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骨笛與玉佩
在樂樂的指引下,任秋海向著密林深處而去,可能是深入到密林的中心地帶,一路上原本只是悶響的獸吼聲變得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亮,似乎再向前走出個百八十里,真會遭遇上強大的魔獸一般。
感覺到這種情況,任秋海也是有些心怵了。她是知道這片密林的,據說整個密林的方圓有七八千里的面積,外圍佔五千里,而中心地帶只佔三千里,可卻是十分危險的地帶,在外圍這五千里的地帶里,出沒著最強的魔獸也就是元神境的修為,可是到了中心地帶,就上升到了一天境的修為,甚至是三天境之上都很有可能,就是如同嘯長天那種強大修士也是不敢輕易踏入的,所以,眼下是不是應該繼續前進就令她有些舉棋不定了。
任秋海不放心地問道:「樂樂,現在他在什麼位置?」
樂樂雙掌合十一會兒,才說道:「他雖然受了傷,但他還在向裡面走,不過,走得非常慢,似乎裡面有他什麼東西一樣。不過,就在前面五里的樣子。」
任秋海想了想,說道:「會不會他的老巢就在裡面?」
樂樂卻搖頭,道:「不知道,但這種的可能很大,他的傷勢很重,腳步已經變得不穩,應該是找個地方療傷吧。」
任秋海又不放心地問道:「那你現在能感知到他身邊有魔獸嗎?」
樂樂卻又是搖頭,說道:「到現在還沒有。」
任秋海想了想,才咬牙說道:「走,我們快一點,希望能追上他。」
於是,一大一小兩人又快速地追了上去,向著密林的深處去了,可以說,此時已經是完全深入了密林的中心地帶,聽著那越來越近的獸吼聲,就是任秋海也是心驚膽戰起來,不過,在那老者的帶動下,他們並沒有退縮,而是選擇了前進。
不過,兩人的前進雖然也越來越與那老者拉近了距離,可也兩人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腳步也越來越輕,因為那一聲聲獸吼聲已經逼近在耳邊一般,似乎隨時就會跳出來一隻,把他們撕得粉碎,所以,兩人也不敢大意,就是腳步與呼吸都小心起來了。
可是顯然那老者的傷勢過重,不僅腳步越來越沉,最後竟然體力不支,一下子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沒有爬起來,而任秋海兩人終於在三分鐘后趕到,看到了倒在大樹腳下的老者,一身黑色獸皮衣上多處布滿裂口,身上多處有血跡溢出,看得出來,他傷得很重,但最致命的是他的左胸處,拿掉他的手掌,發現左胸處有一個刀口傷,雖然並不長,但卻相當深,傷口處一片血紅,似乎這一刀命中了他的重要胸器,失血過多,才讓他倒在了這裡的。
任秋海用手指探了探他鼻孔,發現他雖然沒有斷氣,但氣息微弱,奄奄一息,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於是生起了救命的念頭,當下四下里張望,可是發現這裡全是密林,並沒有其他,於是就去把老者扶坐起來,拿出隨身的水壺向著老者的嘴裡餵了些水,可能是受到水的刺激,老者竟然醒了過來,睜開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到任秋海時,他的眼神一驚,卻很快又昏了過去,等到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后的事情了,日頭都已經升上了高空,可是密林里樹木太過茂密,遮天蔽日一般,地面上依然冷風嗖嗖,感覺不到日光的溫暖。
老者的精神更差了,似乎處於臨死的邊緣,只是抬手指了指前面密林深處,而任秋海沿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是下一秒鐘,老者頭一垂,
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死掉了。
任秋海雖然與這老者只是一面之交,但畢竟萍水相逢,無怨無仇,看著他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也是一時觸動許多,但許久之後,她抬起了頭,再次向著老人剛才指去的方向看去,可是依然沒有什麼發現,似乎前面依然是密林,根本沒有什麼存在,可是任秋海相信,老人一定是在告訴自己什麼的,於是就起身,把老人的屍體背在自己的肩頭上,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就在任秋海準備把老人屍體背上肩,向著老人剛才指向的方向走去時,一個聲音卻嚇了她一跳,不過,她馬上又驚喜起來,因為她聽出來人是孫成,看來孫成少爺已經恢復過來,自己出來了。
就是樂樂也驚喜地叫道:「大哥哥,你好了嗎?」
孫成一把從任秋海手裡接過了老人的屍體,扛在自己肩背上,說道:「我已經好了,而且現在的修為大有進步。這一次的傷勢是挺重的,可是恢復過來也是收穫不小,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任秋海也注意地打量著孫成,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幾乎感覺不到曾受過傷一樣,而且他的精神面目也是煥然一新,全身的修為也感覺到進步不少,只怕已經達到了命泉境三重的樣子,與任秋海的八重已經相差不遠了,這種進步完全堪稱神速,幾乎不敢想象,當然,這其中的原因,任秋海也是有猜測,自然與那三角靈蛇的魔核有關,那麼大的魔核就是任秋海也是第一次見,其中的鬥氣充沛到什麼程度是難以想象的,只怕凝結成鬥氣凝晶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孫成才會有如此神速的進步。
其實,看到孫成能有如此變化,任秋海也是心眼裡高興。她現在早已經把孫成少爺當成了自己人,共患難,共進退的同路人,如果孫成變強,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就可以面對強敵,而不是落荒而逃,如果現在兩人連手的話,一般修士還是可以一戰的,所以,她自然是高興的。
而孫成並不知道她的心裡變化,當下就背起老人屍體向著前面走去,可是就在孫成走出一步時,任秋海卻一眼掃過,馬上就在先前老人躺著的地方發現了一道光閃了一下眼,再注意看時,發現草叢裡有一個三寸長的管狀之物,一片墨黑,一頭處還系著一根紅繩,看起來是一個口哨之類的東西,當下就一步上前,一把撿在手裡。
任秋海當下就對著這個管狀之物打量起來,在草叢裡只是覺得墨黑沉積,似乎是金屬的,而現在拿在手中,置於眼前觀看,卻發現重量並不沉重,雖然依然一片墨黑,可卻黑中透著淡淡暗紅,似乎是長年在血液中浸泡,血液滲透進入的緣故,居然是骨質的,而且只有三寸長短,拇指粗細,中間是空心的,空心管狀的骨頭,至於是什麼動物的骨頭就不得而知了。
任秋海還看了看,那骨質里的黑中透紅的部分,最後確認就是在血液中浸泡過的緣故,可以感覺到,此東西的詭異之處。可是任秋海卻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翻來複去地看,也就是一個空心的管狀之物,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信息了。
任秋海看了許久,就是孫成也發現了異常,回頭來問道:「任姑娘,怎麼了?你怎麼不走啊?」
而任秋海對這個東西看得入迷,並沒有理睬孫成,下一秒鐘卻把它的一端放在小嘴裡輕輕一吹,這個小東西就發出一聲悠揚而婉轉的笛音,如同天籟之音一般,十分的悅耳動聽,而且還能感覺到,雖然只是輕輕地一吹,可是出來的聲音卻產生了強烈的震動之力,以任秋海為中心,成一個圈形,向著四周呈放射狀地向外擴散,就是草木就在這聲音的震動之力下微微地搖動起來,感覺到相當地強悍,如同一場大風刮過一般。
這一番變化,不要說是任秋海,就是孫成也是吃驚不小。他也感覺到,任秋海只是輕輕一吹,產生的震動也太大了,完全就如同大風刮過一般,如果全力一吹,可以感覺到應該會狂風暴雨一般強烈吧,甚至就是他在不經意間也會被颳走吧,這種情況自然令他十分意外吃驚了。
孫成放下了老人的屍體,快步來到任秋海這裡,看到她手中的小東西,當下就驚叫起來:「這是骨笛,難得一見的奇物啊!」
「骨笛?」任秋海也驚訝地叫了起來。
關於骨笛,任秋海也是聽說過的,就是用各種魔獸骨頭做成的笛子,別看是一隻骨頭笛子,可是卻在強大修為者的一番操作下,可以令其發出某種特殊的聲音,可以令某些物種聽令於此,完全可以操控一些物種為自己服務,甚至可以為操縱此笛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完成生死任務都不在話下,這實際上就是另一種降服物種的方式,而且此種方式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夠同時操縱大量的物種為自己服務,甚至可以成為一支勞動大軍,但這些物種都是些飛禽走獸,具有較強的攻擊性,可以說,完全就是一支軍隊無疑。
不過,任秋海還是聽說過,這種骨笛與眼下這個有些不同,聽說要比這支要長出許多,而且上面還有一排空眼,吹奏時與人類的笛子相似,可以在手指的配合下,吹奏出各種各樣的聲音,這樣才能操縱飛禽走獸各種行為,也就是說,這種操縱方式就是吹奏出各種不同的樂曲,令飛禽走獸做出各種動作,達到操縱者的目地。
可是眼下這支骨笛,不僅短小,也沒有那一排空眼,與傳說中的骨笛完全不對號,所以,雖然任秋海一開始也有些懷疑是骨笛,可是她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畢竟與傳說中的骨笛差距太大了,可是現在聽到孫成也如此說,她也感覺到奇怪,當下就問道:「孫少爺,這真是骨笛嗎?」
孫成十分肯定地說道:「肯定錯不了!這是一種特殊的骨笛,與傳統的有些不一樣,自然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只要把它浸泡在某種魔獸的血液里一段時間,就有可能操縱這種魔獸,為其服務,是另一種變向的降服,出來的效果非常好,可以說,就是一種神術一般!」
其實,傳統的骨笛也是很麻煩的,雖說能有效地操縱不同種類的飛禽走獸,但卻要在事先進入投入性的訓練,也就是平時就要對身邊的各種飛禽走獸進行摸索性的訓練,知道了什麼樣的飛禽走獸用什麼樣的樂曲才能令其聽命,只有平時有了準備,才可以隨時能用上,這樣也有一個弊端,就是耗時耗力較大,特別麻煩,而眼下的這支骨笛就不同了,只是把笛子放在某種飛禽走獸的血液里浸泡一段時間,只要血液滲透進入了骨笛里,吹奏起這支骨笛,就可以令這種飛禽走獸聽命於自己,是很方便的一種,但其中也有一個問題,就是在吹奏的過程中,甚至隨著時間的過去,骨笛里的血液越來越少,吹奏時出來的聲音里的血氣越來越少,無法達到命令的目的,只能再次重新浸泡后才能恢復,所以,雖然各有千秋,但也各有弊端,應該不同對待。
聽了孫成的道來,任秋海終於明白了這支骨笛的來歷與神奇,但她有些不明白,他們現在處於這片密林中,眼前這支骨笛對他們有什麼用呢?
孫成當下就是輕鬆一笑,說道:「任姑娘,你可能忘了,我們先前還收取了一批山鼠,一直放在乾坤袋裡沒有用處,本是準備著時間允許的情況下,想辦法把他們降服的,可是現在就不用了,只要把那隻山大鼠放些血出來,把這支骨笛放在裡面浸泡一些時間,我相信,這兩千隻山鼠就得聽我們的調遣,為我們服務,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就是一支不小的助力了。」
任秋海一聽,當下也是一喜,興奮地說道:「這樣就太好了,有了山大鼠這兩千隻山鼠,不要說是一般修士,就是嘯長天也是要忌憚我們了,最好除掉此人,他可是早晚要壞我們事情的。」
可是孫成卻說道:「別以為有了這兩千隻山鼠就可以對付嘯長天那種修為的人,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天境的修為,如果真要生死對戰起來,你我都沒有多少活下來的機率,這些山鼠也是如此,所以,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相信他現在對我們身上的秘密也是感覺到頭痛,所以,一直只是跟蹤不敢進犯,這倒是對我們有好處,說不定時間拖久了,情況就會發生變化了呢,到時間就算是一戰起來,勝算也就大了起來,最後的結果就不好說了。」
聽了孫成的話,任秋海也知道了自己可能是急功近利了,知道眼下還是以安撫為主,希望時間久了,也許對付嘯長天的事情就有希望了,所以,她也就轉口問向樂樂:「樂樂,那老東西現在在哪裡?」
樂樂雙掌合十了一會兒,說道:「還是保持著十里的距離,不敢接近太多,而那四人卻就在附近不遠處,我們現在應該留意這四人才是重的。」
孫成當下就問道:「什麼四人?」
於是,任秋海就把他被三角靈蛇甩飛出去后,凌鳳嬌四人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孫成在震驚之餘也是蹲下身來,打量著樂樂,可是並不見樂樂有什麼成長,似乎還只是個開脈境的小孩子,但他相信任秋海所說不會有假,元神境的修為可能是真的,竟然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人了,一時間也是興奮不已,就高興地問道:「樂樂,你的修為怎麼增長得這麼快啊?」
可是樂樂卻靦腆地一笑,一把抱住孫成的脖子,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吸收了白骨里的鬥氣后,我就變得全身力氣好大,似乎有種要飛天的感覺。」
孫成哈哈一笑,為樂樂的成長高興,可是卻無意中發現樂樂手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后脖頸處形成一股溫熱之氣,刺激了一下他的后脖頸,一時間感覺還是比較明顯的,當下就一把拿過樂樂的手掌,一看,在他的小手掌里有一塊心形的玉石,薄薄的一小塊,有一條紅繩掛著,似乎是個女子的飾物,而原本就是清澈透明的玉石,此時卻變得渾濁一片,沒有一點通透性,甚至還在玉石的中心部分有著不小的一塊冰晶,散發出一股溫熱之氣,似乎這塊玉石內蘊含著大量的天地能量一般,令人一時目瞪口呆,就是孫成也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麼道理。
不過,就在下一秒鐘,任秋海卻一把抓過了玉石,大叫了起來:「這是我姐姐的玉墜,怎麼會在這裡!」
不要說是任秋海,就是孫成也是吃驚不小,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這真是你姐姐的?」
任秋海肯定地說道:「絕對錯不了!只是原本清澈透明的,現在卻變得渾濁起來,但這條紅繩錯不了,還是我送給姐姐的,裡面還加入了一根銀絲,為了增加它的強度,我特意加入的!」
任秋海說著,還掰開那條細紅繩,露出其中的一根銀絲讓孫成看,確實如任秋海所說,這根銀絲雖然細小,但卻十分堅韌,孫成還用手指拉了拉,發現夠強的,似乎是人為特意加入進去的,增加紅繩強度的。
孫成兩人不敢相信地看向樂樂,樂樂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們的意思,忙解釋道:「我早就感覺到他的胸口處有東西,就在剛才你放下他時,我就去胸口處摸了摸,發現了這個玉墜,就取了下來。」
這時候,任秋海這才想起來,先前追蹤這老人時,樂樂老是說到老人身上有東西干擾他的感知力,只能看到腳下一雙鞋子,只是自己一時忘了此事,現在想來居然是這枚姐姐的玉墜起的作用,可是她是知道的,姐姐這枚玉墜是沒有這種功能的,而且一開始也不是這種渾濁的色彩,可見問題就出在這渾濁的色彩上吧。
想到這裡,任秋海也就特別注意起,很快就與孫成對視一眼,發現這種看似是渾濁色彩並不是玉墜的本色,而是似乎把玉墜從內掏空了,注入進去的物質,似乎是一種果漿之類的黏稠之物,而且還在玉墜的中心部位形成了冰晶般的實體,看起來,似乎原本玉墜里全是冰晶實體,可隨著時間的過去,已經揮發掉了一部分,令玉墜內有了空間,才令原本冰晶實體變成了果漿狀,當下就讓兩人驚叫起來:「原來是鬥氣凝晶!」
其實,現在兩人也明白了,這分明是某人把強大的鬥氣注入到了這枚玉墜里,令鬥氣濃度達到了一個極限,最後凝結成了冰晶一樣的實體,-讓這枚小小的玉墜成了一個存儲鬥氣的容器,不知道裡面有著多少鬥氣,竟然凝結成了實體,而又被這老人掛在胸口處,竟然能干擾一般修士的探測,就是樂樂這種天生感知力強大者就沒有辦法感知清楚,如果不是因它過於太小,只怕就是那雙腳下的鞋子部位也是會被覆蓋的,根本認不出他的真面目來。
知道了這一切,而孫成又有些頭痛起來。他是知道的,鬥氣就算是再強,也不會直接干擾探測的,相反只會讓對方更容易探測到的,也就是說,對方修為鬥氣越強大,只要不是有意隱藏,被對手探測感知到的機率就越大,可是現在這枚玉墜卻是恰恰相反,分明是增加了鬥氣,但卻隱藏得更深,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說,這玉墜里的鬥氣有古怪!
不要說是孫成,就是任秋海也看出來了,這裡面的鬥氣有古怪,而且她也是清楚的,這玉墜本來就是實心的,這種空心很可能就是後來有人做下的,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她是不能想象的,而且她還知道,這玉墜本身強度也是沒有多麼高,怎麼可能堅固得裝下如此大量的鬥氣而不爆體呢?還有,姐姐與這個老人是什麼關係,這枚玉墜如何到了他手裡的?
任秋海也知道,老人現在已經死了,要想弄明白,只有找到老人的住所才有可能明白一切,於是就對孫成說道:「我們現在不要在這裡猜測了,還是找到老人的住處,也許能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孫成也知道任秋海的話在理,也就沒有多耽誤,再次背上老人屍體,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