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和泛黃紙張

石頭和泛黃紙張

星曆3148年,寒武大陸。

站在碼頭的張木陽看著眼前來往的人,還有各種的貨物讓人看的應接不暇。

這裡是「正祥碼頭」,作為墨玉鎮上的碼頭。自然給小鎮的繁化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周圍的百姓和商戶也都依靠著碼頭來討生活。

碼頭來來往往的人流和貨物讓墨玉鎮變成了周圍方圓百里最繁華的小鎮。

張木陽便是在墨玉鎮邊上的一個尋常的人家,家中父母早逝去,留下了現已經七十多歲的爺爺和自己相依為命。

而從小聰慧的張木陽卻是因為家中光景難堪,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在家中。同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都去上學堂的時候,張木陽就在家中幫忙爺爺做點張貼燈籠骨架,糊燈籠的工作。但好在爺爺年輕的時候也算是一個識字之人。在家中的,閑著的時候,爺孫兩人便在家中的院落中,有顆桃樹下支起了張桌子。識字讀書。

張木陽的爺爺除了教他讀書認字之外。也教了張木陽一種拳法,名叫「合意拳」,在墨玉鎮這個地方。合意拳也算是廣為流傳的拳法,近乎家家都會。

每個地方都練,所以都沒有誰家的是正宗的說法,因此大家練習的拳法也是各有風格。

所以當張木陽的爺爺,這個頭髮近乎花白的老人在給張木陽教拳的時候,也很多和其他小夥伴打的拳也不一樣。張木陽也就沒有過多的深究。

對於張木陽的童年來說,便是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在稍大點的時候,便在閑余之時跑到碼頭。

在十六歲的時候,憑藉著自己的一股機靈勁,在碼頭上當了一名掮客。

這不,今天天氣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

張木陽此時就在挑選自己的顧客。這挑客人可是個技術活。遇上有錢的主的話,只要遇上了,除了基本的掮客費用,還會額外的有小費。小費的多少也全看客人的心情。要是遇上摳搜的客人,說不準還會與你口頭上砍價一番,著實難受。

既然今天天氣風和日麗的話,想必遇上的客人能多賞點小費。

心裡這樣想著,眼光確實到處的在瞄著,巡視著。

碼頭靠近鄰水一畔的灰白色圍欄前是幾個赤裸上身的精壯男人,這些都是在碼頭上搬運貨物下船的搬運工。此時正在席地而坐,休息著,互相交談。

三三兩兩像張木陽這樣年紀相仿的少年人便是同行,都是掮客。此刻也在各坐一處。靜等生意上門。木頭背後則是一條橫貫墨玉鎮的大道,正祥碼頭也是靠著這條大道水陸相交,稱為交通樞紐。

空地左側有間兩層的木質建築,則是碼頭管事李北辰辦公的地方。二樓的圍欄臨碼頭而視,一覽無餘。樓下綠草紅花,一排青樹則橫檔在中間。

這個李北辰則是碼頭背後話語人錢林布手下的第一號打手,當年在墨玉鎮黑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一拳頭,生生在黑道打出了個「翻江龍」的稱號。做心狠手辣。而後在錢林步的手下栽了跟頭,心服口服。從而拜倒在了錢林布的門下。做了管事人。

碼頭這等油水豐厚的地方,自然是有實力的人都想分一杯羹的。但奈何李北辰威名在外,拳不饒人。相爭底盤,也不是不行,不管先文後武,大家先打過一場再說,就是不講道理。其次背後有錢林布這種黑白通吃的人。自然是無人膽敢越雷池半步。

目光還在看著遠處水面的張木陽,此時注意到了一艘大船正在從上游順流而來,

長時間的碼頭生活耳濡目染,讓張木陽有了大致的判斷。從大船的吃水情況和形製得出的結論,意味著這是一艘客船。客船,那就有客人,意味著生意上門了。

目光由遠及近。

「當!」

一聲沉重的木板達到碼頭上的聲音。

緊接著的就是行色匆匆的旅人,或是攜兒抱女,或是孤身一人,或是攜侶而游,也有三三兩兩一同下船之人,也有一群頭頂戴冠的讀書人,也有頭頂毛髮不過一寸見長的短髮人,寒武大陸風俗各異,此等情況也不足為怪。

吵吵咋咋,喧鬧之際。

這時候就考掮客的眼力勁了。若是眼力勁差點的,說不準大主顧就被別的掮客給搶去了。

一群年輕的掮客此時也在仔細觀察著。同時也在喊著「吃住玩樂一條龍啊,包滿意,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帶路了啊,價格實惠,只要20枚銅元,走過路過別錯啊」

各種各樣的聲音都融入在人群當中。

人群中緩緩走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瘦弱男人引起了張木陽的注意,一米八不到的身高,就像在竹竿上套上了麻袋一樣。一張普普通通的臉,黑白相交的頭髮用一條褐色粗布簡單的扎至腦後,額頭上垂下幾縷頭髮,彷彿剛好擋住了眼中的一絲銳氣一般,好像是錯覺般。張木陽只能這樣告訴自己,都是錯覺。下面則是一襲墨色長衫。雙手背在身後。

還是下一個吧,這樣的人看著就是那種身無分文的人。同行的幾個掮客都已經開張了,自己得加把勁了。

哎,看邊那個身無旁物,孤身一人的少年郎,應該是遊山玩水之類的,這類少年在張木陽的心裡是劃分為優質客戶。

「年級輕輕,到處遊玩,本就是長見識,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自己這種古道心腸滿,滿腔熱忱、急公好義的人本就該成人之美。小哥你兜里的那銅錢怕是與我有緣」想罷一番。

張木陽急忙上前。禮貌問著。

「這位小哥,是從遠方來,還是要去遠方,這墨玉鎮作為水陸交通樞紐,也是好地方,若是有意駐足一番,剛好我能為你帶帶路,說一說風土人情」

瞧瞧,自己這句話不管怎麼說,至少和自己的同行那是拉開了一大截距離的。管他文學造詣咋樣。自己這不得成為掮客中的文豪之類的,若是碼頭能聘請自己,那不得一個月兩千枚銅元,摺合兩枚銀元。

平常人家一個月的生活開支是兩千枚銅元,自己這只是在散步的時候就能把錢掙了。要是家裡的爺爺知道了,怕是也會高興不已的。

哎,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那不得相出一門親事來。

思緒瞬轉千百,回神只是一息。

「哦,不用了,我這次是回家而已,就不麻煩了」

只見眼前的少年郎微微頷首示意,將手中的包囊背往肩上去,走了。

不等張木陽回答,少年郎就走開了。

「呀,這,失誤失誤,出師不利」

腹誹一番,張木陽則繼續尋找客人。

「這位小兄弟,在下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能否麻煩小兄弟帶我熟悉熟悉找個吃飯落腳的地兒」

張木陽聽到聲音轉過身去。嚇得自己一跳

「呀兒啊」

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剛才自己打量的那個人嗎,咋就突然到自己的身後了。

「怎麼了小兄弟,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沒有沒有,這位爺這麼稱呼」

張木陽也是馬上調整自己的狀態。解釋了下。

「我剛剛想問題呢,沒事沒事,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小子在這墨玉鎮從穿開襠褲至今已過了十八載,鎮上的狗是咬人還是不咬人我一摸就知道,這鎮上的事我門兒清」

黑白髮的中年人一聽張木陽這樣說,略顯凹陷的臉頰也微微笑了下。明顯提起了點興趣,黑色的胡茬隨著嘴唇翻動。

「那小兄弟給我說說,這個你是怎麼知道不咬人的,莫非是我看走了眼,小兄弟還懂得些馴獸之法」

「好說好說,那狗啊,你摸它,要是沒反應的話,它就不咬人」

黑白髮中年人又問著:「那咬人的狗是怎麼判斷的」

只見張木陽提溜的眼珠一轉說道

「那還是看手上的感覺,感覺痛,就說明這狗咬人」

黑白髮中年人馬上反應過來了,這不是玩兒呢。

「哈哈哈,你這小兄弟,有趣有趣,請問小兄弟姓甚名誰」

「不敢當不敢當,小子張木陽,這位先生見諒,我這也是調節下剛剛我一驚一乍的氣氛,情多擔待」

「無妨無妨,我叫顧文佑,你也可以叫我顧先生。你這名字取得好啊,木陽,心有花木,向陽而開,好名字」

「哈」張木陽尷尬的摸了摸腦袋。

「還得是顧先生這樣的文化人,多謝顧先生的釋義」

「順口說了,算不得謝謝」

「好的,顧先生,就請您跟隨小子,我帶你在這墨玉鎮上轉一轉」

說罷,兩人移步向著碼頭後面的大道走去。

........

........

青磚鋪地,道上綠蔭成排,偶見溝渠依街穿行,不時能見到石拱橋。路的兩側商戶遍布,作為交通樞紐的墨玉鎮的在這方面確實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交通帶來的人流量和貨流量給予了墨玉鎮很大助力。

「先生請看,左邊的這條巷子便是文筆巷,各個王朝文人的書集,辭賦在這都有印本售賣,還有各種紙張墨條,刻刀鎚子,平時讀書人最喜歡來這兒,當然作為遊客的話,這裡的墨條乃是墨玉鎮的特產,在這墨玉鎮有一種特殊的石頭,大家都叫他墨玉,這就是墨玉鎮的來源,這種墨條的原料之一就是墨玉」

張木陽邊走邊說。

顧先生也在一旁問答著,問一些自己想問的。

走走停停,走過一條巷子,張木陽也是說的起勁。

「這條小巷子啊,號稱墨玉鎮的天上人間,煙柳深處有人家啊,顧先生你看張燈結綵處,滿樓紅袖招,這只是白天的觀景,等到了晚上,嘖嘖嘖,那人聲鼎沸,那手臂白粉粉的,那些姑娘眉眼間都是風情萬種,那小眼神就跟勾了芡似的.......」

說著說著,張木陽發現不對勁了,只見顧先生正略帶深意的嘴角微彎,看著自己。

「你可別誤解了,顧先生,我這都是聽那些說書的人說的,千萬別誤會,我這不是讓你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嘛,角色代入。」

張木陽訕訕的笑著。確實沒去過那種地方。

自己作為青春向上的年輕人,在思想方面保持跳脫性以及多樣性,陶悅情操,促進身心健康發展,我輩義不容辭。

都怪那說書先生不地道,啥都說,自己這十多歲的年紀,那不是啥都能記住嗎。

.......

.......

走走停停,張木陽將顧先生帶到了一家酒樓前。

「到了,顧先生這家叫王氏漁菜,雖說在規格上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在要論味道,肯定是本地最正宗的」

張木陽說著,提腿邁進了門內。

一張樟木長櫃,門內柱立間是一張張的桌椅整齊擺放,此刻已是快是午飯時分,已經有陸陸續續的客人進店了。

店小二此時已經是迎了上來,見到張木陽便是知道帶的是客人來吃飯。馬上將人帶到一張空餘的桌子上。

張木陽也準備告辭。等待顧先生吃完再來尋他。

顧先生說道

「小兄弟不如與我一同吃飯,我兩人相談甚歡。」

「謝過顧先生的好意,我們干這行的,可不能亂了規矩,不讓先生為難,也不讓同行為難」

說罷,謝絕了顧先生的好意便離去。在酒樓外稍作休息。

......

吃完飯,張木陽將顧先生帶到了住店的地方。一番言語之後就作了告別。

離別的時候顧先生彷彿在猶豫著什麼。

在支付了二十枚銅元,掮客的費用之後,將一張泛黃的紙張也一起遞給了張木陽。

「這是?」

張木陽略帶疑問。

「這是我平時寫的字,就當送給小兄弟的禮物了,不值幾個錢,就收下吧,就當是我為小兄弟的詼諧幽默給的費用」顧先生說道。

張木陽隨即說「那就感謝顧先生的好意,顧先生,山水路遠,回見」

說完,張木陽便離開了。

......

......

「可惜了,不是我要找的人,筋骨資質只能算是一個正常人,絲毫承受不了封石的力量,但還好我流轉各地這麼久了,找到的那些能承受封石之力的人也不算少,也能為將來的事做一些準備。」

嘆了一口氣。

「神官大人他們究竟是什麼遇到了什麼,要這樣將大部分的人都排出來尋找承受封石之力的人呢,找到了無非能增加無封人的數量,意欲為何呢?」

只見此時的顧文佑在到了房間里關上門之後,自言自語道。

隨後在衣領處摸索著將掛在脖子上的繩子取下。上面還掛著一塊石頭。擱置在桌子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本來瘦弱的顧文佑此時身上的血肉好似在生長一般,不能算是生長,算是復原一般。

本來一米八都不到的身高在慢慢的長高。白髮一根根變黑,肉眼可見臉上也變得有血有肉。

五分鐘過去,此時的顧文佑算是變了個人,脫胎換骨般的。

一個面容成熟的人臉型挺拔鼻子高聳的顧文佑站在了屋內。要是給張木陽看見此刻顧文佑的狀態的話估計的直接被嚇暈了。這不是人,這是妖怪。

顧文佑看著桌子上略顯灰白色的橢圓形小石頭,半指大小。樸實無華。

「真是佩服發現此物並且探索此物用法的人,小小的一塊石頭,放在身上時能讓血液和身體機能在一種極致的看不到的環境中被壓縮,但是石頭不貼近身體的身後,身體收到壓縮的身體機能便會較之前而言增加。」

至於送給張木陽的泛黃紙張則是在封石發現的地方找到的,水不能侵火不能燒,因此發現了一些,數量不算少,因此顧文佑的手裡面有一張。

這些泛黃紙張上面各種字都有,而他送給張木陽的上面也寫了字。

不在多想,身體在解除壓縮狀態時,由於身體的機能恢復,會有一種全身都吃飽的感覺。簡單洗漱一番,顧文佑將封石放置妥當便睡去。

........

........

離去的張木陽此刻正在往家裡去。

走在路上吃著手上的肉餡大包子,皮薄肉多,肉汁四溢,蔥香撲鼻。一枚銅元一個,張木陽買了四個,吃了兩個,準備帶兩個回去給爺爺。

一路腳步輕快半個小時,一路小跑的張木陽才到了家。

已經屬於是城鎮的邊緣還得再走好半天的地方。

細竹製成的籬笆圈住了一塊地。一間青瓦木房子。從籬笆的缺口進入,就到了家。

還未到家,張木陽就扯開嗓子的喊。

「爺,我給你帶了點好東西,潘記的大肉包」

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從木房子旁邊的側房出來。

老者面容發怒。

「拳法倒是練了,這今天的抄寫都還沒做,怎地就跑去鎮上,《訓學》給我加抄寫十遍,不寫完不準吃晚飯」

「啊!」

一聲嚎哭,張木陽只得搬出筆墨在院中的桃樹底下,開始了自己的抄寫。

.......

.......

還好在吃晚飯的時候,老爺子讓自己先滾去吃飯,吃完了再抄寫。

張木陽也不知為何,老爺子對自己的練拳和抄寫兩件事這麼上心。本來還想著自己十八歲之後便不用再繼續抄寫了,沒想到還是逃脫不了。

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呼,終於寫完了」

將抄寫好的紙張幹了後放在好。坐了一整晚,張木陽便起身到院子裡面透氣,活動活動身體。

此時月上中天,星光漫天,站在院子里的張木陽看著庭中恍若一院池塘水的月光。

不禁想到自己的苦逼日子。其實也不算苦逼,只是老爺子為啥非得讓自己去抄書。又沒錢上學,問了老爺子,老爺子只是回答說,讓你認識幾個字。

罷了罷了

老爺子也只是想讓自己鍛煉心性,沒得其他辦法,就只能讓自己抄寫了。

哎,突然想到自己的懷中還有一張顧先生送的紙張,還沒想起來看呢。

只見張木陽打開折好的紙張,借著這皎白的月光。分辨著上面的字體。

「聚」

就沒有了。

「不是吧,就寫一個字,這顧先生咋寫個字也太那啥了,有點少了吧」

張木陽不禁說道,不過這字到是好看,比自己的好看多了。

但張木陽沒有注意到的是院子中的月光和星光比平時亮了好多倍。正在被手中的紙張吸收,一部分的通過紙張和手掌接觸的地方滲入身體。彷彿就在那個「聚」字的影響下,讓身體也吸收了一部分。

此時身體就像滿滿的一個水缸裝滿了水,張木陽只是覺得自己好想睡覺。

估計是夜深了吧。

待將紙張揣進懷中,張木陽便走進屋子。倒頭就睡。

院中被牽引的月光和星光也慢慢的恢復正常。

.......

是許久持續的穩定狀態,在本來就出現裂縫的暫時穩定的狀態下,星光下垂就先像是成為了鏡子被打破的最後一絲助力。

顧文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和封石一起長埋地底的泛黃紙張從來接觸不到地面,也更加不會讓其見到月光。就算在晚上看紙張,誰會閑著無事去月光下面看。

月光仍舊照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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