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亡人
「跑的可真快呀……」
低沉沙啞的嗓音,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就在紅色的別克離開之後,一名男子像只黑豹一般,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悄無聲息。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發達的肌肉彷彿是要撐開衣服,隱約可見胸前的黑毛。
他看了看懷裡的孩子,「你爹是真疼你呀。」他一腳踢開,面前有些變形的保溫杯,幾顆枸杞散落了出來,杯子是徐處長的,枸杞也應該是。
……
如果讓你回到十年前,你會做些什麼,是去見見大海山川,做個劈柴喂馬的詩人,還是回到家裡,娶個媳婦,養個娃,勤勤懇懇的工作,老婆孩子熱炕頭。「不知道,也許我已經死了吧。」
海風繼續吹著,風有些大了,吹落在桌子上的黑白照片,落在沙灘上。沒有答案的故事從不落幕,也從未被知曉。
……
車裡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哭,穿過一條悠長的隧道,消失在夜的深處,像是駛入了幽靈的眼睛里。沒人知道星辰之外是什麼,就像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坐在前排的徐處長有些緊張,「程…程姐,剛…剛才……」結結巴巴的徐處長,額頭上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是我,虎哥。」程姐認真看著旁邊痛苦的虎哥,繼續說道,「明天……」她停頓了一下,「明天也許是同樣的結果,你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
開車的阿基聽到這兒,瞳孔猛然放大,身體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法醫說,人只有在驚嚇的時候瞳孔才會瞬間放大,尤其是在將死之前,受到的刺激越大,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快躲開!」
嘭!一輛大貨車從對面迎面駛來,徑直地撞在了這輛紅色轎車上,首當其衝的是阿基,車前的玻璃碎了一身,踉踉蹌蹌的推開車門,倒在了地上,他嘴裡嘟嘟囔囔講些什麼已經聽不清了,彷彿看見了什麼,至少是第一次看見。
副駕駛上的徐處長驚慌失措,他費勁的扭動著身子,往後排看了看,可能是安全帶太緊的緣故,法醫後來說,他胸前有些勒痕,講來也奇怪,斯斯文文的徐科長,居然還長有胸毛。
順著徐科長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叫程姐的女人已經昏迷過去了,除此之外,後排沒人了。
虎哥,跑了!
夜色凄涼,前行必有曙光,我想這句話應該改一下,叫做,夜色難免凄涼,前行終有遺憾。
貨車司機一身酒氣,但是他的穿著卻一點也不像個司機,白襯衣上有些血跡,他搖了搖腦袋,試圖想要更清醒一些。
轎車被撞的已經變形了,他勉強打開後排的車座。看到了程姐,「虎哥原來是個女的,哼,真有你的。」
他不像個司機,嚴格來說是不像個貨車司機,因為他帶著一副白手套,上面綉著金色的刺繡,一看就是好東西,十分的精緻。
他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了後排,他脫下手套,熟練的在車座下面找到一把匕首,以及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我說,你都看見了,就別裝了。」,司機拍了拍前拍的徐處長,用刀子劃開綁在他身上的安全帶。徐處長像只待宰的羔羊。
「這樣就更像了……」,刀子就這樣,筆直的插進了他自己的身上,是那個醉酒的司機,他自殺了。
「啊……」
程姐,醒了。
被徐處長的驚嚇聲,吵醒的。
……
後來法醫們一直有個疑問,現場的白色塑料袋裡,為什麼有兩把匕首,且血跡都是新的,一個是醉酒司機的,還有一個,是……是他們院長的。
院長有個哥哥,聽說是在縣城裡,當大官,後來好像年紀大了,就單獨在醫院裡特批了一間病房,給他單獨養老用。
咚咚,隨著一陣敲門聲,門外傳來了一個女護士的聲音,「程曉,院長讓你去一下他辦公室。」
「我知道了,哼,老色鬼……」
我服下英子給我的葯,腦袋有些昏沉,我像那個貨車司機的感覺一樣,頭有點暈。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呀,我的保溫杯呢……」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