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消除嫌隙

沈域怔住，沉浸在朱允熥的話中難以自拔，聞言喃喃道：「王爺抱負，沈域不懂，但聽王爺所言，可謂天堂。沈域或許不懂家國榮辱，或許不知溫飽生計的艱難，但王爺的話，沈域今生今世，只在此刻聽說，也只在您的口中聽說。」

「王爺和皇上真的不一樣，皇上的抱負是為了讓天下過上好日子，可以忍讓一切，承受一切，但一味的忍讓只會讓敵人得寸進尺，想掠奪的更多，臣受夠了，不想再讓人騎在脖子上了，我沈域即便是要死，也要堂堂正正的站著死。王爺火中取栗，積極爭取，沈域也想做一個大寫的人，願意做那飛蛾撲火跟隨王爺，為天下人開拓萬世太平。」

「王爺，沈域願意效忠你，沈域以後的信仰便是王爺！」沈域被朱允熥的話振奮的熱血沸騰，忘記自己置身於監獄。

朱允熥沒有再說些什麼，沈域這種迷茫的人，你讓現在去信仰其他的東西，必然適得其反，倒不如先留在麾下，好好的調教。

「起來吧，沈域，從今天起，你官復原職！替本王把錦衣衛給帶好，把你的一腔本王勇都用在護國安民上吧！」朱允熥淡淡指示道。

沈域還沒有反應過來，劉德用拂塵戳了戳他的肩膀，小聲道：「還不快謝王爺！」

沈域如夢初醒，趕忙磕頭謝恩道：「伏謝吳王隆恩，屬下定不負王爺期望！」，他感覺這一切不真實，剛才朱允熥進來時，他以為自己半個身子進了棺材了，現下竟然官復原職，大起大落之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朱允熥倒也不怪他失態，囑咐道：「你昔日的舊部裡面有朱棣的卧底，之前本王讓宣巍根據湘王舊部的線索去找，可惜沒能查出東西。」

「你出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肅清錦衣衛內部，將朱棣埋藏錦衣衛中的姦細找出來。」朱允熥淡淡吩咐。

沈域領命道：「王爺放心，屬下之前無心管理錦衣衛，才讓奸人有機可乘。不過現在屬下逐一排查也簡單，錦衣衛的每一個人屬下都極為熟悉，今天之內，屬下會給王爺一個交代！」

朱允熥點頭，淡淡道：「好了，沈域，隨本王出去吧！」

沈域舔了舔嘴唇，昏黑的眸子逐漸變得銳利，牢房外昔日的部下早已將飛魚服和綉春刀備齊。

當他拿起綉春刀的那一刻，沈域彷彿感覺到了自己的重生。鮮衣怒馬不再，渾渾噩噩也不再，剩下的只有朱允熥獄中敦敦教誨的明燈。

朱允熥讓沈域先行回家收拾自己，帶著劉德往文華殿而去。

沈域恭敬佇立目送朱允熥離開，等一行人走遠時，才回過頭來，對心腹道：「宣巍何在？」

心腹也疑惑道：「昨夜宣巍便交出了錦衣衛大印，不知所蹤！」

「哦？近日朝中可還有什麼古怪的事？」沈域忖度著。

心腹回答道：「風平浪靜，除了王爺親封了景清和徐輝祖外，也沒什麼特別，只是聽說練子寧惹怒了齊泰，現在告病在家，不敢上朝！」

「練子寧？王爺向來嫌棄這些迂腐，不來上朝也好，省的王爺心煩！」沈域冷笑。

一旁的心腹卻搖頭道：「頭，你這次猜錯了，前幾日齊泰眾人在翰林院和練子寧起了衝突，王爺親自去解圍，不僅將齊泰呵斥了一頓，而且獨自留練子寧在房中待了很久！」

沈域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可有聽到什麼內容？」

「王爺讓錦衣衛也退出房間，沒有聽到王爺與練子寧的對話。

」心腹疑惑沈域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如此機密，按道理錦衣衛不應該打聽。

沈域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那就對了，這宣巍的消失估計和練子寧脫不了關係！」

心腹大吃了一驚，小聲道：「需要我帶幾個兄弟去查嗎？」

沈域搖頭，吩咐道：「這件事讓下面的兄弟不要查探，也禁止有人去窺探此事，若外人問起宣指揮的去處，就說被我排擠出京都了！」

「屬下遵命，頭，你現在官復原職，宣巍人又消失了，要不要對他下面的兄弟懲治一番，咱們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宣巍可是推波助瀾，罪魁禍首！算他宣巍運氣好跑的早，否則咱們得要好好的拿捏他！」心腹臉上露出恨恨的表情。

沈域呵斥道：「你給老子聽好了，從今以後，宣巍就是我的兄弟，剛才老子出來的時候問了劉德總管了，這次能重得王爺的信任，是人家宣巍不計前嫌的推薦！以後不管是宣巍還是他手下的人，都是我沈域的兄弟，讓下面的老兄弟們都客氣點，若讓我知道誰敢私下對宣指揮及他的人做些小動作，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心腹悻悻的答應，不敢再繼續挑撥。

朱允熥到了文華殿，批註了六部遞上來的摺子，除了些各州府出現的異樣，便是朝廷空缺官員補錄的摺子居多。

朱允熥冷哼，無非是齊泰等黨羽想要安插自己的門生進來。他又繼續翻閱了幾本奏摺后，全無興趣，朝廷想要選拔的官員必然是經世的大才，而不是一些蠅頭苟利的投機之輩。

再者金陵被圍，朝廷的法規政策，基本和地方斷開聯繫，這些替各州府訴苦的摺子，不是荒謬嗎！

好呀，齊泰這些老狗，竟然敢糊弄本王，真是豈有此理。

朱允熥啐了一口，與其和這些酸儒作氣，還不如在兵事上下功夫，槍子杆子里出政權才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念及於此，朱允熥來到文華殿對面的武英殿。這裡是軍事決策的中樞，裁決大小軍務的五軍都督府直接向這裡負責，同時這也是戰時狀態下最高統帥的辦公地點。

徐輝祖便在五軍都督府坐鎮，將這裡打理的井井有序。李景隆被下入昭獄后，之前的共事的同僚基本被朱允熥撤掉，現在的五軍都督完全以徐輝祖為核心。

「王爺駕到，臣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徐輝祖正在和麾下將領討論，見朱允熥到來，暫停會議迎向朱允熥。

「上將軍何罪之有，本王正好有要事，來這裡和你商議！」朱允熥見為人謙遜，心中很是滿意。

徐輝祖大敵當前，波瀾不驚，果然是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