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取劍

「別讓你的無知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里斯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他根本沒打算和維伊進行爭吵，或者說，他早就預料到維伊會有這種反應，畢竟年輕氣盛，里斯已經三十多歲了，也不想和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子計較那麼多。

「區區魔獸，有什麼值得害怕的。」維伊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他用極其兇狠的目光盯著黑暗，可是越看心裡就發毛。

「區區魔獸？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最強大的魔獸是怎麼樣的。塞西利亞已經進化出了媲美人類的智慧，如果你能回去再念幾年書，恐怕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無知了。」里斯聳了聳肩，對維伊的無知表示深感同情。他了解過維伊的出身，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而里斯是沒落貴族出身，這也是里斯看不起維伊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在他對身份的執念已經沒有那麼深了，他比起以前在戰場上四處殺敵立戰功，到現在只想保護身邊的同伴。周圍的人都說他變得太多了。里斯只不過不願意見到有人死去而已，他也不願意維伊白白搭上性命。

「少啰嗦，里斯將軍，你帶領你的部隊回到山莊去吧，我留下來替你們拖延塞西利亞的追擊。」維伊用戲謔的語氣說道。

「好，我聽你的。」

這句話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為之震撼，里斯可是在西城軍隊里有著極高威望的將軍之一，竟然會聽一個新晉將軍的玩笑話。

維伊也愣了一愣，隨後釋然一笑。

「多謝你的信任。」

「只不過是不想看見出現更多的傷亡而已。」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嘴硬啊。」

「嘁，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當然。」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將半數的火把交接過後，維伊帶領部隊留下來繼續與塞西利亞作戰。

「真是可憐。」一個陰森的聲音在四周響起，清楚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沒有辦法聽聲辨位，聲音就像是從每一個角落的黑暗中發出來的一樣。也許就是眼前，又或者是身後，誰也不知道。

「『影子殺手』塞西利亞？聽起來還真像一個女人的名字，果然今天讓我長見識了。原來所謂的『影子殺手』不過是一個只會畏手畏腳沒有實體的幽靈罷了。果然很像婦女啊。」維伊定了定心，嘲笑道。

「呵呵，讓我看看擁有強烈劍意的你，能帶來什麼驚喜吧。」塞西利亞像是回答了維伊的嘲諷一般，一個如常人大小的黑影漸漸從黑暗中走出，黑影的顏色比身後的黑暗淺了不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輪廓。不知道對方是本來就這樣還是有意為之。不過至少給了所有士兵們一個明確的目標。

「上！」維伊將劍指向黑影，所有的槍口齊齊指向塞西利亞。身後的魔法士兵們也開始吟唱起來，周圍的魔力涌動起來。插在地面上的火把頭的火焰也變得愈發加大。

「匹夫之勇。」塞西利亞冷哼一聲，步槍響起的一瞬間它就如縹緲的虛影一般閃過了子彈。而當所有人將希望寄託於魔法身上時，彈射出去的火球只是穿過了塞西利亞的身體，在它身後的地方爆炸開來。四射的火光碟機散了周圍的黑暗，但塞西利亞依舊矗立在那裡，光並沒能驅散它。

「只有這點程度的話，還遠遠不夠呢。」塞西利亞沉聲喝到，它伸出手掌，身後的影子隨著它一聲令下向著士兵們衝來。黑暗中伸出無數雙手，他們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瞬間飛到了士兵們的眼前。

士兵感到眼前的世界突然停止了一般，所有東西都處於靜止的狀態。

只有那雙手，慢慢地伸向他們的心臟。溫柔地撫摸著，將他們的心臟藏於手掌之間，肆意玩弄。下一刻，塞西利亞無情地握緊了手，心臟瞬間爆開。時間也隨之開始流逝起來，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就有幾十名的士兵毫無徵兆地倒下了。

「怎麼會這樣？！」維伊看起來還搞不清楚狀況，他滿臉慌亂的神色，急忙跑到一名倒下的士兵身旁，蹲下仔細地查看傷勢。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是那名士兵的嘴裡一個勁地吐著大量的鮮血。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染紅了大地。

不知何時，塞西利亞已經來到了維伊的身後，維伊感到危機將臨，他瞬間回身揮劍，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攻擊並沒有產生實質性的效果。劍從塞西利亞的腰間穿過。塞西利亞笑著聳了聳肩，臉上黑乎乎的一片讓人看不清它的表情。

它伸出手捏住了維伊的下巴，一股惡寒傳遍了全身。四肢就像是凍僵了一樣無法動彈。塞西利亞饒有興緻地端詳著維伊的容貌，「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劍意，原來只是別人贈與之物，並不能運用自如啊。」塞西利亞低下頭看向維伊腰間的另一把劍。

「從哪裡來的？似乎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塞西利亞想要去拔劍，可就在碰到刀柄的一瞬間，一道詭影瞬間閃過。

「真遺憾，這把刀是我的。」

唰！！！

利劍劃破空氣發出的刺耳聲順便傳遍了整個森林，塞西利亞伸出的那隻手被詭影斬斷，它慘叫一聲，立刻退回了黑暗之中。

「剛好趕到。」

那人立定了身子，回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的維伊。

維伊定睛看了看，雖然很模糊，但還是能從對方的身體特徵辨認出對方的身份。入墨的長發，風衣......深巷詭影？！維伊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詞語。

「原來如此，是你啊。」塞西利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驚愕。

「塞西利亞。今天讓我們把賬算一算吧。」少女挽出一道劍花，將刀指向了黑暗中——塞西利亞的藏身之處。同時一股強烈的殺氣與渾濁的劍氣擴散開來，甚至蔓延到了整個西部森林。一些膽小的野獸四散而逃。

「我來......」維伊還想說什麼，只見地上伸張出來的尖刺瞬間讓整個部隊的人倒下。

沒有任何前兆，而站在維伊身前的少女只是擋掉了即將要擊中自己的。還是有許些攻擊落在了維伊的身上，意識瞬間被黑暗吞噬，維伊的身體軟弱無力地倒了下去。

「讓你的同伴來幫你吧。我會親手解決它，畢竟這件事情我也有份。」少女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向黑暗的深處跑去。

維伊並沒有聽見少女的話，在她離開以後士兵們扶起了倒地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