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瀟湘我向秦

君向瀟湘我向秦

當張木陽睜開眼睛的時候,柳憫也如同心裡有感應一般,於是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張木陽看著自己懷中的女人,清香撲鼻,有一種好聞的味道。

柳憫一緊張,自己搭在張木陽屁股上的小手還捏了一下。

「哇哇哇,你幹嘛。」

張木陽也被柳憫的舉動搞蒙了,自己這是被佔便宜了?不說女人摸了自己的屁股,就算是自己睡覺的時候也是在旁邊睡著的啊。

柳憫其實心裡有數,睡夢間自己感覺很冷,就往一個溫暖的地方靠近。但也不是故意的。

看見柳憫沒說話,張木陽悻然沉默。

是不是聲音太大了嚇到她了。

......

不消一會兒,兩人就又開始互相搭話,去消除著尷尬了。

......

張木陽算了算此時應該是早晨的十一時了,但是把石頭搬開看著外面的時候,才發現雪很大快要到洞口了,山林間風雪飄搖,寒風呼嘯,天上的雲層厚重,這雪還能下很久。

怎麼辦呢,帶來的饅頭所剩不多,就只夠今天一天了,主要是這張木陽的胃口太大,二十多個饅頭,大部分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柳憫也只吃了四個。

繼續待下去的話,得被餓死。想了想,張木陽轉身說到。

「外面又在下雪了,雪很大,吃的也不夠了,但是我們得離開這裡,不然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死在這裡,」

「那怎麼辦,要不你走吧,能在狼群之中逃出升天,這恩情便重於山,你一個人機會更大。」

柳憫也深知張木陽對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今只能張木陽一個人去逃命,機會還大一點。

張木陽沒有說話,將僅剩的饅頭分出四個,還有六個,被張木陽揣進了懷中。

「我會回來的相信我。」

說完張木陽便拿著柴刀出去了。放眼望去,此時天地間一片蒼茫,風雪肆虐。

此時洞中的柳憫早已覺得張木陽這此行不說回不回來,這麼大的風雪人都得被活埋了。但是又不能不去,等雪停了,化了,兩人早就被餓死了。

張木陽此時在樹榦間來回跳躍,像個靈活的猴子,雪實在太厚了,不然自己肯定不會選擇怎麼費力氣的方式。

看到稍微粗一點的樹榦,張木陽跳下樹榦,圍著樹榦看一看,期望裡面有冬眠的動物。自己也在山野

但是這一路走來,卻是一無所獲。

就在張木陽跳下樹榦去準備去另外一棵樹榦前查看的時候。

忽然雪地塌陷,樹枝斷裂的聲音枇杷作響,反應極快扯出腰間的柴刀,反握柴刀插進了塌陷的內壁。整個人此時掛在了裂縫的內壁中。往下看去,兩邊的裂縫剛好能吻合到一起,恰巧有些樹枝,裂縫便被風雪遮蓋起來了。

手腳並用的爬出了裂縫,張木陽心有餘悸的看著這個裂縫,接下來的行程不由得讓人憂心忡忡。

在張木陽又尋找了一個小時之後,發現了遠處竟然有一條河流正在流動,四周是鵝毛大雪和河岸上堆積的雪。怎麼看怎麼怪異。

不一會兒,張木陽便來到了寬闊的河岸上。這是處于山谷間較為平坦的一處地方。

張木陽把手伸進河中的時候,想捧一點水解解渴,卻發現眼前正在流動的河水是熱的。準確的來說,河水的溫度沒有寒冷刺骨的感覺,大概三十多度的水溫。和周圍極大的風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定睛一看,不過半米深的河流里居然有魚,

這下有救了。

蹦蹦跳跳的身形在河上跳躍過去,又將周圍的情況探查了一番。確定了此處應當是地震,炎熱的地脈翻湧到了地表。

之所以有這樣的認知,那還是老頭子還在的時候讓自己抄書,自己選擇書便是一些奇聞怪志,地理山川的書。

這樣的話,這附近肯定能找到合適的一個地方先暫時休息下來。

......

張木陽連忙起身往回趕去。樹榦上有自己留下的記號。

已是下午四時,自己一路兜兜轉轉,來時極慢,回時卻極快,尋這自己之前做好的記號。兩個小時后張木陽回到樹洞。

柳憫正在火堆前深情低沉。見到回來的張木陽頭髮,眉毛皆是雪白。一層冰封在了上面。

「快來烤烤火。」

等著張木陽坐在火堆前,柳憫才開始問張木陽,她以為張木陽不會回來了。那麼大的風雪。普通人這樣隨便跑出去,說不定早就被凍成冰棍了。

緩過來的張木陽躺在了背後的草堆上。

「放心吧,我已經找到我們能活下去的地方了,今晚休息一下,明日我就帶你去。」

不等柳憫回答。張木陽便又睡著了,白天的嚴寒和體力的消耗,讓張木陽還是感到疲憊。

柳憫看到睡著的張木陽,將火堆熄滅,洞口的通風口是早就留好的。

也是睡下了。

......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張木陽便砍倒好了一塊半米寬的木板,讓柳憫坐著上面,張木陽又削了兩篇木板用繩子綁在腿上踩在腳下,做了簡易的雪橇。一切準備就緒。

柳憫則木板上斜趴著。張木陽貼心的給他鑿了一個凹陷下去的位置,能讓她在上面坐穩。柳憫則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漏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回頭看了眼待過的樹洞,張木陽兩隻腳左右斜著發力,人在雪面上慢慢的移動起來。有山勢的地方,張木陽借著山勢加快速度,後面木板上的柳憫簡直魂都被嚇飛了。

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終於,柳憫睜開了眼睛。

在清晨的陽光下,張木陽在樹榦間靈活穿梭,而自己所在的木板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片小舟。一根繩子捏在張木陽的手上,時不時地張木陽還拽動手中的繩子,給木板調整下方向和角度。

都是風和自由。

就算是越過一個高地,木板騰空而起的落地額時候,因為雪地的柔軟。在木板上的柳憫也覺得不太難受。

一個小時后張木陽帶著柳憫到了自己昨天找到的好地方。天寒地凍的天氣,這樣的一個地方,也讓柳憫看得連連稱奇。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挖坑,,搭建了一個般窩在地下的住所。

將漏出一小個頭的地下住所蓋上了一層雪下找到的枯葉,再蓋上一層樹皮和泥土,一個簡易的住所就造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張木陽就飯點的時候就在河中捉魚,閑暇的時候就在住處前,吸收能量,練拳走樁。

甚至還順手指導了下柳憫,這女人在沒有聚字紙張的加持下。居然能將自己悟出來的練體法,練得有莫有樣,不知道是不是柳憫沒有聚字紙張的原因,對於星辰之力的吸收完全找不到方向,但是對於那種厚重之力的吸取速度居然遠遠快過自己。

本來就是想著忽悠一下,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能進行簡單的淬體。半個月下來,這個女人的體質居然加強了些。

並且柳憫本來就是先生。心中的對於字面的理解意思比張木陽理解得更加的透徹。女人本就在心思上更加的細膩。

這期間也出現了一些野獸,野豬之類的但是都在張木陽的拳頭下嗚呼飲恨。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木樣也漸漸的發現出現的野獸出乎了自己的預料。強得離譜,體質上的堅韌,體型的巨大,甚至於慢慢的一些野獸居然表現得聰慧起來。

好像這大陸上並不只是人能吸收那種厚重的力量,一些野獸裡面特殊的個體也能吸收這樣的厚重之力。那這樣的話,萬千生靈的異常從未有過的進化好像已經開始了。

其實張木陽不知道的是,大央宮的神官所命名的那種流封氣已經隨著天地的巨動,從地底被源源不斷釋放出來了。而流封氣便是張木陽所說的那種厚重的力量。

......

一個月之後,張木陽在雪融化完山間的路也變得好走的時候,帶著柳憫順著山谷的低處,下山尋路,去確定自己現在在的位置。其實早就能走了,不過一起修鍊的兩人,在思想上有了許多的碰撞。張木陽的想法天馬行空,猶如神來之筆。而柳憫的想法更加借鑒古今的想法,比較系統。直到兩人感覺差不多了才決定離開。

距離從狼群裡面逃出來,暴雪至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至於跟著自己練體的柳憫,現在臉上的五官變得更加的立體,臉上的皮膚在風雪的侵襲中沒有變黑,而是臉頰兩邊多了高原紅一般的腮紅。整個人更是多了一種野性的美。

如今兩人的腳步輕快,在四五個小時之後,便在山間看到了一條經過的官道。

順著官道兩人腳力輕快,一個小時后便來到了一個小鎮上。詢問了街上的行人,路過的人都有點驚訝於兩個人如同野人一樣,衣裳襤褸。至於張木陽的鬍子也長得黑漆漆的一片。本來自己的鬍鬚還是沒有刮過的,在柳憫的軟磨硬泡之下,被柳憫用柴刀給颳了。

說是十八歲的人了,該行成人的剃鬚之禮。

因此剃完之後就像八月雨季山上的蘑菇一樣,一剃完不用幾天就又長出來了。

看著周圍人對柳憫的美貌駐足流連,張木陽這時便帶著柳憫跑到了一處酒樓,直接上了二樓。

「怎麼,看見其他的男人貪戀我的美色,吃醋了嗎?」

「啊?」

張木陽只是想著到了這城鎮之中,自己能吃點正常的東西了。在山中的一個月自己每天有肉吃,但是什麼味道都沒有,自己連簡單的鹽都找不到。每天只能大魚大肉的。

現在即使上一盤青菜,張木陽便也覺得是人間珍饈。

「是是是。」

即使聽著張木陽比較敷衍的回答,柳憫也不在乎,這一個月的時間,在熟悉了之後,柳憫好似變得異常的跳脫靈動。整天就以捉弄張木陽為樂。

在柳憫眼裡,張木陽這個少年好似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極為縝密,在狼群來襲之時,生死之間,就連工具的挑選也是讓柳憫現在復盤之時驚嘆不已,饅頭,打火石,柴刀,物盡其用。在考慮他年紀的因素在內的情況下,之能說是一種天賦,對於危險的認知和邏輯思維鏈的反應已近乎妖孽。月下練拳,突飛猛進的突破。

在張木陽交給自己練體決的時候,說是他自己悟出來的,柳憫還不相信,試著按照那種呼吸去感受時,居然真的有用。這次之後,對張木陽的敬佩便是五體投地。只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不然這小子的尾巴得翹到天上去。

在張木陽點菜的時候,柳憫看著少年的臉龐已經稜角分明,鬍鬚長長,男人的味道盡顯。等等,還不是男人呢。

想著想著就看著張木陽笑了起來。

張木陽看著捂嘴而笑,眼睛彎成了一條月牙的柳憫感到奇怪。這女人怎麼隨時發癲呢。

不再去想,張木陽已經點好了菜。

哼,女人只會影響自己乾飯的速度!

很快一桌飯菜便上來了。晶瑩剔透的大肘子,綠油油的韭菜炒著金黃的雞蛋,紅燒豆腐,酸辣土豆絲,干筍煲老鴨,脆爽的蘿蔔條,牛肉燉土豆,水煮肉片,還有蘿蔔排骨湯,一盤包子,一桶米飯。

柳憫吃飯的速度不慢,但張木陽更快,看著張木陽左右手開弓般的架勢,柳憫便停了下來,給張木陽夾著菜,順便倒水,怕張木陽噎著。好像這小子啥都不怕就怕餓。

想到這就不禁想到少年對著自己所要饅頭之事。不由得心頭一陣好笑。

在將桌子上的飯菜吃完后,張木陽頭也不抬的喊著小二再加一份一模一樣的來。

......

柳憫以為張木陽想帶她吃霸王餐,誰會相信在野外帶著錢,還能一直留著。但張木陽做到了。從包袱里拿出了一枚銀元結了賬。

走出了店門,看著街道上的人流煙火氣,行人們穿著厚衣服,街道的商販在叫賣著。

一切恍如隔世。

「張木陽,我打算到京都去,那裡有寒武大陸最悠久的武道門派,我心中的的一些關於煉體的猜想需要去得到證實。你呢。」

柳憫說完便細細看著張木陽的表情。

「我和你說過,野獸個體的異常,它們的進化類似於另外一種煉體。我沒有想為天下人去奉獻自己,但是這次的狼群襲擊和在山中的一個月對野獸的觀察讓我知道了,野獸還在變得更加強大和兇殘,這寒武大陸上的野獸生靈何止千千萬,我一向喜歡胡思亂想,但是我害怕有那樣的情況出現,因為我答應過我爺爺,要好好地活下去,那一晚我差點就死了,所以活著也是我最想的東西,但現在好像不能繼續安穩的生活下去了。所以我想變得更加強大,讓自己活下去。」

柳憫沒想到張木陽想得這麼多,這麼遠。

「那你的打算是?」

「我之前聽說過寒武大陸有一種最強的人,無封人,我想去找一找,或許能找到變強的辦法,這片大陸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像我這樣的人都能空手打死野獸,我相信比我強的人還很多。」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月的相處讓兩人知道了各自心中的想法就是此時內心最想的東西。

「把手給我。」

柳憫獃獃地不知道張木陽要幹什麼,還是伸出一隻手。只見張木陽將口袋裡面剩餘的七個銀元拿出來,分出四個銀元放到了自己的手中。把另外的三個銀元收了回去。

「一分錢財難倒英雄漢,我只剩七個銀元了,你是女人就算我吃虧點,你得四個銀元。路上注意安全。」張木陽尷尬的撓了撓頭。

其實自己是想說點豪言壯語離別的,氣氛都到這了,但死活想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就想起了口袋裡的錢。

「那我就收下了,此行記得照顧好自己,小屁孩。」柳憫抿著嘴,眼睛眯著。

問清楚了路的方向之後,柳憫走向南方,是京都的方向。張木陽則往北方走去,好像那裡無封人的傳說最多。

君向瀟湘我向秦,冬日寒陽不留人。

......

走在路上的張木陽則不斷的詢問路人確定自己的方向。

少年一貫快馬揚帆,不懼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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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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