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勇敢的妻子

看著小人慢慢地走遠，嗩吶聲、鑼鼓聲漸漸遠去，只能聽見隱隱約約的聲音了，我的心終於有了回到肚子里的感覺。我感覺踏實了好多。

我回頭看了看妻子和兩個孩子，妻子又變得滿臉笑意。

「你今天真勇敢。」我說道。

「我一直比你勇敢。」妻子微笑著說。

「我真娶了一位好妻子，你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我從沒有經歷過這麼恐怖的事情，我現在都不知道剛才的經歷是真是幻。還有那個電話號碼，我的手機怎麼都摁不出你的號碼，那些號碼變得像日文，但比日文方正。我不知道怎麼了。但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還好遇見了你。」

「不怕，你最近太累了。想的多，看你剛才有點恍惚。每天在醫院救那麼多人，太辛苦了。只是一直救不了我。」

「對不起。這麼多年，我最救不了的人就是你。你辛辛苦苦撐著這個家，這幾年掙的錢全還房貸了。你爸病了，我一分錢都沒借到。救不了你爸。對不起。」

「是救不了我，不是救不了我爸。」

「是了。」我答道。

「對了，你從哪聽說過靈幻魔音？你怎麼沒被迷幻？」我又問道。

「以前在電影里聽過。」妻子沒有看我，淡淡地說道。

「這靈幻魔音為什麼迷幻不了你？剛的那音樂讓人感到那麼幸福，你也沒被迷幻。你這麼厲害。」

「也沒有，我沒什麼幸福的事情。」妻子微笑著說：「當然不會被迷。先別問了，咱們先下山吧。」

「嗯」我應了一聲，朝前走去。兩個孩子拉著妻子的手緊跟著我。

看著隧道的出口輪廓，灰濛濛的一片，再回頭看看隧道我進來的入口，也是灰濛濛一片。那些嗩吶聲、鑼鼓聲已經徹底消失在耳邊。

我伸手去拉妻子的手，妻子趕緊一手拉了一個孩子。我縮回了手。妻子笑笑。

「剛才你的手好涼。」我說道：「你也害怕嗎，我勇敢的老婆。」

「有你，不怕了。」

我們邁步走出隧道口，我一下子被驚呆了，只見洞外依然是灰色，但沒有一棵樹，遠處山巒疊嶂，周圍卻都是石頭，每塊石頭長得張牙舞爪，高低突兀，且多呈暗紅色，像XJ火焰山的照片。石頭的縫隙連一棵小草都不長。我的心又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腳步再一次停下來。

石頭上的小路只有二尺寬，但能看清楚是路，那些石頭像長在周圍，沒有樹的遮擋，能看出好遠，周圍幾里地除了起伏的暗紅色小山，只有那些怪石。

「走吧，下山吧。」妻子催促道。

「我覺得不正常。這麼奇怪的景象，西山上根本沒有，我從沒聽說過有這個地方。而且你看，周圍沒有一點燈光，沒一戶人家。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們再找一條下山的路，這條路肯定錯了。」

「爸爸，我渴。」女兒這時喊道。

「我也渴」兒子也喊道：「爸爸，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