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什麼傳統？我允許了嗎？

「你不應該回來的，托瑞斯。」

一個佝僂禿頂的老豺狼人拄著手杖，慢慢走到霍格身邊，昏黃渾濁的雙眸緊緊盯著老托瑞斯。

「你已經不是大酋長了。」

「我是不是大酋長，不是你說了就算數的。」

老托瑞斯不屑地瞥了它一眼，轉頭望向霍格。

「小霍格，做酋長的滋味如何？」

「糟透了」，霍格咧咧嘴，笑容醜陋苦澀：「我完全管不好部落的事，食物越來越少。托瑞斯酋長，如果你想要重新進行酋長挑戰，我願意接受。」

老托瑞斯卻搖搖頭，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在你小的時候，就一次又一次告訴過你，做酋長可不能只會打打殺殺，必須學會用腦子，但你從來都聽不進去！」

「……」

霍格沉默著低下頭，沒有說話。

老薩克卻不能接受老托瑞斯重新上位，它重重地用手杖頓地，冷哼道：「不管怎麼樣，老托瑞斯，你已經在酋長挑戰中認輸了！按照我們豺狼人的傳統，你沒有再成為酋長的資格！」

「傳統？什麼傳統？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托瑞斯冷笑起來：「整個血爪部落中我活得時間最長，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狗屁傳統？」

「這個傳統是誰說的？我有允許過嗎！」

「你！」

一輩子都在侍奉神靈的老薩克，何曾見過這般無恥的詭辯？聞言，它直接氣得腦門充血，抬起手顫抖地指著老托瑞斯，不可置通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背叛傳統，你還是不是一個豺狼人！」

「豺狼人有個狗屁傳統！」

不知為何，老托瑞斯突然爆發了。他上前一步，抬手抓住老薩克的脖頸，暗黃色的眼眸死死盯著老薩克。

「按照你的狗屁傳統，我們豺狼人就該三五成群，像野狗一樣混跡在強大的怪物的身後，吃它們不要的骨頭和碎肉！」

「按照你的狗屁傳統，我們豺狼人就該三五成群，像野狗一樣被精靈矮人還有人類給碾死，扒了皮做袍子，抽了骨頭喂狗！」

「按照你的狗屁傳統，我們豺狼人就該三五成群，人多的團伙劫掠人少的團伙，把最瘦弱的豺狼人開膛破肚扔進鍋，像畜生一樣的活！」

「你他媽什麼時候見過，我遵循這些狗屎一樣的傳統！」

老薩克被老托瑞斯扼的透不過來氣，但它卻不肯服軟，也沒有使用神術，只凝視著老托瑞斯，拼盡全力聲嘶力竭地怒吼。

「自從偉大的耶諾古創造了豺狼人，我們就始終遵循著這樣的傳統！背叛傳統就是背叛偉大的耶諾古！」

「去他媽的背叛！你就是恨我曾經用大糞水救了你的命，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哪怕是快被掐死也面不改色的老薩克，聞言再也不能忍住心中的怒火，抬起手就掐住老托瑞斯的脖子。

「你還他媽的敢提！那毒蘑菇就是你騙我吃的！我特么一定要弄死你這狗日的！」

「呵呵，沒有那個致幻效果的毒蘑菇，就你這腦袋瓜還能成為牧師？建議你以後看見毒蘑菇就磕一個噢。」

「狗日的給我死！」

「你來啊！誰慫誰就是狗娘養的！」

兩個加起來快七十歲的老豺狼人扭打在一起，給霍格都看蒙了。直到發現還是老薩克更勝一籌，眼看就快把老托瑞斯掐死了，它才回過神，趕忙衝上去一手一個分開兩個老豺狼人。

「算了大祭司，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它不說話還好，這一勸，老祭司最後的理智也沒了，直接抄起純鐵的手杖就要給老托瑞斯開瓢。

霍格乾脆一把舉起老祭司，又苦笑著望向老托瑞斯：「托瑞斯酋長，您也少說兩句吧。」

老豺狼人咧開嘴，理了理被老薩克抓亂的皮毛，傲然開口：「沒問題，我可不和吃過屎的豺狼人一般見識。」

老祭司瞬間爆炸，拚命傾斜身體，試圖用手杖敲碎老托瑞斯的腦袋。

「我特么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啊！」

老祭司這個歲數，霍格都怕它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去見耶諾古。等等，老祭司信的神好像不是耶諾古，而是什麼殺戮之神厄瑞斯努？

整不明白的霍格還是儘力分開兩隻老豺狼人，省得一不小心真鬧出人命來。

等兩隻老豺狼人勉強冷靜下來，霍格也沒心情整什麼傳統了，反正血爪部落它拳頭最大，搶先開口道：「托瑞斯酋長，我發現自己並沒有帶領部落生存的能力。現在您回來了，您就是血爪部落唯一的大酋長！」

聞言，老托瑞斯略微驚訝地看了霍格一眼，又微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吧，其實老薩克說的傳統也有些道理。我都已經老得戰勝不了任何挑戰了，怎麼還能繼續當大酋長呢？」

霍格撓撓頭，有些疑惑。不是為了拿回酋長的位置，那你之前裝什麼嗶呢？

沒等它表明疑問，老薩克替它開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它的手掌青筋暴露，緊緊抓著手杖，眼神冰冷地注視老托瑞斯。

「傳統嗎，傳統。」

老托瑞斯哈哈大笑，「我們豺狼人最大的傳統不就當狗嗎？給耶諾古當狗，給五色龍當狗，給任何強大的生物當狗。」

「小子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它轉頭望著眾多茫然無措的豺狼人，提高音量。

「我在密林中流浪之時，遇到了偉大的巨龍，他願意收下我們豺狼人的忠誠！」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巨龍的狗了！」

這……

眾多的豺狼人面面相覷，巨龍，高高在上的巨龍，一口吐息就可以毀滅整個血爪部落的巨龍。如果真的有巨龍願意收下它們當狗，那好像也不錯？

就連大酋長霍格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好，以前不給巨龍當狗是沒有機會，等當上巨龍的狗之後，巨龍吃肉，它們也能多啃兩口骨頭吧？

但老薩克卻勃然大怒。

「你放屁！」

它死死瞪著老托瑞斯，舉起手杖，聲嘶力竭地怒吼：「托瑞斯！你告訴我！是誰他媽口口聲聲和我說豺狼人的傳統都是狗屎！」

「又是誰他媽口口聲聲說，要讓豺狼人不用給任何存在當狗，也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下！」

「告訴我！你他媽告訴我、這些話都是誰說的啊！」

「是我。」

老托瑞斯平靜地望著老祭司，輕聲回答。

「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