。

「混小子！懂不懂說人話呀」？

「呃……那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先生，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快……快救救我，送我回家吧」。

邱雨池迅速改了口，對方聽后一聲長嘆，暫時答應原諒了他的粗口混話。

「唉！好吧，待我先送她回了家，就送你」。

此話落地，那位已經從樹林中走出，來到了邱雨池近前，拍拍斜挎的背包說道。

「喂！臭老頭兒，我不走，我不去那破石岩」！

背包里發出聲音，邱雨池終於明白，原來那鬼婆已經被老頭兒給收了。懸起的一顆心頓時放下，於是，拖著濕漉難受的褲腿兒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拍了拍老頭兒的破背包。

「喂！老鬼婆，就別作你的鬼頭美夢了。快去投胎吧，爭取下輩子做一個真富婆。那樣的話……嘿嘿，夜夜笙歌溫枕，宵宵新娘的願望說不定能實現」。

邱雨池笑著說。

「行啊小子，膽子練的夠快呀！嚇尿的褲子還沒幹，-都敢跟鬼開玩笑了。好，你這個徒弟我決定收了，改明兒行個拜師禮」。

那老頭兒拍了拍邱雨池的肩膀，這話卻讓邱雨池皺起了眉頭。自己只不過是把眼前的怪老頭兒，當作一根救命稻草罷了，可沒想過跟他學啥「妖術」啊！

「喂喂喂，誰說要拜你為師了？再說了，拜師給錢不」？

「為師不收學費」。

「呵呵！你都把我氣樂了，我是問你給不給我錢？我現在最最缺的就是錢……」

「我看你最缺的是心眼兒，拜我為師，待為師精心調配……」

「啊？你當我是豬頭肉啊」？

「哦，是……細心調教一番，日後自會成……」

「糟老頭兒，少啰嗦幾句行不行？我都快悶死了」！

背包里那位沉不住氣了，實在聽不了這兩位一來一往的廢話。

「哈哈，笑話！你都死了八十多年了，在背包多悶一會兒又如何？待會兒到了破石岩，你就可以上那轉世之路了」。

「哼！別太自信了，不要忘了你的功力在十年前，就被那柔妹子毀去一大半兒了」！

鬼婆這話，當即激起了邱雨池的興趣，隨即轉目看著那老頭兒。

「聽起來好像另有故事啊，老先生，可否告知一二呢」？

邱雨池嘻笑著，十分好奇地問道。

「臭小子，休要目無尊長！快隨為師去破石岩」！

「啊？喂喂！怎麼去呀」？

「去就是了」！

說話間，那怪老頭兒將手伸向邱雨池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