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米鄉(二)
公孫無歸望著落荒而逃的郭芙園輕笑一聲,緩緩走出房間。
「嚯,這村子還蠻好看的。」
他放眼望去,那一座座木頭房子被一條水渠似一條分界線隔絕開來,它們整齊劃一得排列成兩排,二條彎彎曲曲向前沿伸著的狹窄小路,生長著眾多的野花。
那條水渠里的水很清澈,可以清楚的看到底部,那成群的小魚小蝦在遊動著。
眾多小孩在水中玩耍,看著他的到來,開心的抓出桶里的魚,分享著快樂。
「四哥,快來看我今天抓到一隻大魚。」
「你這算什麼大魚,頂多算小魚苗。」
……
「看來我這個人是存在的,可我又是在扮演什麼角色呢。」公孫無歸脫下鞋子,踩進水中,向那遊動的魚兒抓去。
撲通,受驚的魚兒快速的遊走,唯有他那空無一物的手浸泡在水中,小孩們的鬨笑聲傳來。
「四哥,你不行啊」
「是啊,年紀大了,我剛來到這裡時,你還是個小娃娃呢,時間過得真快啊,現在你是一個大娃娃了。」
公孫無歸直起身來,手指向那年齡最大的小孩。
小孩愣了一會,不服氣的頂了一句,「我都十五,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小孩了。」
「哎呀,都這麼大了嗎,現在都成小夥子嘍,我都想不起剛見你時,你多大年紀了,好像是七歲吧?」
「四哥,你今天怎麼了,古古怪怪的,明明是五歲。」
「年紀大了蠻,記不清事嘍,你們玩,我去走走。」
公孫無歸走了一會,看見郭芙園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朵野花,口中似在說什麼,可憐的花朵被他拈去外衣,他的腳下已鋪滿了花瓣,它們就這般躺在冰冷地上,這時微風吹起,花瓣隨風飄舞起來。
公孫無歸走過去拍了拍郭芙園的肩膀,他似賭氣一般,扭過了頭。「哼。」
「別生氣了,我騙你的,我搶你媳婦幹啥。
「真的嗎?」
郭芙園扔掉手中那隻剩三瓣花瓣的花朵,激動的抓著公孫無歸的肩膀。
「你咋這麼喜歡抓肩膀呢,給我放開。」公孫無歸笑容在這時凝固了下來,下意識的想掙脫,可那雙力大如牛的手讓他顯得很呆。
郭芙園似是發覺到公孫無歸的不喜,急忙縮回了手,用手摸了摸鼻子,這時一個背著竹簍,穿著一件藍綠色碎花裙的大媽神色焦急的吆喝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郭芙園聽見大媽的聲音,手好像沒處安放般,四處摸索著,只見他的笑容十分僵硬,那腳似有千斤一般沉重,緩慢的走向大媽。
「軒大媽你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忙啊。」
軒大媽面對孰芙園靠近,像是看到深坑一般往旁邊一避,然後徑直走向公孫無歸。
「四小哥,我家小紅又不見了,麻煩你幫忙找找。」
「軒大媽,別著急,先跟我說說在哪走丟的。」公孫無歸的肚子在這時開始了抗議,他尷尬的說著。
軒大媽捂嘴笑了起來。「剛好我家要吃飯了,要不先吃完飯,再去找吧。」
「那就多謝軒大媽的好意了,你走什麼,沒聽見請我們吃飯嗎。」
公孫無歸扯住那要走的郭芙園,示意軒大媽先走,在軒大媽轉身之際,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絲厭惡。
「嗯,又停止了嗎,有趣啊。」
公孫無歸緊鎖著眉頭,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觀察起軒大媽的表情。
「如果他喜歡的是她家姑娘,那最多是嫌棄,怎麼會厭惡呢。」
「她雖著急,可丟了姑娘,哪還有心思請人吃飯,反而更像是丟了寵物。」
……
「這根本連不起來啊。」
公孫無歸來回走動著,突然他煩躁的抓起了頭髮,在不經意間撇了一眼孰芙園。
「啊,真舒坦。」
公孫無歸的嘴角在此時開始上揚,他反覆的握拳又迅速鬆開,緩緩走向郭芙園,一巴掌揮出。
「接下來,該去村子里找找線索了。」
公孫無歸在這村子里走走停停,似在欣賞景色一般。
「這村子真奇怪,房門各處貼著符文,像是在鎮壓什麼,可為什麼修建的房屋又排列成*形?卻又挖一條溪流去隔開,哎,想不通啊。」
他繼續走著,一棵粗大的老槐樹擋在路前,它的樹冠似乎被雷劈過,分裂成二半,一半枯死垂落在地,一半葉繁枝茂,枝上那翠綠的葉子上點綴著血紅的花。
「這不科學啊,怎麼是紅花呢。」
公孫無歸伸出手向槐樹摸去。-
「嗯?下雨了?」
一雙腐爛流著液體的手,從槐樹中冒出,公孫無歸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它的一隻手抓住了手腕,另一隻用尖尖的指甲划向他的手背。
公孫無歸捏著鼻子說道:「真臭,你取血是為了出來吧,這方法你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出來。」
那雙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它鬆開公孫無歸的手。
「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出來呢。」
「你想殺我輕而易舉,可你卻不殺我,只取血,不是為了出來,難道是逗我玩?」
公孫無歸望著那留有液體的手腕,一臉的嫌棄,他伸出那手向槐樹蹭去,待那液體蹭掉,他蹲下身來,把手伸入那有積水的地面,手腕處揉搓了一遍又一遍。
「你想出來,我可以幫你,但你能給我什麼。」
「呵,很聰明么,可惜啊,它們醒了。」
那槐樹中湧出數不清的手臂,向公孫無歸抓來,他想跑,可那陰冷寒氣瀰漫了全身,讓他的四肢僵硬到不聽使喚。
當那些手臂快要接近他時,他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的聲響,那些手臂顫抖著,快速縮回槐樹中,那一眨一眨似眼睛的紅花,也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害怕什麼。
「還有更恐怖的東西嗎,這村子到底在搞什麼?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這裡是村東,如果村西也有一棵槐樹,那我的猜想,就慢慢成形了。」
蹲在地上的公孫無歸艱難的站起身,在甩了甩腿后,他一瘸一拐的向西面走去。
「哎呀,腳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