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依附

嵐嬤嬤聽她這話語，方放了心，先前因怕她擔心冰桔善良，柚子脾氣不好，不過如今看來姑娘心境比自己頭面多了，根本不用自己擔心，不過想到姑娘身邊最上得了檯面的就只有青杏一個人，不擔心起來，尤其是青杏家就在這兗州，也不曉得願意跟著去京城不？嘆了一口氣：「這青杏不曉得如何想的？」

青杏原來本是簽了死契的，偏這莫離心善，給她改了活契，不想如今卻叫嵐嬤嬤生了愁，怕是拴不住人。

莫離卻是不曾擔心，站起身來親自給嵐嬤嬤倒了杯茶水，「怎樣想都好，何況我的心思嬤嬤是曉得的，那商家十四爺想納多少房小妾我都沒想法，只是身邊的人萬不能那般作踐自己。」

她身邊的丫頭個個樣貌都出眾，想來當初容夫人是在為自己打算的吧，如此的話，若是那十四爺想納妾了，只管將身邊的丫頭都送上去，如此也算是自己的人，省得去爭去鬥了。

不知道是因為思想不一樣，還是其他的原因，莫離覺得容夫人這步棋下得不好。她的思想是，要麼就獨寵她一人，要麼就任由他三千美妾。

嵐嬤嬤不是第一次聽到她的這話了，所以也只是無奈一笑，「哪家不納妾的，何況商家是什麼人家，青杏她們幾個都是老實向著你的，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個話題莫離覺得太深沉了，而且與嬤嬤們是無法溝通的，所以她覺得不如就此打住的好，因此便將話題轉開，「這些日子叫夫人瞎折騰，害得你們多了好些事兒。」

王氏要給她置辦屋中的大小綉件，不過她的東西莫離是玩玩不敢要的，何況容夫人那是個什麼人，既然給女兒訂了親，那嫁妝自然也是準備好的。只是當初擔心繼室打這嫁妝的主意，因此大多都給存在了行里，這些天慶嬤嬤跟著瑛姑姑正在往打典收拾呢！就等著出嫁的前幾日抬過來就是了。

「姑娘說的什麼話，你是咱們的主子，咱們不伺候你，伺候誰去，何況夫人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便是為了姑娘你，要我們的命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嵐嬤嬤這話說的風輕雲淡的，絕色的容顏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莫離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撼動，她究竟是撿了多大的便宜，讓這些個人為自己付其一生，這般悉心的照顧著自己。

鼻子忍不住一酸，忍不住的小女兒情態便又出來，只往嵐嬤嬤懷中靠去，「嬤嬤胡說什麼呢，你們一心一意的想要我過的好，我也是那般想的，只要你們都過得好，我怎樣也沒有關係。」

「傻孩子。」嵐嬤嬤輕輕的撫著莫離的髮鬢，滿臉的慈愛溫和，絕對不是王氏那般假裝出來的。

莫離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便曉得若是沒有嵐嬤嬤她們三人，想來也是沒有她，所以她不是沒有想過要討好這三人，可是時間久了莫離才發現，有些東西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主動，她們便那般忠心的待著自己，雖然這一切都是呈容夫人的情分，可是莫離到底是動容了，也真心實意的待她們三位長輩，將她們三位看得比這莫家有血緣關係的至親還要親。

在說莫五娘這裡，雖然已經將冰桔安撫好了，而且屋子裡又有了炭火，可是她的臉上卻始終沒有半點的笑容。

「姑娘，葯好了，你趁熱喝了吧。」貼身丫頭香兒將大半碗黑乎乎的葯汁抬上來。

莫五娘才問道那藥味，就覺得一陣的噁心，只連忙將絹子捂嘴口鼻，「拿過去，我現在不想喝。」

香兒也是十分的心疼她，只覺得每日吃的飯還不如葯多，難怪姑娘會這般抵觸了，可是不喝葯，這病哪裡會好呢？一面滿是擔憂的將葯汁放到窗下的小几上。心裡曉得她還在想著今日的事情，不禁勸慰道：「姑娘，一切順其自然吧。」

姑娘的意思她不是不曉得，可是世間哪裡有兩全其美的事情，總不可能一面討好了夫人，而不得罪大姑娘吧！

莫五娘嘆了一口氣，「我這麼個身份，能有個什麼辦法呢！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去爭這些么？」莫五娘滿臉的無奈，想到自己的親娘都不曾幫自己半點，心中更是難過起來，只覺得是命運不公，有些怨天尤人起來，「我是真心想跟大姐姐好的，尤其是她現在比不得往日了，可是你也瞧見了的，她總是在刻意的疏遠著我，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指望她會帶著我去京城，替我尋呼戶可靠的人家。」

香兒聞言，卻是無言可對，畢竟這是主子的事情，哪裡有她插嘴的事，只要聽著就是了。

那莫五娘繼續說道：「姨娘這裡我也是指望不上，所以說到底，我這婚事還是捏在夫人的手裡，今日的事情雖然與我先前的打算背道而馳，不過大姐姐拿錢買炭，其他的姨娘們就不會在找夫人鬧，如此我在夫人的跟前倒是討了一個好。」只是現在的莫離不似當初那個獃頭獃腦的了，自己也猜不透她心中是個什麼想法。

「既然如此，那姑娘你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呢，便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上，夫人都是會為你著想的。」香兒看著窗前的葯汁快要涼了，因此便接了一句，將話題收了，一面走過去又將葯抬了過來，「姑娘趕緊的把葯喝了，到時候身子好了，指不定夫人就准許你出去跟著別的小姐們聚會，到時候還能多結交些朋友呢！」

莫五娘聽她這話也有些道理，要是能出去了，多結交些小姐們，說不定對自己的未來是很有幫助的。

見著自家小姐把葯喝了下去，香兒才鬆了一口氣，這次的葯雖然很難聞，可是卻是很有效果，姑娘這不過是才服了兩副而已，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想來在多吃一兩副，身體定然能好的。

莫五娘其實也沒有什麼個大病，只是小的時候發現，只要生病，大家的目光都會集到自己的身上來，因此她便隔三差五的生病，不想這小病久不治，卻成了難疾。

不過雖是如此，莫五娘卻沒有半分的後悔，因為若是沒有這病，父親哪裡會主意到她，當初容夫人在的時候又哪裡會疼惜她呢！現在雖然容夫人已經去世了，可是即便如此，大家的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依舊如從前一般的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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