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能當雛龍的狗，就是最大榮幸啊
「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老薩克又急又氣，近乎哀求地望向老托瑞斯。
「托瑞斯，你在開玩笑的，對吧？」
老托瑞斯緩緩搖了搖頭，眼神古井無波。
「你知道的，老薩克，我從不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老薩克慘笑起來，「你和我說豺狼人的傳統都是狗屎，但是只有利用這坨狗屎，才能把不同部落的豺狼人粘到一起。好，我信你。結果呢！」
它怒視托瑞斯，拚命地喊。
「你他媽自己把這坨狗屎吃了下去！」
「你是不是瘋了！」
「也許吧」，老托瑞斯攤開手，自嘲一笑。
「如果不是瘋了，我怎麼會認為憑藉豺狼人的力量，就可以在密林中立足？」
「清理的時間就要到了」，它平靜地望著老薩克，「就算這次你利用霍格讓部落自然解體，精靈也放棄了清理我們這些四散的野狗。但是之後呢？」
「破碎的部落能不能再聚合？聚合後部落能度過下一次清理嗎？你什麼把握也沒有，根本就是蒙著眼睛抓魚！」
「不然又能怎麼樣！」
老薩克嘶聲反問：「給五色龍當狗就能活嗎？精靈也許對付不了五色龍，但一定能像碾死臭蟲一樣的碾死我們！」
「你錯了，老薩克」，老托瑞斯微微勾起嘴角，一字一頓道：「願意接受我們忠誠的巨龍，並不是五色龍。」
「什麼？」
老薩克徹底愣了，不是五色龍，那還能是金屬龍不成？這不是開玩笑嘛，金屬龍看見豺狼人不一口吐息噴死就是耶諾古保佑了，怎麼可能有金屬龍願意收豺狼人當狗呢？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對於老祭司的質疑，老托瑞斯卻只是微微一笑，仰頭望天，高舉雙手。
「偉大的巨龍啊，請您接受血爪部落的忠誠吧！」
音落，天空中卻久久沒有變化。
正當老祭司打算用神術，幫老托瑞斯治理一下精神創傷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黑點從天而降，在接近地面之時，豁然張開龍翼，傲然懸停在空中。
「巨龍、真的是巨龍啊！」
圍觀的豺狼人激動地議論紛紛，只不過，這個巨龍的體型是不是有點小？
老薩克怔怔地看著半空中黑鐵色雛龍，許久，才望向老托瑞斯，語氣一言難盡。
「這就是、你口中的巨龍？」
「有什麼問題嗎？」
老托瑞斯十分驕傲。
「特么你就是給巨龍當狗，也要找一隻強大一點的巨龍啊！」
老祭司壓低聲音，氣急敗壞地質問：「一隻雛龍就把你收買了？一隻雛龍要怎麼和精靈對抗！」
「雛龍怎麼了？」
老托瑞斯高聲道：「雛龍，能當雛龍的狗，就是最大的榮幸啊！」
接著他又壓低聲音，「知足吧，想給成年金屬龍當狗，我們也配？而且這可不是一隻雛龍，這是一隻金屬龍族的雛龍！」
「你敢攻擊金屬龍的雛龍嗎？」
這特么誰敢啊！
老薩克都想罵娘了，攻擊金屬龍的雛龍，是生怕挨不到金屬龍夫婦的混合雙打是吧？
等等，它好像明白老托瑞斯的意思了。
它不敢攻擊金屬龍族的雛龍，精靈到是不在乎，但他們也不會為了區區幾百個豺狼人，就攻擊金屬龍族的雛龍，和至少兩隻成年金屬龍對上。
犯不上，太虧了，就是把這幾百號豺狼人的骨頭都榨出油來，也不抵成年金屬龍一口吐息能造成的損失。
這樣一想，當狗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只不過……
兩隻毛髮花白的老豺狼人對視一眼，用眼神進行無形的交流。
『你在賭』
『不賭就是死，你賭不賭？』
『狗日的，你背叛了我們的理想！』
『活著才有夢想，死了就是爛泥。』
『也許吧，你總是對得』
『別犯傻』
無聲的交流到此為止，老祭司苦笑著搖了搖頭，理了理身上的長袍，越眾而出，遠遠離開豺狼人後，仰頭望著在空中飛舞的雛龍，高高舉起手杖。
「艾歐的子孫啊！厄瑞斯努的牧師絕不會向弱者屈服！向我們展示你的力量吧！」
黑鐵色的雛龍冷冷掃視地面，張開口，聲音冰冷宛如鋼鐵。
「愚蠢的凡物，你這是自尋死路。」
熾烈的能量在她口中凝聚，老祭司比了比雛龍飛行的高度，放心大膽地施展神術。
一道高速震動的音波極速向雛龍飛去，但才飛了一半距離，神術中的蘊含力量就悄然消散。
音波攻擊不到雛龍，但從天而降吐息直接轟到老祭司身上。與此同時，位於千米高空的德拉貢激發底火，高爆穿甲彈瞬息間穿過千米距離，穿透老祭司的血肉，轟然炸裂。
轟！
老祭司從胯骨到大半條腿都被炸碎，這還是因為子彈過穿的緣故。
緊接著奈薩莉奧的吐息又給它來了一套火焰電療，本想站著領死的老祭司終於支撐不住身體，手臂一晃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老祭司勉力睜著眼睛，但眼前能看到的只有重影，它乾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大笑著喃喃低語。
「這就是巨龍的力量嗎？真強啊……」
老托瑞斯短暫地閉了閉眼，之後它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邁開步子，緩緩走到老祭司身前。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老祭司微笑起來，張開口，話音卻越來越低。
「你是對的，老托瑞斯，我們豺狼人，真的好弱小啊……」
老托瑞斯默默地看著它，不言不語。
老薩克卻在用盡最後力氣，喃喃低語道：「狗日的老托瑞斯，你可以一定要賭贏啊！我會在無底深淵看著你的，你要是輸了，我一定把你的靈魂撕了喂地獄犬！」
老托瑞斯深吸一口氣，打趣道：「你不是信殺戮之神嗎？不去混沌海了？」
「我信他個屁！」
老薩克哈哈慘笑：「我特么一輩子都沒殺戮過智慧生命，神術都是靠嫉恨精靈維持的，去混沌海乾嘛？領神罰嗎？還是耶諾古好啊……哈哈哈哇」
它張口吐出一大口血，胸膛起伏越來越弱，很快，它的呼吸就停止了。
老托瑞斯抹了把臉，轉頭望向一片沉默的豺狼人們，聲嘶力竭地吼。
「都看見了吧！」
「這就是與偉大巨龍為敵的下場！」
「就算是殺戮之神的牧師，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