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迷霧降臨
「歡迎收看早日新聞，大家好我是……一直被各界專家所為關注的詭異大霧的情況今日已經有了好轉，是的，最近突然籠罩於我國長壽鎮的大霧已經有了消散的跡象……是的，並且大霧內一直是屬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鎮內人員同外界也失去了聯繫……好在今日前線記者發現，這持續了七日之久的不正常大霧在於今日早晨七點，開始有了減弱的現象……」
「柳先生？柳先生？」
護士略微提高的聲音將柳宗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感覺到柳宗的目光可算看了過來，護士也沒有過多情緒的指了指在床邊已經被收拾好的行李，再次提醒道「柳先生，您今天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了呢，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您的病情已經完全好轉了，不過由於您的親人方面突然失去了聯繫，所以接下來的出院手續需要您自己去櫃檯辦理一下呢，柳先生？你好？柳先生你有在聽嗎？」
「好的，我知道了，我稍候會去櫃檯辦理的。」
護士的話語並未再次挪動柳宗的目光，他只是敷衍的對著護士揮了揮手。
因為此刻在電視里的現場報道畫面已經深深的抓住了他的眼球。
面對柳宗的態度，護士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頗為無語的走了出去。
只留有柳宗一人對著電視機里的畫面喃喃道「那……並不是霧……」
「那是神的「界」。」
電視機里一名模樣英俊的前線記者，此刻正拿著話筒站在被設置了警戒關卡的高速公路邊，而在他的身後便是詭異的大霧。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今天許多正在看早間新聞的人當看到那片霧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心底發寒，而且耳邊還有著若有若無的低語聲回蕩。
空前絕後的危機感籠罩向了柳宗，他明白他失算了，那些存在的手段遠比自己想的還要高明。
祂們居然可以繞過了世界的「牆」將自己的側面映照了過來，這種情況他完全沒有考慮到。
就在柳宗瞪大了眼睛，心裡幾經輾轉時，電視機里的異變陡然發生。
「對的，今日我們來到大霧的邊界時，已經發現大霧情況開始有了消散的跡象，並且科學院的專家們一致認為，以這個速度下去的話，不超過三天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同鎮上的人取得聯繫了。」
記者面對著攝影機高興的述說著得到的好消息。
「好的，感謝前線小張轉來的好消息，我們現……」
面對著攝影機的女主持突然張大了嘴巴，一雙美目中充滿了震驚。
與此同時，國內所有正在觀看早日新聞的人無一例外的露出了震驚的模樣。
因為那尚未掐斷的前線畫面異變突生。
那原本開始漸漸散去的濃霧居然如同翻湧的大海一般滾動了起來，站在攝像機前的前線記者同攝影師來不及反應，便被洶湧的大霧籠罩。
電視機里畫面瞬間混亂了起來，本該清晰的鏡頭也開始因為濃霧而變的模糊。
不一會，所有人便都聽到了前線記者的驚恐喊叫，此刻他的聲音不在如剛才一般的磁性自信，而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沒事吧！？小張！小張！張福華！！」
震驚的女主持也被這一聲凄厲的喊叫嚇的回過了神，急忙問道。
一時間導播廳里充滿了緊張的氛圍。
就在所有人都被變故嚇懵的時候，攝像機的鏡頭開始晃動了起來，
跟隨著的還有男人奔跑的聲音和大叫。
「你們不要過來啊！不要！不要過來啊！！」
「救我！救我！」
聽到這個聲音，導播廳里一個氣勢不凡的男子從角落裡立馬沖了上去，搶過了女主持的麥大聲道「怎麼了？！李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啊！！」
另一邊的聲音並沒有回應，只是本能的在驚恐的大叫。
咔嚓……
攝像機忽然落在了地上，原本晃動的畫面也安定了下來。
但由於霧氣太大，鏡頭前的畫面還是看不清，只能模糊的看見一道男人的身影跪坐在了地上。
並且雙手合十的在朝拜著什麼……
這幅詭異的畫面在眾人的大腦里如平地驚雷般炸起！
雞皮疙瘩還有冷汗一下便爬滿了人們的全身。
那一刻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紛紛憋著氣生怕吵到他正朝拜的存在。
啪！
攝像機的鏡頭前突然蓋上了一隻手掌，將所有人都再次嚇了一跳，而後又無力的落了下去。
一個滿臉猙獰的男子緊隨著出現在了鏡頭前，他彷彿在抗拒著什麼，唾液甚至從嘴角流了出來，瞪大的雙眼更是因為過度充血而導致紅腫。
電視機前的觀眾無人知道他是誰，但導播廳里的氛圍卻更加凝重。
因為那張臉他們認識，那正是他們的同事，跟隨著前線記者張福華的攝像師，李文。
在數以萬計的目光下，他面對著鏡頭困難的自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不……要……接……」
然後電視機里的畫面瞬間被替換成了其它節目。
對於這樣的情況，大多數人都開始憤怒了起來，在電視機前瘋狂的質問，有的人則是一言不發的靠向了沙發，更有的甚至開始加起了衣服試圖驅散那種籠罩在心底的陰冷。
最終這場報道在官方的干預下結束了，但網路上卻開始了無盡的話題和猜測。
同樣看完了全程的人，還有身在醫院的柳宗。
雖然那片詭異的霧還有種種情況都只有幾分鐘的呈現，但那道跪坐在濃霧裡雙手合十祈禱的身影，還有那張猙獰的臉都無一不在告訴著柳宗，大宗的某位偉大已經降臨了。
而那片大霧的種種情況都無一例外的在昭示著祂的強大，僅僅一個自身的側面便能影響偌大的地域，更是能夠在適應天道后瘋狂的擴大自己的「界」……
不會錯的，那是上三天的存在，甚是可能已經掌握了「道」的存在。
想到此柳宗也感覺到了棘手。
大宗……那是一個神人鬼妖橫行的世界，原本的它強大且美麗。
但……現在它瘋了，所有接近於世界根源的存在都瘋了！
越是接近於道的存在便越偉大卻也越癲瘋。
上三天更是最為接近於天道的界域之一，那是瘋子的界域，更是神邸的夢鄉，身為域外仙人的柳宗完全知道祂們到底能有多癲。
可如果不靠近那片霧，自己就沒辦法知道到底是誰的側面降臨了。
更別說安排計劃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很不爽，但好在現在的柳宗並非只有一個選擇。
想到此，柳宗下了床進入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后便換下了身上的病服，當他再次看向鏡子時，陌生感襲上了心頭。
鏡子里的清秀男子穿著一身休閑灰衣，因為娃娃臉的緣故所以看上去還帶著幾分稚氣未脫，幾乎兩年沒剪的頭髮已經垂到了小臂，加上他病態的白色膚色，使其看上去宛如一個十七八九的少女一般。
柳宗看著鏡子里那副已經十分陌生的面孔，伸出手摸向了鏡子。
這就是以前的自己嗎……原來以前的自己是這幅模樣嗎。
久……太久了，已經久到記憶都模糊了，自己最初的樣子，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柳宗古老的心境奇迹的起了絲絲漣漪，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柳宗冷著臉的摸到鏡面時，他周圍的一切開始虛幻了起來。
周圍的衛生間開始扭曲褪去，熟悉的道廟再一次浮現。
這一次柳宗非是無意識的轉換，而是故意的，其實他在原來的世界清醒來不久后便已經知道，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回去，他依然是大宗世界那個唯一的仙人，那位被譽為仙祖的「靈虛帝君」。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的話，柳宗早已靠著推演得到了絲絲頭緒，在大宗靠著自己的成仙的因果強行撬開兩界的壁壘時，原界的天道也好似預知到了一般，將過去的因果強行同現在的自己綁定在了一起。
畢竟仙不同於其祂偉大，成仙也不謂超脫，而是仍有三段因果所束縛，那便是過去的舊屍，現在的仙人，以及未來的神司。
三身不破不得超脫，這是成仙的代價，亦是大宗給予柳宗這個外來者的壓制。
原界也不過是利用了這一點，將過去的舊屍因果用在了抵禦大宗上邊罷了。
柳宗並沒覺得原界的做法卑鄙，更可以說他很欣賞原界敢於反抗的行為。
於此般，端坐於高台之上的柳宗緩緩站了起來，黑色道袍，齊腰白髮，左手枯珞拂塵，右手「虛邑籙」，清玉冷麵。
這便是柳宗一般示人顯聖的模樣。
現如今，原界那邊自己是肯定沒辦法隻身犯險的，只能在大宗之中探實一二了。
雖然自己自成仙起便被諸多打壓，但該有的見地卻也頗為豐富。
擁有控大霧，擾神智的神，在柳宗的記憶中，只有山海界的大神「澤」方有這種手段。
至於入侵到原界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祂，柳宗也不敢確定，可為了一探究竟，柳宗打算再次入凡，入凡便代表著再次將自己暴露於天道之下，柳宗深知其中的風險，但如今也再無他法了，時間緊迫之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決定了以後，柳宗也不在墨跡只是一揮拂塵，便已經消失在了道廟之中，只留腥色燈光搖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