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米鄉(三)
「呵,還真有一棵。」
公孫無歸站在一棵潰爛成兩半的槐樹底下,這槐樹就好像隨便被人一撕,就會分成兩半倒在地上,在這樣的情況下,它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枝繁葉茂的開著白花。
在它的旁邊,有一個泛著深藍色的深潭,公孫無歸撿起一塊石頭向那潭中扔去,石頭直線下落,水面的波紋緩慢的擴大,許久也未聽見響聲。
公孫無歸坐在石頭上,望著那整齊擺放的石塊。
「呵,真是一個扔屍的好地方。」
「小四,你來這,是來看你的房子嗎?」
一道陰冷又嘶啞的蒼老聲音在公孫無歸的身後響起。
「你走路不發出聲音的嗎?」
坐在石頭上的公孫無歸聽見那聲音,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雙手緊握成拳,一會的功夫,他鬆開手,表情平淡的轉過頭。
一名駝背的老人,只見他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放在背後,他那堆滿皺紋的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慢慢向水潭走去,當他來到水潭邊,持著拐杖指向水潭,一塊很小的石頭被他踢落到水裡。
「你應該知道,我們請你來是幹什麼的,再不行動,我們會讓你和他們一樣。」
公孫無歸打著哈欠抬起了腳,整個人側卧在石頭上。「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我只好來這等你嘍,說真的你們不管管那些東西嗎?為了見你一面,可嚇壞我了。」
公孫無歸望著老人那微笑著的面孔開始下沉,那雙盯著他的眼睛,讓他知道如果再不知趣的話,那隻會鬧得不開心。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就差一把刀了,這事應該不需要我做了吧。」
老人敲擊著拐杖向公孫無歸走去。「嗯,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公孫無歸聞言從石塊上爬起,揮了揮手,轉身想離開,忽然身體劇痛,他低頭看去,一尖刺出現在他的胸口,他的眼神在這時變得極為冰冷,咬著牙道:「呵,真狠。」
「抱歉了,村中從沒活人走出去過呢。」
迷濛間看見黑暗中走出兩大漢,他們手拿一根麻繩。
……
「哦,死了就重啟嗎?還真不愧是新手任務呢,可真安全。」
公孫無歸從大白的身上跳下,他走到門前,伸出了手,門也在這時響起。
「認識一下,我叫公孫無歸。」
郭芙園明顯是被嚇了一跳,他愣了一會後,伸出手握了上去。
「郭芙園,公孫兄弟你從那來啊。」
公孫無歸溫柔的笑著,抽出手,指著自己說道:「我啊,我是一個旅行者,哪裡好玩就去哪,聽聞你們源米鄉水甜景美就來這了,帶我去看看你們村子唄。」
郭芙園聽見有人讚美他的村子,嘴角露出一抹笑,神彩奕奕的說著。「公孫兄弟,你來我們這可真就來對了,村子人都待人十分和善。」
公孫無歸在郭芙園轉身後,他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苦笑。「嗯,感受到了。」
公孫無歸跟隨郭芙園走出了房間,他望著那應有一條水渠的地方此時卻是一條平坦大道,他露出了,瞭然的神情。「聽說你們這,還有百年的槐樹,這可是十分罕見的。」
「看來公孫兄弟來此,是做足了功課的呀。」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村東,一棵粗大的槐樹生長在正中央,掛滿了黑綠色的葉子,公孫無歸圍繞著槐樹轉著圈,在轉了幾圈后,感嘆道:「真大啊,村子里只有這一棵嗎。
」
郭芙園聽到詢問,下意識說道:「村西還有一棵。」
公孫無歸的眼神似在發著光一般,充滿了期待。「哦,還有一棵啊,那帶我去看看唄。」
郭芙園在這時一臉為難的說著:「不是不帶你去,村長說過,那地方沒他的允許,誰也不能去那裡的。」
公孫無歸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也是,來這麼久了,還沒去拜訪村長,這是很大的不禮貌,麻煩這位兄弟帶我去見見村長吧。」
公孫無歸跟隨郭芙園的腳步走著,忽然就好像來了興緻一般,說道:「我從小就對奇奇怪怪的事感興趣,請問村子里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奇怪的事?老春頭家中每到夜晚就會出現怪叫,可他家早就沒人了。」那正在走著的郭芙園停了下來,似乎在想問題,在愣了一會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哦,那他家的人去哪了?」公孫無歸似乎對這個八卦,十分感興趣,眼神里儘是興奮。
郭芙園聽到詢問有些哽咽的說道:「老春頭是單身漢,-他去世后,他家也就沒人住了。」
「哦,那可真奇怪,還有其他的嗎?」
「村中心的水井,每到月圓之夜時井水就會變紅,似血一般。」
公孫無歸似乎是被郭芙園的所說吸引,配合的詢問著:「一年一次嗎?」
郭芙園在這時轉過身來,只見他面臉色凝重的說著:「不,是一年連續三天,當月圓之夜時,第一天只是水井變紅,不會發生什麼。」
「可第二天恐怖的事就會降臨,月亮會開始變紅,颳起讓人遍體生寒的風,水井中也會響起刺耳又怪異的吼叫。」郭芙園的聲音在此時發生了變化,他的喉嚨在這時動了動,似乎在吞咽口水。
「最恐怖的是第三天,那血紅色的月亮會忽然消失不見,村中會陷入黑暗,不見任何光亮,就算點起火把,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天空中會下起血雨。」正說著,郭芙園的身體便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血雨一旦接觸皮膚就會像是有生命一般,往身體里鑽。」
公孫無歸停下了腳步,在路邊摘了朵野花,繼續詢問著:「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郭芙園一臉后怕的說著:「當時沒把村中老人的話當回事,跑出去玩耍,還好那天穿上了蓑衣,但依舊是接觸到一滴血雨。」
公孫無歸把野花放入口袋中,不解的問道:「一滴?那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吧。」
「你可別小瞧了這一滴血雨,在它鑽進身體后,我清晰的感受到,它在同化我的血液,同時感覺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