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廠 一千九百七十三年六月四日

1973年6月4日，亞美加合眾國，普林斯鎮附近的海面上

普林斯位於亞美加國東海岸線，是一座人口不足兩千人的小鎮，小鎮依山傍海，風景優美，晴空萬里，風和日麗，也是人們度假的一個絕佳去處。小鎮遠處的海面上，一艘豪華游輪，正緩緩地沿著地平線駛過。船上有嬉戲打鬧、有專心工作、也有拿著望遠鏡眺望海岸線的人。

「Luca，你確定這裡就是那些玄粉的最初發源地？」一個拿著望遠鏡、穿著度假服的少年站在船邊問道。

「是的主人，我根據您們所提供的玄石粉追蹤痕迹，最終發現這個小鎮就是最初來源。」一個站在甲板上酷似豹貓、擁有著一雙青色眼睛的微型靈獸回答道。

「看來，這個小鎮並不像它看上去的那樣太平。」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女人帶著另外兩人從甲板上層邁著台階走了下來，悠悠地說道。

「可兒姐，他們是？」

「介紹一下，這位是筱田俊治，這位是皮埃爾·馬松，兩位均是B級初期，是組織里的高級專員。」

「柳兌，對吧，我是北亞美利加區的高級特派員皮埃爾·馬松，組織上對你們所彙報的信息高度重視，特別從亞美利加區和亞細亞區分別抽調精銳高級專員來增援你們的行動。」

「額，筱田先生，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只見筱田俊治直勾勾地盯著柳兌的臉，遲遲不能移開。

「你是……你是柳鷹的孩子，是嗎？」

柳兌一愣，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鷹哥的孩子！我是你父親最為親密的戰友之一，鷹哥曾不止一次地救過我的命，對於他的失蹤……我非常遺憾。」

「沒事的。筱田先生，關於我父親的失蹤，你都還知道些什麼？」

筱田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遲遲沒有說出口，最後慢慢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他已經失聯了八年之久了。不過我記得鷹哥的孩子好像是雙生子來著……」

「我弟弟目前不在亞美加大洲。」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是真想見識一下鷹哥的全部的孩子們。」

「好了，休息時間結束，現在開始干正事，羅貝爾，你去海里全面掃描一下整個小鎮，不要放過任何細節。」一個銅製人偶從皮埃爾的收納袋中冒了出來，應了一聲后迅速跳入了海中。

兩分鐘后，皮埃爾將一個傳影銅盤置於地上，一個小鎮的結構全息影像赫然顯現了出來：「這是羅貝爾傳回來的信息，可以看到小鎮海平面以上是沒有異常的，但是海平面以下的熱成像數據是有大量波動存在的。」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整個小鎮的地底很有可能是空的，而且還是一個極其巨大的空間。因為設施里的法陣干擾了羅貝爾的透視，所以這個空間的內部結構我也一無所知。」

「這個地方的空間如此巨大，會不會是滅靈軍位於整個亞美利加大洲的總部？」

「不太可能，滅靈軍雖然強者眾多，但一是他們的靠山——十字黨已經倒台多年，二是滅靈軍自己本身在上次世界大戰中元氣大傷，三是他們這幾十年隱世不出、很少與外界接觸獲取資源，所以他們不可能擁有如此財力物力來去營造這麼龐大的設施。」

「那天的玄石粉也……」

「沒錯，我們推測滅靈軍只是在扮演一個中間商的角色，或者說他們只是一個被幕後黑手利用的打手罷了。

」

「所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潛入嗎？」

「不，現在我們有了增援，敵弱我強，完全可以突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白可兒說道。

「不過在突襲前，柳兌，我需要你先潛入基地把這個東西放到那個防護陣法上，它會自動抹去陣法符文。根據經驗，設施內的那套陣法可以檢測高級靈者，B級以上的靈者突然闖進就會發出警報，所以只要你摧毀了防護陣法，我們才可能長驅直入。」筱田俊治邊說邊將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柳兌。

「我就知道又要我干這種活……」

「白可兒將和你一同前去，現在我負責將你們弄過去，祝你們好運。」

還沒等柳兌和白可兒反應過來，皮埃爾的木系藤蔓就已經將二人纏繞起來，扔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傳送門內。等兩人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傳送到了小鎮沿海的石灘上。

「抱歉，有點突然。傳送門無法越過法陣進行傳輸，你們所在的位置附近應該有一個通風口，你們可以從那裡潛……。」皮埃爾的聲音從傳音石中傳了出來，但又很快變得模糊了起來。

「應該是陣法干擾導致的，我們趕緊找那個通風口吧。」柳兌說道。

「這裡！」白可兒刨開石子，指著下面漏出來的通風管口說，接著她拿出小刀，用金系靈氣將通風管口的柵欄切了下來。二人隨即跳入通風管，並進入設施內部。

當兩人爬到通風管盡頭時，著實被設施裡面的場景所震撼，這是一個寬約兩百米的巨型立方體空間，空間地面上各種機器、靈器、傳送帶、電纜整齊有序地擺放並處於高效工作中。

隨著傳送帶的方向，兩人看到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在巨型流水線原材料區堆積成山的靈核與在成品區那閃耀著七彩光芒的最終產品。

靈核，是靈族的根本，也是每一個靈族出生起身體內最為重要的器官。靈核可以在靈族的身體內自由吸收或釋放靈氣，這便是靈族修真特權的由來，也是靈族能夠維持生命的原因，所以靈核在靈族族群內也被稱為「第二心臟」。每一個靈族體內的靈核顏色與他所覺醒的系永遠相互對應。

看到那堆積如山，五彩斑斕的一眾靈核。兩人不由感到一震，緊接著的則是無盡的憤怒。靈族和靈核是永遠不可分離的，出現了如此多單獨存在的靈核，兩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白可兒發出顫抖的聲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他們是怎麼生產出那麼多玄粉的，原來是通過碾碎靈核來從而提取的，當初滅靈軍估計也是通過這種辦法迅速變強的。這幫畜生，我要將他們全都挫骨揚灰。柳兌，你趕緊下去尋找並破壞陣法，我去將這個生產線徹底關閉，行動！」

柳兌點了下頭，縱身一躍，隨後從側門退出生產車間，尋找防禦陣法所在地。

整個設施內部結構非常巨大，各種通道交錯縱橫，柳兌在走廊里飛奔著，左眼已經轉換為火紅色，右手提著一把三尺長、冒著紅光靈劍，不斷突襲並斬殺著發現自己的低級靈者，以防止他們拉響警報，潔白的衣服上此時早已沾滿了血跡。

當他穿過一個類似監獄的空間時，再次被裡面的景象所震驚，只見無數靈族人的屍體被雜亂地丟棄在坑裡，他們的胸前無一例外都已經被破開，很明顯是取走靈核的痕迹。柳兌握緊拳頭，整齊的指甲被狠狠地戳入肉里。

「嘿！那邊的那個小夥子，你是組織過來救我們的吧！」一個激動地聲音從牢房中傳了出來。

「真的是靈族，我們總算是有救了！」

「那個少年快把我放出來，我已經受不了這個地方了。」

柳兌回頭定睛一看，大約五十多名靈族被關在一個大牢房中，全都在用激動的眼神望向他。

「柳克？柳克！是你嗎？我是2號的李穆琳呀！趕快把牆上的那個控制裝置摧毀，這樣我們就能出來了！」一道女人聲音從牢房中喊出。

柳兌在聽到她所說的話后，上前一劍將那控制器斬為兩截，牢房大門也應聲而開。

李穆琳激動地從牢房中沖了出來，握住了少年白皙的手腕：「謝謝你，謝謝你，柳克，你完全想象不到我們在這裡經歷了什麼！」

「額，這位阿姨您先放開，我不是柳克，我的名字是柳兌，柳克是我的孿生弟弟。」

李穆琳一驚：「柳克，你不會是在編瞎話來糊弄我吧。」

「我覺醒的時候激活的是左眼，而我弟弟激活的是右眼，這是我們兄弟倆不同的地方。」，柳兌將李穆琳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了下來，並指著自己通紅的左瞳說道。

「看來確實是這樣，不過你們兄弟倆用的真是同一副皮囊，除了這點我是一點區別都看不出來。」

「哦對了阿姨，現在快將這些我繳獲的靈器和靈石分發下去，省得待會面對敵人時毫無自保之力。」，柳兌將一個儲物袋從衣服中拿了出來，遞給了李穆琳。

「那你呢？」

「我要繼續去尋找這個設施里的陣法，破開陣法后我在外面的增援就可以開始進攻了。」

「我被押過來時隱約地看到負三層的4號房間門上刻著陣法標誌，但是我也察覺到了強者的氣息，很有可能是B級以上，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觸發警報。」

「多謝！」

柳兌沒有多話，一路朝著負三層奔去，在突襲斬殺另外兩名F級靈者后，來到了4號房間前。

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寬約五米，可滿靈紋的巨大法陣。

柳兌將那黑色盒子放於法陣正中心，打開開關。法陣條紋逐漸隱去，然而與預想不同，那黑色盒子竟直接爆裂開來，釋放出濃濃的淡藍色氣體，瞬間將柳兌吞沒。

「筱田……俊治……」，柳兌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最終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