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一百五十五

蘇菲拉德披薩館門口，路明非上身一件白色的大T恤，下身一條大褲衩，腳上一雙仿得很不正宗的耐克鞋，手裡還提著一個馬桶座圈。他再次看了看了自己的裝扮，差點沒給自己氣笑，自己這像什麼，別人開同學聚會，自己穿的這麼土得掉渣就算了，還帶著傢伙，就像是風塵僕僕趕路的異域高僧。

他都能夠想到待會兒同學們請自己上台演講，講講仕蘭中學名譽校友路明非同學的赴美期間留學見聞，他走上台，先是扯了扯嗓子，聲情並茂起來：「那個，首先非常感謝同學們能夠這麼一個上台發言的機會，我想說的是，我們卡塞爾學院作為一所優秀的貴族學府，哪個所使用的馬桶座圈，性能是特別的優質，就算是我們徐岩岩同學這樣的噸位，也不一定坐的壞......」怎麼以前沒發現自己在演講這方面這麼有天賦。

「出去！我們這裡的衛生間都是蹲式，不買你們的馬桶圈。」

路明非剛想說，不是，大哥，你聽我狡辯，哦，不對，你聽我解釋，我真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這我同學包的場。

「這幫人還是這麼不靠譜」路明非想著，這種醜事，經歷一次得了，怎麼又讓自己再來一遍。

「什麼陣勢？手提馬桶？」身材越來越像「o」一樣的徐岩岩上下打量路明非，「沒事兒吧你？」

「沒事啊。」路明非臉上掛著久別重逢的微笑，我當然沒事啊，都在一個水坑裡同時跌倒了兩次，我好得很啊，字母兄。還好這回是夢境，自己還能有點心理準備。

「哥哥，吃披薩嘛？」路鳴澤拿著一塊披薩，身上考究的西裝還蘸了醬汁，真像個過來的蹭飯的。

「我說你很過分誒，你知道給自己換衣服，就不能考慮下我嗎？雖然我知道這是夢境，可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那哥哥你也沒提前給我說嘛？」

「好戲要開場啦，哥哥。」

趙孟華打開首飾盒子，裡面是一枚蒂凡尼的鉑金絲戒指，「柳淼淼今後大家不能追了，誰追我跟誰翻臉……我們要訂婚了，這是訂婚戒指。」

路明非當場就坐不住了，雖然這是他第二次經歷這種畫面了，而且現實里終究還是趙夢華和陳雯雯經歷了BJ地鐵的尼伯龍根的考驗，共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可是看著此情此景，他差點沒忍住自己的衝動，要把馬桶圈砸在趙夢華頭上。

堂堂卡塞爾學院學生會主席，坐在台下，看著自己曾經暗戀的女孩被自己的男朋友另尋新歡，當場拋棄，換誰都忍不了好吧。

他緊緊抓著手裡的馬桶圈，眼睛里有什麼東西，好像要抑制不住地往外竄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整個披薩館夷為平地。

「哥哥，看得出來，你現在很生氣，四分一條命，我幫你趙夢華還有他的小弟解決了，再給你訂個酒店的總統套房，今晚陳雯雯和柳淼淼都是你的啦。真的是特別的實惠啦，我們魔鬼對於VIP客戶可是有著特殊的套餐服務的啦，錯過了這次，就沒有下次啦，你真不需要考慮一下嗎？」

「去去去，一天天的，光惦記著我這四分之一條命，他趙夢華又不是芬里厄，我現在跟你交易了，我就不玩完了嗎，就不能讓我再玩會兒嗎？」

路明非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他不主動交易，這個夢境就會永無止境地循環下去，他就能夠繼續再這個夢境里繼續緬懷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老朋友們，說不定等會兒就能看到小龍女和殺胚師兄這一對郎才女貌了。

可是說著說著自己的聲音，他發現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要不是自己是個混血種，自己早就被趙夢華甩上幾十條街了吧，趙夢華要錢有錢，要手段有手段，長得又帥，除了能夠拿四分之一的生命去和小魔鬼交易和龍王們拚命，自己還有啥。

「那好吧，哥哥那我走了，可樂給你倒好了，這個是附贈品，免費的。」小魔鬼紳士般地路明非倒上了一杯可樂，儀式感十足地碰了碰杯口。「cheers。」就消失在了路明非的眼前。

台上的柳淼淼早就已經戴上了戒指，溫柔的依偎在趙夢華的懷裡，此刻她就是整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台下的觀眾們，也是歡聲笑語不停，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有錢人終成眷屬。只是夾雜了女孩的啜泣聲，那麼的格格不入。

路明非就這樣坐在那裡，看著陳雯雯的樣子，感覺像是高烈度TNT炸藥被徹底點燃了一樣。他看了看路鳴澤給自己倒好的那杯可樂，終於還是站了起來。

「喂，兄弟，你有沒有人性啊！」

包間里忽地寂靜如死，所有人都看著路明非，就像是一頭名為特斯拉的怪獸突然闖了進來，可沒人知道，這頭怪獸會是路明非，這真的就像是一個班裡一直成績墊底的學生，突然間考了一次全班第一，狠狠抽了在場的學霸們的臉。

「你丫已經幸福了......就給人條活路吧！」心情是異常的豪邁，終於有一次輪到他拆趙夢華的台了，心裡那是要多高興有多高興，可是他忽略了一點，現在的他要遵循夢境的法則，是沒有接受過強化培訓的，也就是不靠小魔鬼的力量，自己未必是趙夢華的對手，所以自己除了對著趙夢華翻白眼以外，好像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了，身旁的馬桶座圈倒還算是有點作用。

他緊張地將小魔鬼倒好的可樂一飲而盡，然後就感覺好像渾身的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一樣，原本塵封著的什麼東西回到了原本屬於他的地方一樣。小魔鬼開放了夢境系統的管理者許可權，屬於路主席的戰鬥技巧，再次被激活，他現在感覺渾身有用不盡的力量，就算再來十個趙夢華，自己也能輕鬆應付。

可是小魔鬼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終究還是惦記著自己那四分之一條命吧，所有的相遇在此刻看來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自己現在就像個單純的小白兔，在被大灰狼一步一步引入精心設好地陷進當中去，除非自己親手解決了小魔鬼，不然他就會在這夢境里，一直給自己挖坑，直到自己主動完成交易為止。

人總是什麼都失去了，快到一無所有的時候了，才知道所謂的世界，其實是一場最大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