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聯絡 一千九百七十三年六月三日

東伯里格的正午，高牆旁的一處小旅店內，三男一女正圍著一個大圓桌前商談著，圓桌上則放著一張伯里格市的大地圖。

「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小兄弟別急呀，我會遵守我們的交易內容，幫助你們進行聯絡。呃，但是我們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麼問題？

內維爾將一個一米余寬的物體從儲物袋裡拿了出來，放到了圓桌之上。

這是一個到處都充滿著古樸氣息的銅台，足足有半人之高，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銅台表面，而銅台上所附著的銅銹也清晰可見。

「這……這難道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額，老是老了點，但絕對能用，這是第一代的傳訊石，當時甚至連電話都還沒有發明呢！它有一個好處：這種老通訊石用的是低頻率靈氣波進行傳輸，剛好能夠躲避掉石撻茨沙海特的探測器，能夠保證通話的安全，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它有一個老一代靈器都有的缺點：需要大量的靈氣才能夠正常運行。所以你們只需要收集差不多一噸的靈石，就可以開開心心地聯絡啦。」

內維爾話還沒說完，謝立就驟然而起，雙手握拳砸向桌子：「內維爾！你別太過分！先是讓我們在高牆上捅了個窟窿，現在又讓我們搜集一噸的靈石，你以為我們靈族個個都是超人嗎！一噸呀，你怎麼不直接讓我們炸了石撻茨沙海特的總部？！」

說著謝立就要翻過桌子揍向內維爾，但被迅速趕來的柳克和甘頤死死拉住。

「小朋友，不要有那麼大的戾氣，我好歹讓你們小隊得到了團圓呀。看在這份上，你就不要那麼生我的氣了吧。」

「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你是吧？救甘頤過來本就是之間交易的內容，什麼時候就變成我們欠你的人情了？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先過去給那個傢伙一點教訓！」

「謝立！」

謝立看了看旁邊的柳克和甘頤，無奈地坐回了椅子上。

「現在我們最要緊的事是想出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在這裡慪氣。」柳克說道。

「我想我們也許不需要那麼多的靈石，一件大型的靈器也可以勝任提供靈氣的角色。」甘頤慢慢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

「這裡，東伯里格3號變電站，」甘頤指著地圖中間的一處標記說：「前些年東伯里格市為了節省能源，已經完全用火系靈器替換了傳統的照明電燈。而所有火系靈器的靈力來源就是位於這個3號變電站內部的一個巨型靈器。我們或許可以『借』它一些靈氣來給這個老式聯絡石提供能源。」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還有，不同於西方，這裡的靈石只可能存在於國營倉庫。靈石作為重要的戰略資源，這些倉庫一定擁有著最為嚴密的安保。而相對於靈石倉庫，那些變電站則容易潛入得多了。在晚上，3號變電站里的人除了少數保安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些值夜班的工人了。」

「不錯，或許我們可以盜用身份，偽裝成工人潛入變電站。」

「這就交給我吧，我會給你們合適的身份進入變電站。」內維爾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這個靈器怎麼說也是支撐著整個東伯里格的照明系統，怎麼說防守也會更嚴密些呀。」

「能夠儲存如此多的火靈氣，怎麼說也應該是神器級別的靈器，這種級別的靈器不說破壞了，

就是接近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所以安排大量的首位就顯得沒必要了。」

眾人皆點了點頭。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九點，天上的雲朵將本應該在半空中的明月遮攔得無影無蹤。

兩男一女三人正朝著3號變電站緩緩走去，三人皆長相平凡，身著普普通通的工作服。

「好了，我已經成功『說服』了原本應該今晚值夜班的三個工程師，他們均已經請好了假，而你們則要偽裝成代替他們值夜班的工人潛入。」耳邊傳訊石中發出久違的聲音。

「你確定這個頭套靠譜？這裡靈者遍地，我感覺他們好像能夠隨時看穿我。」

「不用擔心，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羅聯套來的高級靈器，除非對方是D級以上的靈者，否則是不會出任何問題的。」內維爾在另一邊抑揚頓挫地說道。

「你最好能確保這一點，否則我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扔到石撻茨沙海特總部。」

不一會三人抵達了變電站門口。

「哦，是海德里希同志呀，尼克拉斯請了假，今天那個大傢伙還得要你來去照顧，辛苦了。」保安拿著掃描儀在三人身上檢查一番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地放行了。

「『大傢伙』，那是什麼？」

「應該就是那個巨型靈器了，也是我們的目標。」

三人走到了存放靈器的廠房門口。

「謝立，你在這裡望風，有情況立刻通知我；甘頤，我們走。」

兩人用隨身的門禁卡打開了大門，隨即進入了廠房內部。

當兩人看清了廠房內那巨型靈器的樣子后，變的驚訝無比，那為整個東伯里格市照明設施提供火靈氣的靈器，居然是一把鐵制巨劍。

那二十多米高巨型長劍插在一個龐大的鐵基座上，並與周圍星羅密布的紅色導管相連通，劍身之上散發著耀眼的紅色光芒。

兩人仔細一看，看清了劍身上銘刻著的靈族文字——穆倫加之劍。

「看來他們是將古代靈族的武器改造成為自己儲存靈氣的大型設施了。」柳克說道。

「書中記載穆倫加曾是古時靈王麾下最為強大的火系戰神，他的武器——穆倫加之劍最為顯著的特徵就是劍柄上鑲嵌著一顆巨型的紅色寶石。」甘頤指了指劍柄上那耀眼的紅色圓圈：「看來這把劍是真品無疑了。」

「既然是真品，那為什麼不使用它呢？」

「除了那些高等靈族，誰又能使得動這種神器，所以那些人只能物盡其用，把它當成一塊大電源使了。」

「好了，不廢話了，我們趕緊開始吧。」

說完，柳克從收納袋中掏出了那個銅台，置於地上；而甘頤則是拿出來三根紅色導管，將那地上銅台與鐵基座連了起來。

巨量的紅色靈氣順著導管湧入銅台，使得銅台上的銘文變得閃耀了起來。

隨後，柳克對著銅台，用靈族語說道：「發起通話，目標3672-D192-3929。」

隨著銅台頂端轉為綠色，柳克就知道已經接通了。

「老閻？」

「柳……柳克？」

「是我。」

「柳克，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擔心你，還有你哥……，算了，你跟我說說你現在在哪？」

「我現在還滯留在東伯里格，我需要一條撤離路線。」

「好的，我現在就開始搜尋，哦還有一件事，但你要先確認一下你的通話環境。」

柳克向身旁的甘頤眼神示意了一下。甘頤心領神會，向後離去，柳克緊接著在自己和銅台周圍加上了一層隔音罩。

「現在可以了。」

「那個，秘鑰現在在你手上吧。」

「沒錯。」

「你現在一定要加倍小心，由於一些特殊原因，我們組織在東方陣營國家根基淺薄，可能無法給你提供有效的支援，所以你要更加謹慎，並保護好秘鑰。」

「我會的。」

「已經查詢完畢了，我們在波立國格但斯克有船能夠將你運往瑞典撤離，你可以坐鐵路到那裡，我會安排可靠的人進行接應。」

「我了解了。」

「柳克，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哥，一定不能出事。」

說罷，銅台上的綠光暗了下去。柳克也將隔音罩撤除，然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甘頤，而是本應該在門口望風的謝立。

「謝立！你怎麼在這？」

「剛才有五個穿著西裝的人到了變電站門口，均是D級巔峰，門口的保安已經將他們放進來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用傳音石告訴甘頤，自己拖住他們呀，你跑進來不是更可疑？」

「我……」

「還不快去，就說現在靈器故障不能進入！」

謝立趕緊向著門口跑去，而甘頤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應該是石撻茨沙海特的人，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內維爾把我們給賣了？」

「我認識內維爾，他雖然有時候做事不靠譜，但絕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此時，門外傳來聲響：「諸位同志，你們來這裡有何貴幹？」

「由於上午高牆附近的騷動，我們的警戒等級提升了一級，現在我們正在按條例巡查這座變電站。」

「真是不巧啊同志，變電站內部靈器發生故障正在搶修，要是現在進去可是很危險的。」

「要是真的發生故障為什麼外面的錶盤數值都是正常的？」

「可能……可能是因為錶盤年久失修，有些損……」

「同志，你的騙術太低級了，讓開，否則後果自負！」

與此同時的內部：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柳克望向那尊神劍，說道：「也許，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說罷柳克右眼閃過紅、黃、藍三色，最後瞳孔變得漆黑無比。柳克大喝一聲，聚集在那巨劍上的紅色靈氣開始紛紛地吸入柳克的右瞳。

「毀滅系！你……你這是在摧毀靈氣！」

聽到廠房裡的動靜，謝立的左瞳睛轉為橙黃色，橙色靈氣瞬間注入手裡早已預備好的銅盤，一道圓形土牆瞬間將他與那五人隔絕。那五人察覺不妙，也紛紛寄出靈器攻向土牆企圖破開防禦。

「裡面還要多久？！」

廠房裡，柳克繼續用眼瞳摧毀著巨劍里的火靈氣，只見那巨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來，最終恢復了它本有的銀白色。隨著其火靈氣被完全摧毀，巨劍開始發出「咔」、「咔」的響聲，一道道裂紋在劍身上浮現。

隨著一聲巨響，那把巨劍斷成了數截，轟然倒塌，隨之而來的是所有照明設備瞬間失靈，整個廠房，或者說整個東伯里格一剎那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隨著變電站所有的火系靈燈熄滅，那五個人瞬間失去了攻擊方向。「快！趁現在！」柳克踩御空符，拉上甘頤和謝立，向遠處迅速飛去。

那五人反應過來，也迅速隨著柳克御空符的光亮，緊追不捨。

「喂！我房間里的燈剛剛好端端地滅了，是不是你們這幾個小鬼乾的好事？」

「內維爾！我們現在在3號變電站以東大約一里，需要立即接應，立即接應！」

內維爾一愣，但馬上說道：「好的，我馬上過去。」

兩分鐘后，那五追三逃仍在繼續，但畢竟D級中期的靈力是遠不及巔峰的，再加上之前又消耗大量毀滅系靈力摧毀巨劍，柳克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個大飛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你們快上來！」內維爾喊道：「這個靈毯的速度他們是絕對追不上的！」

三人登上飛毯，內維爾一蹬，那飛毯以接近半音速的速度逃之夭夭。

後面的五人看著遠去的飛毯，氣的嘴都歪了：「居然還有其他的幫手，馬上給我進行全境通緝，務必將他們逮捕歸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