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命運滾滾向前然後掉下去
褪色者對於羅傑爾的心態其實挺複雜的。
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放著這麼個人不管,但褪色者現在真的不想摻和進黑刀之夜這一交界地百年懸案了。
因為摻和進去也沒啥用,咒死條超猛的,一不小心又要重開的。
褪色者現在看到侯王禮拜堂殘破的天花板就頭疼噁心。
於是在葛托克和羅傑爾複雜的神情下穿著流刑士兵服裝的褪色者開始了拔草,草上的細小花蕊是單數他就回寧姆格福艾雷教堂養老,是雙數他就去撈羅傑爾一把。
羅傑爾很幸運,是雙數。
不知羅傑爾知道自己的命運軌跡是由一支小花決定該作何感想,但羅傑爾不知道是這麼回事,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流刑士兵腦子似乎並不是很靈光的樣子,看到褪色者竟沒有直接出手。
羅傑爾抽出刺劍,決定先起手一個輝劍圓陣,葛托克看著快打起來了就直接跑去房間外的不知名角落避難了。
散發著藍瑩瑩光芒的魔法質輝劍在魔法劍士身後展開,隨後掀起凌厲的風聲朝著褪色者疾速飛射而來。
褪色者想都沒想就抽出了藏在身後暗紅圍巾下的學院輝石杖給他來了個托普斯立場。
輝劍馬上被淡綠色的立場撥開,轟到了褪色者旁邊的牆上。
隨著一聲悶響,那道頗有年代感的牆碎成齏粉,而羅傑爾看著褪色者手中的學院輝石杖神情開始變得難得嚴肅起來。
「你是學院的人?學院的人怎麼在這裡?」
褪色者拉下了暗紅風帽,想了想措辭。
「從某種意義上我確實是學院的人,但交界地很大有秘密的人不少。唯一能夠確認的是現在我對你並沒有惡意,且我也是褪色者。」
「那你穿的這身衣物……?」
「一次成功潛行的紀念。」
褪色者信誓旦旦,羅傑爾打量著對方身上布滿傷痕的鎧甲勉強相信了他。
「你呢,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褪色者明知故問。
羅傑爾說:「我來尋找一件物品。」
褪色者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對方的話語,然後直接單刀直入。
「嗯好,那我和你一同去吧。褪色者在交界地應該互相幫助,看你的樣子你也曾經在卡利亞待過,這就更巧了。」
羅傑爾:我怎麼感覺你說得那麼牽強呢。
……
天資過人,向來一派從容的魔法劍士很少有綳不住的時候,眼前這個奇怪的同胞雖然對他沒有惡意但他仍然對對方之前使用的那種輕鬆撥開他魔法的淡綠色立場耿耿於懷,因為這意味著他失去了魔法的優勢,很容易受制於人。
這一點在對方一路用屍山血海清場最終推開升降梯旁房間內的另一扇門時感覺尤為強烈。
那把赤紅的太刀已經飲了太多鮮血。
羅傑爾瞄了一眼在來時門口堵著的惡兆之子屍體和那具龐大屍體泄露的血與內臟,再看向廣場上一堆橫七豎八的流刑士兵屍體,仍然為褪色者狠辣出手而暗自心驚,繼而懷疑起褪色者幫助自己的目的。
「……你要不要去嘗試一下挑戰城主,城主很近的。」就再走幾步路再撅個山妖的事情。
彼時褪色者用旁邊屍體的衣物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那雙因殺戮太多變得毫無感情的灰色眼睛看向了羅傑爾,讓也經歷過戰場的年輕魔法劍士有一種被什麼恐怖存在盯上的感覺——但這近乎是錯覺,因為那雙灰色眼睛在看向他時又有了些許情感,
但最容易看出來的是疲憊。
這時他便又像一個人了。
有些疲憊的褪色者搖了搖頭,順道甩掉了卡在發縫裡面的血肉骨頭渣子,捏碎了治療傷勢的苔葯就往肩上可怖的傷痕上摸,-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粗暴的手法會帶來肉體上的痛苦。
「別吧,拿大盧恩沒有意思,不如給那個百智爵士的義女,那個來自蠻荒地的女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正統來著。」
「葛孚雷的血脈後裔?」
「別吧,人家又不是老葛家的。」
收刀歸鞘,把屍山血海插在石板的裂縫中,褪色者坐在史東薇爾斷掉的橫樑邊上恢復體力,順道掏出懷裡的羅亞果實和火星蝶開始烤制起棉花來。
其實他一開始的想法是從升降梯旁房間外的斷崖那邊直接跳到史東薇爾地底的,但那樣的話他會斷腿,再者他旁邊還有一個血肉之軀的羅傑爾。
褪色者可以強撐著斷腿cos一把白金之子用弓箭清掉下面以啃食屍體為生的老鼠群,,身體的自我修復機制開始之後他又會恢復行動能力,但羅傑爾恐怕真的就半身不遂了。
對羅傑爾而言,半身不遂地躺在圓桌廳堂的露台上也算是一種命運的重合了。
羅傑爾不知道這些事,所以在褪色者用火星蝶烤制棉花的時候他就坐在褪色者旁邊,在思慮再三后還是詢問起了那個他惦記已久的淡綠色魔法。
聽到羅傑爾語氣較為激動地說那個魔法具有開創性且有著改變一個時代的潛質時,褪色者那張漂亮得好像女子的臉龐露出了一種有榮與焉的笑容。
但比起向羅傑爾直接交代出托普斯的存在,其實在以往輪迴里已經做過類似事情的褪色者並不覺得這樣做會給誰帶來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