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艾德的信

「羅柏，我聽魯溫師傅說父親從君臨寫了信回來，父親說了些什麼？」羅柏·史塔克還沒有看到人，便已經聽到了小妹艾莉亞·史塔克遠遠傳來的聲音。

很快，留著短髮、穿著輕皮甲、腰間誇著一把布拉佛斯刺劍的艾莉亞推門走進了羅柏的書房。她頭上的汗跡未乾，略顯急促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白霧，在這已經開始飄雪的冬天，羅柏不用想也知道，艾莉亞剛剛正在上她的劍術課程。

艾莉亞的劍術老師賈昆·赫加爾是一個先前跟隨父親艾德從長城回來的守夜人據說此人是一個布拉佛斯劍客，在君臨犯了事，然後作為罪犯被送進了守夜人中。但他在守夜人中沒有待多久，塞外野人便在他們所謂的『塞外之王』的率領下攻破了長城。這一次，本就已經幾乎是名存實亡的守夜人徹底被消滅，賈昆也因此遭到了野人的俘虜。

雖然後來父親艾德·史塔克率兵擊潰野人收伏了長城，但在守夜人所剩無幾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將守夜人重新組建出來，只能留下了一支北境軍隊在長城駐守。同時，被解救的賈昆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贏得了父親的信任，被帶回了臨冬城，成為了艾莉亞的劍術老師。

自那之後，艾莉亞便一直跟隨此人學習布拉佛斯刺劍.羅柏·史塔克第一次見到時便對這種劍術不屑一顧，認為這是女人學的東西，但他轉念一想，妹妹艾莉亞可不就是女人嗎？因此，他便也坦然接受了這件事，只把它當成艾莉亞的一場遊戲。

但後來，羅柏漸漸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臨冬城裡的侍從和學徒居然已經沒人是她的對手。要知道艾莉亞今年才十二歲多，而那些被她打敗的男孩里，十四、五歲的大有人在

父親曾經想讓她和珊莎一樣成為一個淑女，長大后嫁給一個大領主，然後幫忙管理他的城堡。

看著大步走到面前的艾莉亞，羅柏不禁想到，但他隨即搖了搖頭，這幾年的戰爭改變了太多。從勞勃國王突然駕到臨冬城開始，整個維斯特洛就一直在打仗，父親也一直南征北戰，出生入死。

或許相比於像母親和珊莎那樣只能終日祈禱，一旦聽到前線危機的消息便擔驚受怕，暗自悲傷，像艾莉亞這樣的生活，會更加充實而有意義吧。

「羅柏？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艾莉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沒什麼，只是有點走神。」羅柏聞言立即恢復了鎮靜，他越來越有大領主的派頭了，前兩年他還需要在母親的幫助下管理臨冬城，但現在已經可以獨立地處理絕大部分的事物。

「所以呢？父親在信里寫了什麼？」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羅柏·史塔克輕嘆了一聲，並沒有等艾莉亞再問，而是直接將那封剛剛拆開火漆印不久的信直接遞給了艾莉亞。

「吾兒羅柏親啟.」艾莉亞接到信后便立刻讀了起來，「.不日後我便會率領大軍北上父親他要回來了嗎？」剛讀兩句，艾莉亞便立刻興奮道，不過很快又轉為驚訝，「父親在上一封信里不是說那位皇帝把他留在了君臨，要讓他成為下一任維斯特洛總督嗎？珊莎這段時間心心念念了好久，想等著父親接她去君臨呢。」

羅柏也知道這件事，珊莎自從上一次和喬佛里定下婚約，做過一次王后夢之後，就再也看不上北境這些鄉巴佬領主了，雖然她早已經到了維斯特洛傳統的談婚論嫁的年齡，但一眾求婚者都遭到了她無情的拒絕。

不過現在珊莎的王后夢算是徹底破滅了，維斯特洛連國王都沒了，還哪裡來的王后？除非嫁給那位皇帝，那倒是超額完成了夢想，只可惜這更不可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伊恩·戴瑞是以復辟坦格利安王朝為法理依據向維斯特洛發起宣稱的，而這宣稱權來自丹妮莉絲。

「是率兵北上，而不是班師回家，艾莉亞，你要弄清楚這其中的區別。」羅柏提醒。

「而在我抵達北境之前，」艾莉亞卻並沒有停下來思考，而是直接往後讀去，「我需要你立刻行動起來，完成以下幾件事立刻召集所有封臣，讓他們儘可能地集結他們能集結到的所有士兵和工匠，讓他們向北」

艾莉亞對父親給羅柏的具體命令興趣不大，因此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去，「此外，我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此事如今還只是一個秘密，除你以外，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以免造成恐慌」

「額」艾莉亞頓了一下，「我應該繼續看下去嗎？」

「我想父親說的任何人應該不包括你，但你需要先發誓不把它說出去」雖然說出去也不見得有人會信。

「我發誓。」見到羅柏嚴肅的神情，艾莉亞煞有介事地向舊神發了誓。

「看下去吧，」羅柏扶了扶額，「下面就是那個壞消息了。」

「那些南逃的野人沒有撒謊，巨大的邪惡已經在北方蟄伏，寒風已然吹起陛下的援軍已經從瓦蘭提斯趕來，他們駕駛著龐大的艦隊，攜帶著充足的食物.」艾莉亞將剩下的信看完，然後抬頭看向了羅柏。

「你不驚訝嗎？」羅柏看著艾莉亞平靜的表現，疑惑道，「關於信裡面的寒神、夜王、異鬼、屍鬼、巨人和冰蜘蛛。」

「不，小時候老奶媽就給我們講過，只是你沒信。」

「老奶媽講的那都是嚇唬小孩的！」羅柏有些無語。

「但父親是不會嚇唬人的，他也從不開玩笑。」艾莉亞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想了好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是呀，父親從不開玩笑」羅柏聽到這句話，也顯得有些氣餒，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無論信中的內容有多荒誕無輯，有多駭人聽聞，但信里的確是父親艾德·史塔克的筆記，而且蓋著父親的火漆印，那便斷無虛假的可能。

「呼，」羅柏深呼吸了一口，「記住，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包括母親？」艾莉亞立刻問道。

「對，包括她我原本想拿著這封信去和母親商量的，但你說的對，父親從不開玩笑，所以這個消息告訴她們也只是讓她們平白擔心罷了。」羅柏說著，又自顧自地解釋道，「我之所以願意告訴你，是因為你遠比他們堅強，我覺得你是一個戰士。」

「不，我覺得我是一個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