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元氣異變
在艾琳娜百般勸說之下，羅翼終於打消了直接去偷、去搶那支「蒼麟」藥劑的念頭。
並非是不敢或者沒有信心。而是艾琳娜問清楚門口兩位研究員之後，確定了曼曼眼下身體狀況，在醫療室各種維生設備輔助下，還能再堅持十天左右。
而交流賽20歲以下超凡組的比賽三天後就會結束，只要羅翼能贏剩下160個參賽選手，「蒼麟」藥劑自然會是他囊中之物。若是輸了……
「我一定會贏。」羅翼低頭看著羅曼曼輕聲說了句，不帶任何遲疑。
旁邊兩個研究員正在替小丫頭調試維生設備，聞言有些驚訝地轉頭仔細看了他一眼，然後同時認出羅翼樣貌：「你就是今天下午在喬穎後面比賽的那個選手！」
不過看兩人略有些不以為然表情，顯然沒覺得羅翼方才那股子強大的自信，有什麼依據。
他下午的確贏的挺輕鬆，但在賽后各大新聞媒體分析里，本次20歲以下超凡賽的幾個奪冠大熱門，根本就沒有「羅翼」這個名字出現。網路上剩餘160名選手戰力分析排行中，也要拉到很後面才能輪得到他。
「咳……先比賽試試看也好。不行的話等比賽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從冠軍手裡把這支藥劑買過來。」
三人語氣中那股子不信任感，並沒有對羅翼造成什麼影響。
他只低頭看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維生裝置，雙目緊閉的羅曼曼，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兩名研究員兼醫生終於將整套尖端醫療設備都設置完畢，以半人工半機械、加上數種不同類型超凡生物原液輔助的方式，將羅曼曼生命體征維持在水平線上。
「這套系統，能保證十天之內狀況不會繼續惡化……但十天後基因崩潰將會以無法逆轉的速度，直接帶走她的生命。這位姑娘體內融合基因是十幾年前，那一次禁忌試驗所的產品，只是具體由哪些超凡異獸基因組成，不經過大量逆向工程反推很難得到答案。」
「如果能給我們多點時間，仔細全面解析一下她的基因片段轉錄過程，或許……」
羅翼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同時覺得遍體生寒，到了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強笑著囑咐幾句注意事項很快便轉身離去。
「別怪他們，只要是變種人基因研究者，都免不了對十幾年前那件事有著幾分好奇。」艾琳娜輕聲解釋一句，很快又把最初那個問題轉了回來：「和上次暗殺你、劉教授的，是同一批人對嗎？前段時間苦修者學會那位方會長，還專門為這件事敲打了城內大小組織一遍，弄得雞飛狗跳風聲鶴唳，看起來這番動作……並未讓兇手有所顧忌。」
「別擔心，我會處理的。」羅翼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但這股平靜底下到底蘊含什麼，就算自認對他極為了解的艾琳娜也給不出答案。
她只是輕嘆了口氣：「這幾天小坑住在清瀾，我能確保她不會出任何意外。你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除了比賽時間最好也……」
「我還有事。」
羅翼直接打斷艾琳娜的話，語氣很輕但其中那股堅決意味，卻讓後者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清醒一點！」她紅色雙眸直視著羅翼眼睛：「這三次暗殺背後主使到底是誰我不清楚，但他們所擁有的勢力很明顯不是靠你一人可以對抗的！現在苦修者學會和我們清瀾都站在你背後，等天亮我就去找姐姐求援，一定能……」
「用你們的方法，
沒結果的。」羅翼伸手按住女文青嘴唇，攔下她越來越激動的聲音，眼眸內閃動著幽幽黑芒：「上次暗殺涉及到劉教授，方問心最終也沒找到兇手。而且這次只有我和曼曼遇襲，你覺得清瀾科技真會把資源浪費在我們兩個身上么？」
艾琳娜終於也沉默下來，任由羅翼按著自己嘴唇。
最後她還是同意地輕點了點頭：「那就讓曼曼自己在這裡吧，你去忙自己的事。我不在的時候，小王和小馬會替我們照顧好她，這間病房也會包下來不讓其他人進。」
「他們倆可信么？」
「放心。這兩個研究員跟了我很久算是嫡系，絕不會被其他勢力收買的。」艾琳娜看了眼門口：「坑坑你給我交個底，曼曼身上基因是不是有點敏感？好幾次，他們想要徹底檢查一次你都……拒絕得反應很大。」
羅翼沉默不語。
「行，明白了。」艾琳娜握住他雙手，正色道：「羅坑坑你記住，任何時候都可以百分百的信任我。像我們上次約定的那樣，你不坑我……我不負你。」
她沒等羅翼回答，又湊上來輕輕抱住他：「所以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小王和小馬兩個。有些事，只靠你們兩兄妹一直自己扛的話，太難……也太累了。」
羅翼渾身上下都是方才戰鬥留下的鮮血、污泥，大半衣物都被酸雨浸，整個人散發著股刺鼻臭味。但艾琳娜依然伸出雙手將他輕輕擁住，下巴靠住羅翼肩膀聲音從耳邊傳來：「記住了羅坑坑。你不坑我，我不負你。」
這話聽得羅翼全身都有些發麻，下意識雙手住艾琳娜肩膀，把她「摁」在離自己十公分外：「女文青……你是不是文青病又犯了？！」
艾琳娜柳眉倒豎，氣急敗壞地指了指門外：「出去！」
羅翼舒了口氣，開門前又轉過頭問：「對了，這邊醫療費每天多少錢？」
「滾！」艾琳娜氣急敗壞地抓起根用剩下的針管，狠狠砸在門上。
羅翼趕緊走出醫療室關上門，小王小馬兩位研究員趴在門口，擠眉弄眼地偷聽裡面情形，見他出來又趕緊站好擠出個笑容：「走了？」
「嗯，這幾曼曼就拜託兩位了。」羅翼朝他們友善地點點頭，回頭看了眼門上亮著燈的「醫療室」三個大字，才終於轉身離去。
……
……
回到出租屋樓下時。
小巷子內七人屍體果然如他所料般，已經被人清理乾淨。只留下地面上混雜著泥土和酸雨的暗紅色血跡，才能證明這裡曾爆發過一場慘烈戰鬥。
羅翼沒有打電話給喬穎或是劉教授，只自顧自地上樓洗了個澡換身衣服，然後靜靜地在出租屋內獨自坐到天明。
想象中的後續暗殺並未出現，但這件事顯然不會因為七個荒野區招來的「死士」失敗，而就此結束。
對方手段犀利狠辣，三次暗殺展現出來的行動力和善後速度，也絕非普通勢力所能做到。
自己眼下掌握情報還太少，單憑普通追蹤手段，很難順著殺手直接找到目標。
但只要對面繼續下去……羅翼就有信心憑著混跡荒野區十幾年經驗，和同樣作為頂尖殺手的嗅覺，抽絲剝繭找到這隱藏在背後之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逐漸亮起來。
黑暗中的羅翼臉部被晨曦照亮，只是他那張時刻掛著憨厚笑容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除了眼眸中那一抹深邃的黑。
整晚未睡，但他精神狀態依然很好。身體內四條能量通道中，天地元氣粒子不知何時又猛漲一截，不僅充斥著通道內每個角落，還無意識地自動從通道內朝著身體各處散逸，不斷滋養強化著他全身上下所有內臟、骨骼、肌肉，包括每一顆細胞每一條基因片段。
從昨晚曼曼將她體內含有無數「再生基因」的血液，硬生生灌注入自己血管之後，羅翼很明顯地感覺到天地元氣粒子出現了變化。
每一顆都變得更為凝實靈動，更能溝通周圍的自然元素。
普通異能者境界的古武術苦修者，只能操控天地元氣粒子勉強離開體外，組一成道效果弱到可憐的防護屏障：擋擋雨水、灰塵差不多就算極限。
但羅翼現在……
他手指無意識地輕彈，一團白色氣勁悄然出現在半空中，時而凝聚成球時而化作道活靈活現的氣箭，又隨著指尖晃動而不斷地來回飛躍。
速度之快甚至連眼睛都有些追不上。
「單純的天地元氣粒子，居然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嗎？」羅翼心中微微疑惑，手指連續彈了數下主動凝出五枚透明圓球，懸浮在身前三十公分半空中。
這五枚雞蛋大小的氣勁圓球，每顆都蘊含著大約200摩爾濃度天地元氣粒子，而且即便離開身體也依然保持著和他若有似無聯繫。只需手指輕點，就能操控著它們隨意變換形狀，向前擊發疾射或者瞬間懸停。
「五顆是極限，每顆200摩爾左右也是極限。」羅翼心意轉動手指輕彈間，五枚圓球迅速化作五道透明氣箭疾射而出，在對面牆上留下五個深深孔洞才悄然消失。
每一道的威力都比他溝通自然元素后，以異能者境界操控的火焰箭稍弱，但五道組合在一起卻又成倍增加，甚至遠遠超出。
這是羅翼從未想過，也完全違背當今古武術苦修者界常識的變化。
很明顯，這是曼曼體內的再生基因，和天地元氣粒子互相影響才衍生出的神奇特性。
他心中微微一動，通道內天地元氣粒子自然運轉，指尖上蒼白色火焰燃起同時，一團水珠也悄然隨之凝結成型。
橢圓形，淡青色，純凈中蘊含著與火焰相似的強大力量。
隨著火苗緩緩離開指尖化作道箭型，水珠也與前者一樣悄然化作一道水箭。
突破境界，從覺醒者成為異能者的短短十幾天，羅翼終於掌握了第二種自然元素，水。
按照同行的古武術苦修者界理論，等他掌握自然元素達到五種，就能嘗試著將它們合而為一引元素入體，突破到下一步的「靈能者」境界了。
但真正讓羅翼實力突飛猛進的，卻是能量通道中天地元氣粒子的異變。
他有種感覺，哪怕僅憑單純的天地元氣粒子，自己也已經超越大部分的異能者。若是再加上操控火焰與水汽能力，甚至不需要靠十幾年狩獵、暗殺技巧，就能在擂台賽上獲勝。
時間走到早上9點。
雙塔體育館內的比賽即將開始，喬穎打了個電話來問他情況。羅翼並未說起昨晚遇襲之事，只稍微收拾了下就起身出門。
沒有羅曼曼在的出租屋，就只是個房子而已。
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