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排

8月8日，我們從黨校到了油邁鄉政府。

在來的車上，我們志願者中的一個女生，楊覃建了一個志願者群，我們都搜索添加進去。

我們下車就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整個人都心情好了起來。

我們看見了被漆成粉色的鄉政府大樓，政府大樓前面的台階下面，是一片砌好的的綠化，種著許多到處都在種著的女貞樹，葉子發黃。對面是一堵白牆，擋住了外面的風光，只能抬頭看到藍天。在左邊是一個紅色的涼亭長廊，可以看見對面的岩架鎮和山下的北盤江。

我們看見政府大樓在夕陽的照射之下，變成了紅色，就像一個一大塊紅色的金磚，讓人很是震驚。

紅色的金磚，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比喻，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政府大樓渾身發著紅光，真的像一塊紅色的黃金。

上了政府大樓前的台階，右邊也是一棟紅色的建築，三層高，水泥房頂又用黑色的瓦片蓋住，顯得古香古色。一樓有一扇玻璃大門，可以看見裡面的樣子。大門上方貼著一塊金色的門牌，上面寫著「食堂」。

食堂前擺著兩塊圓型大理石石桌，石桌周圍圍著一圈大理石圓蹲。旁邊的一棟樓，二樓很是寬敞，擺下了兩張圓桌，周圍還有很大空間。圓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有雞有鴨，有魚有肉。看來鄉政府為了歡迎我們這些志願者下了很大的功夫。

二樓開著空調，可比外面的熱風涼快多了。我們從二樓也可以看見對面的岩架鎮和北盤江。

我們十個志願者和鄉鎮幾個領導坐滿了兩桌。大家擠一擠就都坐在了一起。

我和周禮坐到了一桌。

我們一邊看著窗外的美景，一邊吃著桌上的雞鴨魚肉，一邊認識鄉政府的幾個領導。

有望謨縣本地的，也有縣外的。都不遠，就在鄰近幾個縣。

其中有一個個子比較小的男的，是鄉政府的組織委員兆雲，也是平時主要管理我們這些志願者的。他是望謨本地人。

還有一個梳著丸子頭，丹鳳眼的女人，穿著白色的上衣短袖，不笑的時候臉很嚴肅，笑起來時眼睛彎起，就像天上的月亮。她是辦公室主任李亭。人是隔壁冊亨縣的。

還有一個戴著眼睛圓圓胖胖的男生，叫高斗，臉很大，穿著一身黑衣服，感覺很是冷酷。他是我們志願者的管理組長，平時兆雲很忙，都是他管理我們。他已經考得了花溪的事業單位，這周結束以後就要到花溪去報到了。

兆雲提議讓我們一一介紹一下自己，大家認識一下，當聽到大家很多都是本地或者周邊鄉鎮的人時，他們說鄉政府很多幹部也是望謨冊亨本地的。周末的時候可以和這些幹部一起回去。

兩個男生是冊亨縣的，李亭說他們周末可以和她一起回去。

當聽到我和周禮是貞豐的，李亭也說我們兩個可以先到冊亨再轉車到貞豐。

我問她沒有直達貞豐的車？

她說沒有，可以到望謨縣城車站去坐。

然後他們就告訴我們多吃桌上的魚，是真正的盤江魚。

女生們問哪裡可以買東西？

他們說鄉政府旁邊沒有賣東西的地方，要去對面岩架買。

問沒有街道嗎？

他們說沒有街道，沒有趕場，要去對面岩架買。

吃完飯以後，我們的寢室已經安排好了，但是要我們各自抬床到寢室安好，各自打掃寢室。

我們的寢室就在吃飯的那棟樓後面的大樓裡面。

我被安排和陳澤一起住五樓，周禮住另外一棟三樓。沒有想到，我並沒有和周禮住在一起。

我、陳澤和周禮三個人，從一樓抬著一張兩米寬的大床到五樓，樓道又窄，只有七十厘米寬，轉角處兩米不到，所以非常困難，抬到五樓，我已經滿頭大汗，陳澤和周禮說我體質太差。我們卻發現寢室裡面是有床的，一張兩米寬的床，一張一米五的小床。我和陳澤想讓周禮把那張小床抬下去用算了，不想再抬著又重又寬的大床再爬個三樓了，太累了。

周禮想著也是，先到自己的寢室去看看又沒有床。

寢室很小，牆面都刷著白色的瓷粉，但是地下沒有鋪地板磚，還是灰色的水泥地。只有兩間，裡外兩間，還有一個洗漱間。

外間最顯眼的是那一大扇鋁合金窗戶，窗頂安裝著白色轉動窗帘。陽關從窗戶肆意照射進來。從窗戶越過食堂樓頂，就可以看見北盤江，江上是一座連通兩岸的高速大橋，高速兩邊的橋塔之上寫著「岩架大橋」四個大字。橋下瑩瑩的河面反射著傍晚的霞光，好美的景色啊。

窗戶右邊是那棟紅色的政府大樓。

裡間也有一扇這種窗戶。

在外間和洗漱間的牆梁之間也有一塊，只是小了很多。

洗漱間就在外間的一側牆后，從外間那個沒有裝門的門框轉過去就是，在外間到洗漱間的轉角處放了一張紅色木製長桌，就像是學校裡面經常用的那種木製長桌，只不過桌箱已經全部脫落，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桌面還在。

洗漱間很小，一米五的寬度，很狹長。連著廁所的暗紅色門邊角落處安裝了一塊小小的洗臉池，裡面全是灰塵。洗臉池貼牆一面牆上貼了一塊鏡子，我可以看見自己的滿頭大汗。

我打開水龍頭，用水抹了一把臉，整個人都涼快了很多。洗臉池導水管接觸不是很好，一些水會從洗臉台陶柱連接地面的縫隙流出來。

廁所的門之所以是暗紅色的，是因為它外面包裹的那一層暗綠色塑料薄膜還沒有被撕下來。這門出於房屋裡面，照不到太陽，所以也沒有被曬敗色。廁所門的鎖眼裡還掛著串在一起的兩把鑰匙。轉動門鎖，打開廁所門，裡面有一個貼地的陶瓷便盆，牆邊貼著白底藍線的瓷磚，塑料水管從牆裡面穿出來，在旁邊靠牆的水龍頭下還立著一個塑料桶，想來是接水用的。

廁所裡面還有一扇磨砂玻璃門，門下放著一塊小號水泥磚。門框邊的的檯子上還放著一兩片積灰的白色肥皂，薄薄的。打開門，可以看見是一處陽台，地上還有一些上個主人留下的垃圾，陽台頂上是一根鐵的晾衣棍，插在兩邊牆裡，晾衣棍上還掛著兩個紫色衣架。

從這個陽台可以看到宿舍後面的風光。左邊還有一棟單獨的宿舍樓，也是五層樓，只不過矮了幾層台階。它的再左邊是一個幼兒園，可以看到裡面有許多花花綠綠的兒童設施。

我們的宿舍樓後面下放是一個標準的塑膠籃球場，被三米高的綠色鐵絲柵欄圍住。看來這個鄉政府也很多人喜歡打籃球啊。籃球場後面又是兩棟對列的建築，左邊是鄉衛生院，右邊是一棟五層宿舍樓。再遠處就是鄉政府附近的居民，圍著中間的一個圓形廣場，也就四五棟建築的樣子。

這個地方人也不多，就修建在半山腰上，往下是北盤江，再往上還是山，距離山頂還很遠，山上全是參天大樹。

陳澤在打掃寢室，他睡裡間，把裡面上一個住的人留下的垃圾全掃了出來。

周禮回到了我們的寢室，說他的那間寢室有一張床的，但是有人睡的，沒有他的床。

陳澤也開口讓他把床抬下去用。

我們三個人又抬著一張小床，從五樓抬床到一樓，再抬到三樓，我又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我以為抬一張小床會簡單一點，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抬床下樓更難。

周禮住的那棟樓和我們的這棟樓是連在一起的，就在我們這棟樓正面的左邊。

還好我們對面女生的寢室有兩張床的，不用我們幫忙她們抬床。

我們對面住的也是兩個志願者，都是女的，叫楊覃和游亢。

楊覃的臉型很柔和，捲髮，肥胖肥胖的。

回到五樓，我就把門關上，把上衣脫了，上衣都被打濕了，全是汗水。我又去用冷水抹了一把臉。

外間的門外就是樓梯，開門就是對面那兩個女生住的地方，所以只能把門關上脫衣服。

群里發消息讓我們去辦公室拿床褥，我們又下樓到了辦公室一人拿了一包床褥。

我把透明的大包打開，拿出裡面的床褥，有一條白底藍花的夏涼被，針線對角紮起，扎出一塊塊白色的區域，就像一塊塊豆腐一樣。

有一張白灰紫相間的五角星床單和被套，還有一團白色棉絮。

我把棉被裝好，床單鋪好，天氣太熱，棉被只能用來當枕頭，夏涼被蓋著也很快就熱出了汗，我的額頭和身上一直在冒汗，外間的窗戶已經打開，可是傍晚的太陽曬進來，連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我把米色的窗帘拉下來把陽光擋住。

裡間和外間的紅漆木門是打開的，裡間的窗戶也被陳澤打開了，對流風吹過，卻是從窗戶和門之間吹過了。可是吹不到在外面被牆擋住的床，和床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