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品茶論時局(三)
直到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兵將們等待知府衙門那邊的消息,卻遲遲不見人影。一個個翹首以盼,焦急不安。
就連簡懷王朱由學、軍師李明,此時也顯得急躁、擔心和憂慮。
軍師李明向院門口望了一會,向朱由學提出:「元帥,張啟明率領一千人馬去知府衙門,不知他們是否受阻?」
「本帥認為,我們的一千人馬,對付一百多名衙役,十倍於他們的力量,他們的人馬敢硬拼,連填餡都不夠。」簡懷王朱由學十分自信說。
「元帥,凡事要慎重起見,在任何的場合下,不能過高估計自己的實力。」軍師李明分析道,「俗話說:『山外有山比山高,人外有人比人能。』如果知府司馬標發現敵情后,攜同眾衙役齊心協力,死守衙門,張啟明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有院牆阻隔,一時半會難以攻進去,所以耽擱到現在,遲遲不見消息。」
「軍師分析得不無道理,一人把關,萬將莫開,就是這個道理。」簡懷王朱由學思忖一會,作出決定,「這樣吧!派兩名探馬去知府衙門打探一下。如果張啟明他們進攻受阻,可以給他們調派兵力。」
「嗯,這樣最好。」軍師李明喚過兩名探馬,吩咐道,「張啟明帶領一千人馬進攻知府衙門,遲遲不見消息,元帥心中甚急。你們騎馬去衙門打探一下,如情況緊急,迅速返回,我們好布置人馬前去增援。」
「好的,我們立即動身。」兩名探馬應了一聲,牽過兩匹戰馬,翻身而上,抖動韁繩,策馬而去。
接下來,簡懷王朱由學與軍師李明,一邊商議軍情、一邊等待探馬消息。
太陽越升越高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半個時辰。
正值朱由學、李明等得焦急之時,卻見兩名探馬匆匆而來。當他們距離隊伍前幾丈遠,說聲:「吁!」、「吁!」,勒住戰馬,翻身而下,信步來到朱由學跟前,打個千:「啟稟元帥,我們回來了。」
「嗯,你們打探的結果如何?」沒等探馬開口,簡懷王朱由學迫不及待問。
「回元帥話,一切順利。」其中一名探馬笑微微答道。
「哦!如何順利?講明白點。」簡懷王朱由學為之一振。
「元帥,情況是這樣的。」另一名探馬接過話茬,「張將軍他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沒傷一兵一卒,已全部收降了知府司馬標、師爺竇余、羅班頭和眾衙役。就連獄吏、獄卒和其他閑雜人員,也都接受投降。」
「他們現在還在衙門內嗎?」軍師李明接著問。
「他們已隨張將軍以及隊伍,向知府衙門而來。」一名探馬如實回答,「當我們到知府衙門前半里左右,與張將軍他們撞個正著。我們問明情況后,張將軍讓我們先行一步,回來彙報消息。」
「好呀!張將軍好樣的,辦事得力,不負本帥希望。賽羅通名號,用得恰如其分,合情合理。」簡懷王朱由學誇獎著,對軍師李明說,「軍師,最後一座堡壘被輕而易舉拿下,則說明寶應府大局已定。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們沒傷一兵一卒,就定了全局,可喜可賀啊!」
「是啊!這次奪城勝利,一來是大明江山洪福齊天,二來是元帥有運籌帷幄之術,決戰千里之能;三來與趙樹楓、陶凱真心出力分不開。可以說,奪取寶應府,趙樹楓、陶凱立了首功。」
「軍師說得對,他倆功不可沒,應予以重獎。」簡懷王朱由學十分得意的樣子,欣然道,「其次,要數到張勁、孫大彪的功勞,再者,就是賽羅通張啟明了,等到評功論賞時,你要一一記下他們的功勞。」
「那是當然,有功必賞,才能調動兵將殺敵積極性。」軍師李明附和道,隨即提出,「元帥,對於寶應知府司馬標,我們應敬為上賓,應列隊迎接才是。」
「既然這樣,我們列隊迎接吧!」簡懷王朱由學命令一名號兵,「給本帥吹號子,集合隊伍。」
「屬下遵令!」號兵聽到令下,取下掛在腰間的牛角號,將牛角尖端堵在嘴邊,「篤篤篤」吹奏起來。
兵將們聽到集合號聲,迅速按部就班,各認自己的主將,列好隊形。一眼望去,黑壓壓一大片,旗幟鮮明,遮天蔽日,刀槍如林。兵將們精神煥發,好不威風。
各隊的主將,站在隊列前,等待元帥發號施令。
時間不大,簡懷王朱由學、軍師李明,在幾名隨從的陪同下,向隊伍前走過來。而主將們見此,不約而同從各個隊列前迎上來。
陰陽眼張勁拱一下手,彬彬有禮:「元帥,軍師,現在集合隊伍,準備出發往哪裡?」
「士兵們留在這裡,將領們隨本帥和軍師一起去院門外,迎接寶府知府司馬標。」簡懷王朱由學揮一下手,「我們一起到院門外去。」
說著,率先拽開腳步,向院冂口而去。
軍師李明、五虎上將、以及其他將領,緊隊在朱由學的身後。
他們到達院門外,分立在院門兩旁的道路上,不約而同向前眺望,卻見一裡外的街道上,有一支隊伍,浩浩蕩蕩,正向衛所方向而來。
軍師李明手搭涼棚,觀察一會,對朱由學道:「元帥,前邊的那支隊伍,一定是張將軍和知府司馬標等人。等見面后,看知府司馬標是否賢德?要是像趙樹楓所敘說那樣,寶應知府的職位,仍由他來擔當。」
「等見面后再說。」朱由學向前眺望著,顯得十分淡定。
再說賽羅通張啟明、知府司馬標、師爺竇余、羅班頭、大小頭目,帶領隊伍浩浩蕩蕩,出離知府衙門,沿著街道,直向衛所而來。
過去一炷香時間,他們距離衛所院門口僅有一里左右。有關院門前的一切物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賽羅通張啟明與知府司馬標、師爺竇余、羅班頭,四駕齊驅。不緊不慢的行駛著,邊行走邊說著話。
竇師爺目光向前望去,對司馬標說:「剛才衛所那邊來了探馬,打探我們是否投降。假如我們拒不投降,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也不會四馬齊驅,邊走邊聊,顯得逍遙自在了。」
「本府覺得,探馬就是隊伍的眼睛,對方的大小事務,都掌控在他們主帥的心目中。這一切,就是探子的功勞。」羅班頭接過話茬說,轉過臉問司馬標,「大人,您說在下講的是否在理?」
「有關隊伍中事,本府是外行,不敢隨便插言。」司馬標搖著頭,一臉愧疚之色,「人常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有隊伍中一員,才能知道其中奧妙。好啦!不要扯得太遠,談些正經事;或者緘口不言,言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坐在馬背上,又行一段路程。羅班頭抬手指著衛所院門前,大驚失色道:「張將軍、大人、竇師爺,你們瞧!衛所院門內湧出許多人,不知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