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苦修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髮方悔讀書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話，那是在哪個時代都是成立的，不論是戰火連綿的亂世，還是天下太平的盛世，甚至是腐敗黑暗的末朝。一個讀書人總是有份量的。但是不能死讀書，讀死書，若是做了書獃子，只知讀書不知修鍊，在那些真正有權威的人手裡面，不過是對別人口誅筆伐或是煽動人心的工具罷了。

劉芒學的東西，不是死知識，是活的不能再活的東西。不光有幫助悟道的釋文，還有文有吏戶禮兵刑工，武有刀槍棍棒斧鉞鉤叉。更有丹道樂道弈道書道畫道，丹道能提升煉製丹藥的品階。而後面琴棋書畫可以輔助增強神魂時不對大腦造成傷害，到達一定高度甚至能成為輔助攻擊的方式。雖然暫時都是紙上談兵，但不得說這些東西都是是實在的，來源於生活，甚至高於生活。

已經連續學習了二十天了，這期間劉芒的意志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他知道，這二十天在外邊不過是區區二十幾分鐘，並沒有什麼影響。自己離判處死刑估計也沒少日子了，趕快抓緊一切時間學習才是正理。

在這期間劉芒也明白了各修鍊體系的境界與方式，走文道在可以修鍊前被稱為學徒。學徒不是一個明確的境界，只是對這些讀書人的統稱，當今絕大部分人都是學徒，都是未能積累到悟道的門檻境界初習，無法修鍊功法，這種人無法參加任何世俗科舉。而一旦悟道達到門檻境界初習，能夠學習修鍊功法，都被稱為學者。這個境界跨度極大，學者分為入門前中后圓滿五個境界，實力的差距也是巨大。學者入門只意味著能開始修鍊功法，並不意味著有精神力。修習功法能鍛煉神魂提升神魂力，學者前期才能凝聚出一絲神魂力，而到了學者中期才能影響較小的事物，到了學者後期才能勉強用神魂力操縱兵器揮舞，這個時候才能修習戰鬥方式。

學者圓滿后可以參加院試，一般秀才都是學者圓滿境界。到達學者圓滿想再進實力需要進一步悟道，將悟道境界提升到乍練。悟道成功後進入學士境界，也分為入門前中后圓滿五個境界，學士圓滿可以參加鄉試成為舉人。學士圓滿能利用神魂力操縱百斤重量的物品，殺傷力已經有些規模。

學士悟道至嫻熟境界，會成為博者。博者圓滿能參加會試成為貢士，這一境界的強者能用神魂力舉起幾百斤的物品，有些博者強者甚至能操縱鼎。博者悟道到通曉境界，會成為博士，博士圓滿能參加殿試成為進士，這一境界的強者能舉起千斤重的巨物。

成為博士已經成為國家的中堅力量，大易一年的進士也不過二十左右，全國這一境界強者估算也不過幾百。再往上走悟道境界為小成，對應的是大師境界，這個境界對應的是國家三公六部之中副官的境界，朝中已是掌握權力之人，而再往上悟道境界為大成，對應的是宗師境界，宗師境界已站在權力的巔峰上，國家的內閣大權都由這些人爭鬥，劉家家主也是這個境界的人。悟道大成後面境界為圓滿，宗師化為大宗師，已是當年大釋在凡間的境界。最後一步便是悟道覺醒境，大宗師入聖，成就一代文聖，古代大儒，大釋都已入聖。

武練體系有些不同，武練的肉體強度分為煅體，煉骨，蛻皮，硬筋，動脈，金剛，不壞，神軀，對應可修鍊的境界為，武夫，武者，武士，修者，修士，武師，武宗，大武宗，武聖。蓮花內的知識只是告訴了劉芒這些境界的大概，

但並未詳細解說，因為蓮花瞧不起這些武夫，覺得他們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愣頭青。

還有其他體系如丹道，畫道，樂道，書法道，弈道，還有各種屬性金木水火土，各種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道，也分為初習乍練嫻熟通曉小成大成圓滿覺醒。

這幾天劉芒在蓮花的幫助下已經了解了自己的境界，當初大釋教會他釋文後剛剛達到初習的門檻進入學者境界，經過這二十幾日的修鍊，劉芒讀完了落葉歸根法的全部九卷開始增強神魂力，劉芒已經到達了學者大圓滿。

同時琴棋書畫都達到了初習的境界。劉芒在蓮花的指引下選擇了修習棍法，釋門的棍法為一絕，也將棍法提升到了初習境界，學習了一門黃階上品的棍法少林六棍，劉芒用精神力操縱棍法遠程使出棍法的招式，將該功法學到了圓滿。

但現在劉芒的精神有些疲憊了，走到了正在河邊，想要睡上一會兒。可是蓮花卻開口卻及時制止了他。

「小屁孩，不可，你在這裡可不能夠睡覺，這裡是精神的世界，必須要精神力高度集中才行。一旦在此處進入沉睡，那麼精神力一旦分散開來，分成幾股，那麼便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境。靈魂會在夢中散開，不知多久才能凝聚在一起。所以，一旦頭痛過度，一定要回到真實世界，若是在這個地方昏倒，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來。」

劉芒一驚，心想自己可不能在這兒睡著了。可去外面睡覺要浪費好長的時間，自己說不準啥時候就被拖出去了呢。萬一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糊裡糊塗被拖出去審訊了，那刑部幾個大人的伺候自己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不過若是神魂力達到極高水準，就算是嚴刑拷打是不是也能呼呼大睡起來。一想到這劉芒就嘿嘿一笑，心裡暗樂，自己來個寧死不招看看，看那罪名如何能坐實來。

劉芒的睡意一下就全無，掐了掐自己的臉，發現啥也掐不到，都是虛擬的，不禁苦笑了一聲。回過頭無精打採的走回小溪中間的小亭子中，看了看亭子柱子上的書名。這亭子的六根柱子上印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仔細的人就能看出，這些都是一本本的書名，有的是華文，有的是釋文，都是這些年大釋這些年在此處存放的一卷卷書籍。

腦子已經完全掌握釋文的劉芒也能夠看懂這一本本外文的名字，從中挑選對自己有用的，將其拖出牆體，再次進入了苦讀。

「欸，這是什麼。」在琢磨透了兩三本書後，自己的的靈魂似乎被一個東西召喚著，讓他不自主的靠近一個角落」

「爹爹，爹爹」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角落傳到在劉芒的耳朵里，劉芒覺得奇怪，怎麼這種位置還有活物。他蹲下來，看著自己前方。那是一根柱子的柱腳，上邊有一隻字元竟然發著金光。這隻字元不停的跳躍，打鬧著，在字元之間穿梭，好似一個頑皮的兒童，看到劉芒注視著她，便停止了嬉戲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爹爹好！」這個字元突然爆發出孩子銅鈴般的聲音，把劉芒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瞅著這個孩子都大笑起來，「爹爹，嚇著您了。」劉芒沒見過啥大世面，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發現也啥也拍不到，又苦笑了一聲。

「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叫我？」劉芒想著，自己媳婦兒都沒娶到，怎麼就來了一個孩子呢。這孩子長得跟字母似的，這個字母還不是釋文，更不是中文，而是一種讓他看著就莫名恐懼的字元。

「爹爹，我是小蓮，是您和蓮花媽媽一起生下來的孩子，您不知道嗎？昨天，您修鍊的時候蓮花媽媽一直在你身下，於是就誕生出了我啦。」那字元跳躍著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爹爹」

「我滴個乖乖。」劉芒倒吸一口涼氣，他想起自己昨天修鍊時蓮花前輩說讓自己坐在她身上修鍊能讓人心神寧靜，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對自己做這種事情。當時也沒把這當回事，就開始學習了。不成想竟然一結束修鍊就誕生出個這玩意，劉芒整個人都不好了，抬頭用質疑的目光看向那朵看起來比較正經的蓮花。

「咳咳。」蓮花開口，有些尷尬的說到「你不要亂想，我的本體本就是一個神梵文的文靈，由西天大釋當年創下，小蓮我為你量身打造一道我的分身，可不是做了你想的那種事。這小蓮可以被帶出這方空間，能在珠子世界的外面給你提供一些幫助，我會通過她給你傳遞一些信息，都是為你好。」

劉芒有些無語，原來是這小孩子年紀不大一直開車，轉頭瞪了那小字元一眼，又疑惑道「蓮花前輩，那神梵文又是什麼東西。」

「神梵文不是你現在能理解的東西，乃是當年釋祖創下的一種文字，能書寫理解這種文字的無一都是成聖的強者，每個神梵文字元都有靈智，我就是神梵文的『蓮『字，而小蓮便是我創造的一個小分身。」

劉芒沉思，一個文字就有如此強大的能量，那入聖的強者真的是恐怖如斯。

「小蓮，跟著你爹爹吧。」亭頂蓮花用玩笑的語氣對小字元說。說罷，小字元就跳進了劉芒的眉間，「爹爹我來啦！」鑽入了劉芒的腦海中消失不見。

劉芒滿臉黑線的的看著蓮花前輩，「前輩，你的分身小孩子開車就算了，你還跟著他調戲我這可不太好了，我是要迎娶宰相家白富美的。」

蓮花也沒說什麼，就是笑著望著他。劉芒看著蓮花笑，看著看著就笑不出來了，他多想自己就生活在這方世界，看著蓮花前輩和小蓮一起慢慢修鍊，成就大道一鳴驚人，可自己還被困在大牢里，過幾天就會被拉出去招供，就算自己不招朱家沒耐心了自己也會被斬首。

一股無助感逐漸佔據了他的心頭，劉芒蹲了下來，眼角不爭氣的流出了一滴淚珠，慢慢的滑落下去，從英俊的臉頰一直流到尖尖的下巴上，匯聚成一滴大水珠，砸在了地上。

自己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出生於世家，卻慘遭排斥。跟母親相依為命平平淡淡過了二十年，就想安安穩穩娶個媳婦，找份差事做做，度過一生算了。可是卻喜歡上了一位姑娘，這姑娘如果是個下人家裡的就好了，卻是宰相宅子里大小姐，還奉父親的命令嫁給了皇上。自己跟她的身份差距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直不能夠相提並論，看都不能看一眼。

劉芒不忍心，在她出嫁的黃昏里。趁著夜色，偷偷的混進了隊伍，跟著後面一起走，自己沒有實力自然也沒有人會注意。一直跟到了皇宮裡邊，來到了後宮之中，就要被驅趕走。

劉芒出門后卻偷偷的伏在宮殿的側面，一般也沒有人有膽子藏在宮中，沒人能發現他。這一蹲又是半個時辰，才看到新娘被眾宮女扶著進了後院。劉芒從小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干，一蹦手一拽就翻過了院牆。在內院一棵樹後邊偷偷看著閑雜人啥時候能出去。過了一刻鐘，宮女也接二連三的出了門，只留那姑娘一個人在洞房裡。心想看來是皇上不就后要進洞房了，這也是最後能見到姑娘的機會了。

劉芒摸進了洞房，把那姑娘嚇了一條。姑娘問他怎麼是你，劉芒說自己喜歡她，跟她表白了。姑娘看到劉芒，眼淚珠子嘩啦啦的掉，跟他說對不起，自己無能為力，作為女人只能聽從父兄的安排。但願下輩子能跟他永遠在一起，自己今晚在皇上來之前，也要去尋死了。自己的貞操只想給眼前的男人。

劉芒無比心痛，看著面前女孩帶著淚痕的清純臉龐，摟住她雪白纖細的腰，不自主的吻了上去，女孩和他都閉上了眼睛，任由淚珠從眼角滑下，女孩的雙頰冒出一抹紅暈，這一刻他彷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希望一輩子也定格在這一刻。

但現實及時的打醒了他，腳步聲傳到了劉芒的耳朵里。他趕盡停止了嘴上的動作，他可不想讓他的女人死掉，只能以此方式讓她活著，如果自己要被處決，她一定會想辦法救我，而不會去尋思。門砰的被打開，衝出來兩個侍衛。劉芒把女孩抱在懷裡，女孩對他說。

「記住，我的名字叫朱芳瑾，小名叫瑾兒。」

劉芒邊說，邊從懷裡抽出一把小刀，那是三哥送給他的。

「瑾兒對不起你，我不能讓你死。」

說完，劉芒一刀就刺進了女孩的肋骨，刺得很淺，傷不到內臟，卻刺痛了劉芒的內心。她知道，如果新婚之夜被人發現皇后和人通姦，被處決的將會是他們兩個人，瑾兒也會被連累，但如果自己是行刺，遭受處決的將只有自己一個人。周圍的人一擁而上，將他五花大綁。

劉芒不出意外的來到了牢中，被審訊官審訊了一次，發現了自己是劉家人，要他供出劉家家主的罪名。說如果承認自己是劉家指使潛伏在洞房裡刺殺皇上，就給不判他死刑。劉芒本想著就招了，但如果承認劉家弒君未遂的罪，自己的母親也會被誅連吧。劉芒沒有詔，就又被關了回去。

想到這些，劉芒悲痛欲絕，已經到了自暴自棄的邊緣。可這時母親和瑾兒的聲音卻是在深處呼喚著自己。對啊，這要我招供免除我死刑肯定是瑾兒給朱大人建議為我爭取來的。

可是，自己為了母親還是不能招啊。可即使是在這兩難的處境，自己也不能辜負瑾兒的努力，做個頹廢的人，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解決當前的窘境。

人在最得意的時候，要想最壞的情況。最失意的時候，往往得想最好的機會。劉芒意識到自己其實還有最後一條路，那就是，一口氣突破到大成才能改變一切。

劉芒站起身來，腳步堅決的走向了溪中亭，奮力將所有的書本都拖拽了出來，大手一揮，一本一本的讀下去，他咬牙堅持著，一口氣讀這麼多書放進腦子裡必定會讓自己精神崩潰，但他別無他法了，蓮花前輩焦急的呼喚他，小蓮也不停的拍打他讓他停下，可他並沒有停下。

十本，百本，上千本，上萬本。終於，最後一本書也進入了劉芒的腦子，劉芒的意識消失了，分崩離析於這片天地之中，小溪凝固了下來，這片空間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格外的寧靜甚至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