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資助

摩的在回家的路上飛馳。山風吹動著李大龍的衣服。感覺少許的涼意。

有些悶熱的氣候在此時對於剛從號子里出來的李大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想想自己在監獄這五年，除了集體出去做工，放風，基本上呼吸不到大自然的新鮮空氣。夜晚和囚犯住在一起，就算天氣涼爽，也會感到悶熱窒息。

回來了，美麗的西柳鎮李家塘村。李大龍差點呼喊出聲。

李妍就在他前面的摩的上。看著妹妹的背影。李大龍更激動了。

家鄉的變化真大。五年前去服刑的時候，大多數還是兩層磚瓦房。現在變成了三層以上的別墅模式。甚至路邊還能看到好幾座保障安置房。打車前李妍告訴過他，村子里的變化可大了。他們家也在地方機構的幫助下，修建了新的樓房。雖只是兩層，比以前的土磚房闊氣多了。住進去的感覺好舒服。

不想了，回到家再說。李大龍在心裡告誡著自己。

他家就在村東山腳下的一個魚塘邊。那是他自家的魚塘。魚塘里的水清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深深的水底。成群結隊的魚兒在水裡遊動。李妍下車后告訴哥哥，這些魚是他家和二爺家合資放養的。二爺負責買魚苗。自家負責餵養和照看。李妍還說二爺年事已高，八十有六了。二娘最近兩年身體也不太好，隔三差五就去看大夫。

然後妹妹李妍又偷偷拿出三百塊錢，告誡他待會就去前院二爺家坐坐。李大龍不笨，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不就是拿三百塊錢去探望二爺二娘么。搞不明白就不是他李大龍了。

送走兩個摩的師傅。李大龍隨妹妹李妍進屋。

房子雖只有兩層，但裝修還算不錯。建築樣式跟前院其他住戶家一樣，充滿了古典的味道。

「媽，哥回來了。」

對開門走進去，李妍直接把買回來的東西扔客廳的沙發上，扯起嗓子喊媽。

一個圍著圍裙的老女人從廚房裡跑出來，看見李大龍，忍不住就流出了眼淚。

幾年不見，母親劉桂花明顯蒼老了消瘦了很多。才五十齣頭的女人，看上去就像六十多歲的年紀。頭上長滿了白髮。李大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上去抱住母親哭了起來。劉桂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李妍在旁邊瞧著有些難過，找了個借口去了廚房。

劉桂花把兒子推開，說道：「你爸接到你妹妹的電話知道你回來了，就去接二爺二娘了。今晚二爺二娘在家裡吃飯。二爺二娘如有什麼話問你，你得老老實實回答。聽到沒有啊兒子。」

「聽到了，媽，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大龍哪敢像五年前一樣跟家人或者親戚耍性子，心裡明白，好好做人才有出路。否則就辜負了期望他改造好的監獄管教和權叔。

「哥，你來幫我。」

忽然李妍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盯著李大龍。臉上流露出呆萌的表情。嘴角往一邊輕輕扯動了一下，然後就是嫣然一笑。妹妹李妍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太好看了。

李大龍心裡在琢磨，管不了那麼多，解下母親身上的圍裙，穿在自己身上，屁顛屁顛跑去廚房幫忙。發現妹妹正在剁雞肉，手法有點生疏。二話沒說接過李妍手裡的菜刀，動作飛快地操作起來。李妍在旁邊看著，感覺過去了五年，哥哥的廚藝還在。既驚訝又羨慕。

外面傳來了二爺二娘和父親李儒佰的聲音。

「大龍，二爺二娘來看你了，出來見個面。」

隨後響起三個老人進屋的腳步聲，

以及父親李儒佰的叫喊聲。

李大龍急忙放下菜刀出去見二爺。李妍擔心二爺脾氣不好，找哥撒氣，忙著跟了出去。

啪！還沒走出廚房，就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果然哥哥李大龍被二爺扇了一巴掌。

六十好幾的二爺坐在一把椅子上，臉上古銅色的皮膚在抽搐，藏在老花眼鏡里的那雙眼睛，閃爍著可怕的光。二娘倒是坐在那兒沒有任何的表示。不過她盯李大龍的眼神有些心疼的味道。

李大龍杵在哪兒，一隻手捂著被打紅的半邊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父親和母親坐在二娘旁邊，誰也沒有說話。

李妍看不下去了，衝過去道：「二爺，你憑啥打我哥？」

二爺一臉嚴肅的表情，也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了李妍一眼。

李大龍拉開妹妹李妍，道：「你別管，二爺只是在教導我以後如何做人。他這一巴掌把我完全打醒了。我明白二爺的一番苦心了。他是不想我再像五年前的樣子。我說的對吧二爺。」

李妍撅下嘴不說了，掉頭去了廚房。劉桂花趕緊從兒子身上拿來圍裙，去了廚房。

已經下午四點半了。不早了。待會還有其他親朋好友要來。必須在他們到達時準時開飯。

事情果如妹妹李妍提前告知的一樣，二爺二娘擔心李大龍在監獄五年沒有改造好，忙著問了幾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譬如五年前他殺人的經過，以及服刑期間的種種表現等等。李大龍沒辦法，在長輩面前只能實話實說。如了隱瞞在服刑期間的一些關鍵細節，其餘事情都一五一十回答了二爺。

「我就知道，你李大龍不是那種下三濫。剛才二爺打了你一巴掌，其實是想讓你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就算你當時沒有錯，是那個死去的燒烤店老闆的錯。但人既然被你推地上摔死了。那就是你的大錯特錯。不然你就不是蹲五年這麼簡單了。說不定還會槍斃。所以以後遇到這種事，一定要管住自己的手腳。聽明白了嗎李大龍。」

二爺說完拿來杯子喝了一口茶。二娘倒是啥也沒說，就那麼獃獃地看著李大龍。

李大龍知道自己悔不過當初，在二爺二娘面前做了保證，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出手打人。二爺二娘這才放了心。要知道，他是李家的惟一男丁。二爺二娘也就兩個女兒。大爺是單身，一生沒有娶過女人。李大龍去服刑那年就得重病死了。如今的李家，就只剩下他們兩家子了。

「老婆，把我們準備好的紅包拿來交給大龍。」

二爺十分滿意侄子李大龍的表現，趕緊湊到老伴身邊說了一句。

李儒佰趕緊說道：「兒子，還不快快謝謝你二爺二娘。」

李大龍趕緊在二爺二娘面前跪下磕了一個頭。

二娘把一個大紅包拿出來交給二爺。二爺直接拿過去遞到李大龍的手裡。

「這是你兩個堂姐給你的，一共五千塊。你拿著這些錢去鎮上租個鋪子做生意。記住了大龍，別辜負了你兩堂姐。以後好好做生意，給我們李家爭回這個面子。」

李大龍感激不盡，又趴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父親李儒佰進屋拿來兩個大紅包，分別給了李大龍。告知他一個紅包是村部送來的兩千塊錢。另一個紅包是他給他準備的五千塊。父母的想法和二爺二娘一樣，就是要他拿著這些錢去鎮上租個小門面做生意。錢不夠到時候盤下店鋪再說。

李妍聽見了，忙從廚房裡跑出來；「哥，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去店裡幫你。」

李大龍何樂而不為。有漂亮的妹妹去店裡助陣，相信一定會改造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