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人為財～

『倉啷～』

「我日～瓜娃子敢調侃我，看劍——」

「哈哈～候師兄接豬……」

餘人彥幾人的調侃嬉笑聲遠遠的傳來。

候人英一看到他們『輕鬆愜意』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拔劍就飛竄了過去。

『唰唰……』

清風拂面落葉紛飛，劍刃在稀疏的陽光下閃爍不定。

霎那間，候人英怒目圓瞪的沖入人群，雙臂一展招式大開大合，頓時血肉橫飛、肝腦塗地。

只見洪人雄幾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提著的獵物，片刻便被切好了。

……

『吱吱……』

午後的陽光灼烤著大地。

崎嶇的林間小道上，蟬聲陣陣此起彼伏，冉冉升起的滾滾熱浪肉眼清晰可見。

馬匹疾馳帶來的不是涼風，是猶如烘爐一般的體溫。

余滄海一臉煩悶的勒住韁繩，用袖口擦了把汗，正要找個清涼處歇息片刻。

忽然遠遠的看到綠意盎然的青城山，冒出了滾滾濃煙。

心頭一驚一乍：『不是飯點，不好！莫非有人襲擊我青城劍派？』

「駕～」顧不到休息，快馬加鞭。

「咴咴～」

——『嘩啦啦～』

望山跑死馬、馬力有窮時。

張沛踩著樹梢飛速趕到門派時，早已累的氣喘如牛、汗如雨下，頭髮和衣服粘連在身上，豆大的汗水從發梢、衣襟『啪啪』的落下。

悄悄的查明『敵情』，頓時氣的直呼：

好傢夥，好傢夥！

這幫龜兒子不練功，居然在這裡搶烤肉……

雖說貪玩是孩子們的天性，但你們這天性釋放的也太徹底了。

只見眾弟子們三五成群的搶奪著烤肉，手快有手慢無。

候人英和洪人雄倆人，更是同時抓住一條鹿腿，彼此拚命推著對方腦袋，使勁把烤肉往嘴邊送。

「洪師弟……哥辛苦生火，這腿應該給我……」說著張大了嘴，淌著口水咬去。

「我還是個孩子，需要進補……師兄你應該讓給我……」洪人雄一邊奮力將其推開，一邊將肉拉向自己，也張大了嘴。

「誰還不是個孩子……」

「師兄加油……」旁邊還看熱鬧起鬨的。

忽然一道矮小的殘影閃過，倆人手頭一空，烤肉不見了。

緊接著『嘭嘭嘭……』幾聲敲擊傳來。

「啊～誰搶我的肉……」

「啊～誰敢打我……」

「誰打老……師傅！」

「師傅回來了？」

「都讓開，別擋我看師傅……」

誰呀這是，說師傅矮……×？？

「……老子讓你們幾個照顧好師弟們，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張沛聞言默默的跳到樹枝上，居高臨下，拿鹿腿指著他們怒吼，只是他矮小的樣子毫無威嚴。

「呵呵～是啊師傅，你看師弟們都長胖了。」羅人傑嬉皮笑臉的捏了捏，某位師弟的小胖臉。

「你看，原本一群六塊腹肌（骨瘦如柴）的小屁孩，現在變成一群小胖墩了，照顧的多好啊。」

「還敢犟嘴……」

張沛黝黑的臉色霎那間更黑了，怒目圓瞪，頭髮根根倒豎，提劍就向他們腦袋敲去。

『嘭嘭……』

「啊、啊～我錯了……」

「啊……饒命師傅……」

「不關我的事……啊……」

張沛宛若鬼魅的身影，

圍著『英雄豪傑、智達才騏、人彥』一陣旋轉，劍鞘翻飛招招落在他們腦袋上。

片刻不到，九個紫中帶紅、腫如豬頭的腦袋，暈倒在地上。

「你們幾個還不去練劍，也想被老子親自指導嗎？」

『嘩啦啦……』

這群小屁孩被嚇得肝顫，一句話不敢說，乖乖的在一旁練劍。

「還死在地上幹什麼？讓老子扶你們起來嗎？」

「呵呵～師傅（爹）我們錯了。」幾人麻利兒乖乖的起來，殷勤的給師傅搬凳子、端茶遞水、捏肩、捶腿、扇風。

「哼～以後任何弟子再犯錯，為師都先處罰你們幾個，讓你們管教不嚴。」

「呵呵～師傅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是不是沒找到辟邪劍譜啊？」候人英一臉好奇。

「哼～混賬東西，窺視他人家傳絕學，豈是我輩俠義之人所為，罰你抄門規百遍以示告誡，以免你將來墜入魔道。」

張沛臉色一肅，義正言辭的一頓呵斥。

候人英幾人臉色也跟著一變，慌忙運轉初學詐練的輕功，在周圍一陣尋找。

「老子正批評你們呢，你們幾個瓜娃子亂找什麼呢？」余滄海納悶的問道。

「師傅，有丐幫弟子偷窺啊？」羅人傑反問。

「沒有啊。」

「切～那您老人家擱這兒裝什麼裝？」餘人彥幾人頓時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懶洋洋的坐了下來。

「胡說八道，誰裝了！老子一直以行俠仗義為己任，鋤強扶弱更是我青城劍派的行事準則。」

「呵呵～得了吧師傅，別人不知道，我們還能不知道嗎。您老人家這幾年辦的事兒，屬實和行俠仗義不沾邊。」候人英擺擺手。

「就是，大俠愛乾的事兒您一樣沒幹，大俠不幹的活兒您全乾了……」洪人雄一攤手。

張沛跳到石凳上，聲情並茂的誠懇道：

「那是以前，為師現在幡然悔悟了。

這次為師外出遊歷，見海外倭寇肆虐沿海地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沿岸百姓血流漂杵、苦不堪言。

我等身為俠義中人，堂堂九尺男兒，豈能對民族危難視而不見，任倭寇橫行無忌……」

「九尺？呵呵～師傅吹過頭了，您只有四尺……啊～」候人英調笑。

『嘭嘭～』

「龜兒子領會精神！為師決定從此刻開始，我青城劍派以祛除倭寇、捍衛民族大義為己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們明白了嗎？」

張沛一臉正氣的俯瞰他們，用劍鞘輕輕拍打著左手心。

「倭寇？師傅，天下的綠林好漢多了去了，殺那些倭寇幹嘛？」

洪人雄對剿匪興緻缺缺，同時心頭又有一點好奇——師傅不是剛正不阿之人，平常川蜀兩地的山寨、匪窩前來送孝敬，尋求關照，師傅都照單全收，今天怎麼突然想殺倭寇了？

餘人彥幾人也茫然的互相看看，眼神暗自交流一番。

方人智：『師傅這是受刺激了吧？』

黎人才：『我看像，前後反差太大了。』

『哈哈～我爹不行了，以後青城劍派我說了算，知道嗎。』

賈人達：『一邊玩去，看師傅的架勢，你死了他都死不了。誰去探探口風。』

「師傅，您說實話，辟邪劍譜拿到了嗎？」候人英這話一出，其他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拿到了……」張沛還沒說完，就被徒弟打斷了。

『啪～』

彭人騏右手錘了一下左手心，恍然大悟道：「哈哈～我就說嘛，師傅怎麼突然不窺視林家絕學了呢？原來是已經拿到辟邪劍譜。」

「拿到辟邪劍譜了！」連旁邊練劍的眾弟子，都一個個神采飛揚的反覆詢問。

「那這個祛除倭寇，是師傅用來轉移江湖視線的口號？」候人英百思不得其解，納悶的詢問。

「這不是口號，為師真打算聯合正道祛除倭寇，可惜他們不同意。」張沛俯視著遠方、面露悲痛、惋惜。

「為什麼呀師傅？」於人豪詫異。

「行俠仗義，替天……」

羅人傑嫌棄的揮揮手：「別裝了師傅，我們想聽實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師傅這些年來『偷襲暗殺』的壯舉不在少數，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改過自新？』

『在說說此時江湖上的風氣——』

『莫說師傅這樣的壞人，就是名滿天下的大俠，也會刻意避開倭寇肆虐的區域。』

『師傅如此行事，必有深意。』

張沛雖然不會讀心術，但是看到徒弟們認同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沒憋什麼好心思。

畢竟原身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故有印象之下，徒弟們這樣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這樣也好，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宣傳祛除倭寇的『好處』呢。

正好藉助徒弟們的悠悠之口，把『好處』說出去。

我可不信這麼多徒弟裡面，沒有其它門派的姦細。

「你小子猜對了，這事兒確實有秘密，你們都是為師拉扯大的孩子，為師發自肺腑的信任你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

為師從古籍中查到一條消息，倭寇國有一座青城山這麼大的銀礦——月見山。

每年出產近千萬兩白銀，挖幾百年也挖不完。」

「我日～銀礦……」

「一千萬兩！那是多大一堆啊……」

「嗡嗡……」

在這個普通人年收入二兩銀子的時代，千兩就是一個人一輩子遙不可及的夢想。

千萬兩那是個什麼概念？！

一群小屁孩顧不上練劍了，全都圍了過來，那冒光的熱切眼神都快把張沛融化了。

「師傅，這是真的嗎？」

「師傅，銀礦真的存在嗎……」

「師傅……」

張沛神色嚴肅的脫掉了上衣，展示了一下尚未完全癒合的刀傷。

那小小的軀體上，三道縱橫交錯猙獰恐怖的刀傷，每一道險些將人劈成兩半，可見交手時多麼驚心動魄。

「啊～師傅（爹）這是……」

一聲聲驚呼傳來。

張沛擺擺手，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

「這是為師打探銀礦消息時，被倭寇高手砍出的傷痕。雖然歷經生死，但是證實了銀礦的消息是真的。

月見山銀礦在倭國並不是秘密，任何倭寇高手都知道。只要你們佔據了這座銀礦，在海外建國稱帝都不是問題。

為師想要這座銀礦，就要先祛除倭寇，反攻倭國，而倭寇之中也有一流高手。

你們之中要是誰能在十年內，成為一流高手，待到佔據銀礦后，許你一份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