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z、zero！！！」伊達航忍不住的指著安室透，大喊出聲。

安室透的手腳越發僵硬，整個人像木頭樁子一樣的立在原地。咖啡廳的女性服務員榎本梓走了過來，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有點古怪，疑惑的說：「安室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么？」

南森看了眼安室透，問伊達航，「什麼zero？」

伊達航在聽到這名陌生的女服務員用『安室先生』稱呼降谷零時，恨不得一拳打死剛才脫口而出的自己，他基本猜出了降谷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家咖啡廳的原因——用假名，在這裡打工，明顯是在進行什麼秘密任務吧！

降谷零是警察廳的公安，既然是秘密任務……就算面前是自己的上司，他也不能破壞對方的計劃！

伊達航靈機一動，維持著繼續指著安室透的動作說：「啊！就是那個啦！今天的午餐套餐，竟然賣光了！只剩下zero份耶！我以前只知道番茄玉棋，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南瓜口味的，太可惜了！」

他握緊雙拳，像個戰敗者一樣激動的喊著。

安室透：「……」不愧是班長！真是辛苦你了！

看到伊達航拚命圓謊的樣子，安室透……往左邊站了一步，看向了他身後掛著的一個小黑板，上面確實寫著A套餐南瓜玉棋，但剩餘的分量是10份。

安室透說：「不好意思，按照這位客人的角度，應該是被我的身體擋住了1這個數字。還有十份哦。南瓜玉棋是我們店的獨門創新料理，用南瓜代替番茄做原材料製作出來的義大利麵食。您想吃的話，現在就可以做。」

伊達航雙手抓著安室透的肩膀，喜極而泣的喊道：「真的嗎？！太好了！那我要來一份……不，三份！」

他抓著安室透的肩膀，力度幾乎可以捏碎對方的肩胛骨。安室透強忍著痛楚，硬著頭皮承受了班長的『打擊報復』，繼續用無懈可擊的表情說：「好哦。不過，能請您站遠一點么？說實在的，我對像您這種長得像猩猩一樣的高大又肌肉紮實的男人，有點畏懼感呢。」

並用這種方式解釋了他之前那不自然反應的原因。安室透笑眯眯的，散發著濃濃的黑氣，對著愣住的伊達航道：「畢竟我是混血兒，小時候因為頭髮的顏色，被像您這樣看起來就一身蠻力，不像個好人的傢伙狠狠的校園霸凌過哦。」

就差直接在臉上寫著『離我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的字樣。

伊達航，一臉懵逼的收回手。摸著後腦勺一副純良的樣子說道：「那個……我其實也因為從小長得比較早熟被人誤會過。其實是一名警察哦。啊，我叫伊達航，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安室透訝異的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伊達航，沒有回答伊達航的問題，而是看向了南森太一：「南森先生，難不成這就是您上次說的『會帶同事過來用餐』的同事？您是警察嗎？」

榎本梓很是吃驚的捂住雙唇，看著南森太一道：「真的嗎？完全看不出來，還以為南森先生其實是藝人呢。畢竟長得這麼出眾。氣質也是……想著也可能是名牌大學的學生之類的。」

南森太一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伊達航，對安室透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原來在你身上發生過這種事。早知道會這樣，我是不會帶伊達過來的。」

伊達航連忙朝著南森太一鞠躬：「抱歉，南森先生，是我的錯！給您添麻煩了。」

一句話，把上下級的關係都分清楚了。

安室透挑眉，他知道伊達航現在是警部補。但是……警視廳刑事部有姓南森的警部補以上的警察嗎？

啊……記得上個月有一個空降的職業組，擔任刑事部的警視參事官。

因為南森這個姓氏不算罕見，加上南森長相偏稚嫩，看不出來是年紀二十六歲的男性，加上對方沒說過自己的職業，安室透就沒往那個方向猜想。不，正常人都不會去猜想只來過兩次的客人的職業吧！

……本來還以為能成為警視，是那種不苟言笑、早早就生出法令紋的人。

安室透在心裡唾棄自己以貌取人，面上卻是很敬佩的看著南森太一：「沒想到您是警察，真是了不起。」

「你很喜歡警察么？」南森太一問。

安室透現在只想趕緊進更衣室，把被自己後背冷汗浸透的襯衫換掉，用著虛假的招待客人的職業笑容說：「當然，畢竟警察是一份很了不起的工作吧。之所以能夠過得這麼和平，也是有警察們在背後守護。」

南森太一本是情緒寡淡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就連眼神都深邃柔和了不少，沉聲說：「能夠得到市民們的肯定，也是我們警察的榮譽。」

——但你的誇讚里有多少是真心的呢？波本。

——像你這種組織里的情報專員，之所以如此誇耀我，是想要通過和我打好關係獲取一些情報么？

南森微微眯起眼睛，眼裡的笑意加深。

安室透眨巴著眼，看著南森太一帶著伊達航坐在空出的吧台上，慢了半拍的用空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額、有點發燙……

——這個人怎麼回事！故意的嗎？！

——這麼磁性、性感的嗓音，就算去當配音員也是很合格的吧！

安室透看了眼旁邊面色紅潤的榎本梓，心裡獲得了不少安慰。

太好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很犯規！

南森太一是第三次來這家店。第一次來是恰好肚子餓，就近找了家咖啡廳覓食。第二次就是用『飯菜很美味』製造出自己會變成常客的感官，和安室透談話並說出自己的姓氏，在安室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不麻煩的話請帶同事過來，替咖啡廳宣傳一下』時答應下來。

現在是第三次……

南森太一看向了伊達航，眼裡帶著審視。

他的身高是一米九八，在日本算是非常高的人，過紅綠燈馬路時都能被人群當成標誌物使用。但伊達航比他還高，而且長相粗獷，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猩猩。也就難怪嚇到了安室透。

不，安室透不過是波本使用的假名。對方自然不可能是被嚇到——是為了壓制住將伊達航這種勾起他不幸童年回憶的人幹掉的殺意，苦苦忍耐，才會表現出那種不自然的反應吧。

也對，組織里的人肆意妄為慣了，就算是波本，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善茬。

為了調查毛利小五郎，不僅偽裝成私家偵探，還套近乎成為對方的徒弟，又是在這裡打工……是苦苦忍耐許久了吧。

踏入黑暗的人，就算是隱藏在光明之中，也壓抑不住渴望暴力的本性。

南森太一：……好辣！

他看著站在吧台後方，在廚房流理台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在做南瓜玉棋料理的安室透。捲起的袖子露出半截小臂，揉面的時候露出的流暢肌肉的輪廓，看起來很有力量感。

是那種外形看似纖瘦，實則隱藏著巨大爆發力的男人。

金色的頭髮服帖自由的散落，擋住了部分側臉，麥色的肌膚看起來也很漂亮。而且從他的視野里，還能看到對方綁著圍裙結帶的腰，勒出來的纖細形狀，是可以用一隻手就抱住……

「南森先生？」安室透抬起頭，朝著他笑道，「這是先發酵好的半成品，很快就好了，還請耐心等一下吧。」

南森太一：「……嗯，看起來就很好吃。」

他抵著頭，看著擺在長桌上的一杯冰水，心裡嘀咕著：是真的很好吃。

喉嚨，也有點發癢，很乾。他現在需要的並不是一杯冰水。這種東西，是不能緩解這股燥熱感的。

但南森還是握著水杯，咕嚕嚕的喝了半杯。看了眼安室透，再把剩下的也喝完，含著兩塊冰塊卡茲卡茲的咬著。

——不僅辣，還有點澀。

為什麼之前沒注意到，組織里竟然有這樣的人。不過提前知道也沒用，畢竟……他是黑衣組織安插在警視廳里的卧底。

在組織里，也就只有名義上的養父烏丸蓮耶和琴酒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連朗姆都被瞞在骨子裡。

所以是不可能向波本自爆身份的。但……機會還是有的。

如果真想從我這裡得到情報，就會主動靠近。到時候只要張好天羅地網，將他一網打盡就可以了！

南瓜玉棋做好了被送上來，伊達航大口大口的吃著，沉浸在美食之中，並沒有發揮出一丁點南森太一帶他來想起到的作用。

南森太一是想要通過帶同事過來，好自然而然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再讓伊達航這個後輩為了迎合自己而進一步暴露他是個高富帥、高智商的好男人形象。

然而……

看著只顧著埋頭吃的伊達航，南森太一隻想將他拉進洗手間里毒打一頓。

本就是隨便拉個人來，不講究『同事』是誰，但南森太一覺得……下次還是帶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過來吧。這兩人是爆炸處理班出了名的人氣高、擅長活躍氣氛的人。

而且萩原研二的花心、松田陣平的中二裝酷，恰好能夠襯托出他這個人有多麼沉穩可靠。打定主意后，南森太一覺得自己可以安排第四次光顧波洛咖啡廳的行動。

只要——

「呀——！死人啦！」

一道尖利的女聲從外面傳來，從聲音來源和傳播的方向，應該是發生在這家咖啡廳的右手邊，隔著一個店面的壽司店裡。

南森太一立馬放下叉子，準備趕過去。這是個很好的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這時候只要自己表現出一副凝重的面色，跟安室透說出『放心，不會有事』的話之後，就可以趕去案件現場。

然而他剛起身，就見到兩道風從眼前掠過。是伊達航和安室透幾乎同時跑出咖啡廳，那個方向是前往壽司店的……

南森太一，扯了扯領帶，微微仰頭看了眼天花板。

「明天，組織一場刑事部的空手道練習吧。」

——洗手間免了，太臟。

——武道場倒是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