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對角巷
緊接著就到了我和德拉科約好一起去對角巷的日子。
這天，我們剛到對角巷，安德魯便數了些金加隆到我手裡，俯下身說：「瑞亞，我還有些事兒要做。你可以自己去買長袍和魔杖嗎？」
我點了點頭。
「其他東西我都會幫你買好，到時候我們在弗洛林冰淇淋店見好嗎？對了，德拉科應該已經在摩金夫人的長袍店了。」安德魯摸了摸我的頭頂，說，「別和他走散，好嗎？」
「放心吧，爸爸。」我對著他揮揮手，隨後便有些興奮地往摩金夫人的長袍店走去。
而當我走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傳來了德拉科拉著長腔說話的聲音：「……爸爸說，要是我沒有進入學院的代表隊，那就太丟人了。要我說，我同意這個看法，你知道你被分到哪個學院了嗎？」——這熟悉的對話。
我迅速地和摩金夫人打了個招呼，她笑眯眯地帶著我走到店堂後面，德拉科正站在腳凳上，仰著下巴對著那個站在另一張腳凳上，有些拘束的、穿著不合身衣服的瘦小男孩說話。
而這個男孩——或者說，哈利·波特——有些緊張地回答他：「不知道。」
「德拉科。」我語調輕鬆地和他打了個招呼，隨後友好地對著哈利笑了笑，「你交到的新朋友？」
「唔，」德拉科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滿地說，「你來晚了，瑞亞。」
「你就等我一會兒唄。」我滿不在意地在一邊站著，看著那個男孩，說，「你好，我叫瑞亞·瓦倫丁。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嗎？」
「是的，你好，我叫哈利，哈利·波特。」他羞澀地回答我。
「梅林，」德拉科難得地扭過頭仔細打量了他一遍，「你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面對著德拉科，哈利的臉色又冷下來幾分。「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是的。」他輕聲道。
「我叫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聽著，我們應該做朋友，你知道，和我這種巫師家庭的孩子做朋友沒什麼壞處。」說著，德拉科對著他伸出手——我得說，他那副模樣似乎是給了哈利天大的好處似的。
哈利看著他，沒有伸手。
過了半晌，德拉科肉眼可見地變惱了。在事情要發展得更糟之前，我上前一步，對著哈利露出真心的笑容，伸出手來，說：「很高興認識你，波特。你都買好東西了嗎？」
哈利對我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他伸出手握了我的，隨後還是迅速地握了德拉科早就伸出來的手，說：「我應該還有好多東西要買呢。」
德拉科撇了撇嘴，看向窗外，說：「喂，你們瞧那個人。」
那舉著兩個冰淇淋對著哈利打招呼的人正是海格。
「那是海格，」哈利開心地說，「他在霍格沃茨工作。」
「噢，我聽說過他，他是——」
「他手裡拿著的冰淇淋看上去很好吃。」我迅速打斷了德拉科，「德拉科，我們一會兒也去買吧。」
德拉科咕噥了一聲。
「你們很早就認識？」哈利有些好奇地問。
「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笑著回答。這時摩金夫人對著哈利說：「已經試好了，親愛的，」隨後她轉向我，「來吧，親愛的小姐，輪到你了。」
「好的。」我走上腳凳。
哈利看上去很想迅速離開這個地方，但他還是好脾氣地和我們告別：「我先走了，瓦倫丁……和馬爾福。」
「霍格沃茨見，波特。」我真誠地對他說。而德拉科只是拖長了聲音說道：「回見。」
等哈利離開店鋪之後，我瞥了眼還在試長袍的德拉科，埋怨道：「你怎麼試了這麼久？我敢發誓波特來得比你晚。」
「馬爾福總是精益求精些。」他假笑著，「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波特很不知好歹？」我猜他是對哈利剛剛面對著自報家門的德拉科並不熱情的事情有所微詞。
「我聽說他是在麻瓜世界長大的，他很有可能不知道馬爾福家——如果你是指這個的話，我得說，不是所有人都像純血家的那些小孩非要圍著你轉的。」我平靜地說。
「哼，」這時德拉科終於試完了，他跳下腳凳，站在一邊等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也是純血家的小孩。」
「所以？」
「你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
「親愛的德拉科，你得需要一些不一樣的朋友。難道你想讓我像潘西·帕金森那樣成天纏著你嗎？」我覺得有些好笑。
他想象了一下，隨後擺出了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說：「那還是算了，你就這樣挺好的。」
離開長袍店后，我們正要往奧利凡德魔杖店去，但在經過魁地奇精品店的時候，德拉科像是腳下生了根一樣，一動也不肯動了。
「光輪出新掃帚了——噢，我一定要讓我爸爸給我買一把。」他像是著了迷一樣，盯著櫥窗里的掃帚說。
我仔細瞧了瞧，說：「這看上去挺不錯的。」
「不錯？！」德拉科倒吸了一口氣，隨後用難以置信地說，「面對這麼一把掃帚，你居然只用不錯來形容？」
「相信我不用提醒你，你也知道我對飛天掃帚是什麼想法吧？」我乾巴巴地說。
「好吧。」德拉科長嘆口氣，最終還是和我一起往魔杖店走去，說，「我真的要讓我爸爸給我買。」
「盧修斯叔叔不會買的。」
「為什麼？」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五百遍了，因為霍格沃茨一年級生不能擁有自己的掃帚，好了，到了。」
我們倆在一家又小又破的商店門前停下，我抬頭望了望已經剝落的寫著「奧利凡德」的金字招牌，深吸一口氣，隨後推門進去。
奧利凡德的店堂很小，櫃檯後面並沒有人，我猜測奧利凡德本人又穿梭在那些堆疊著狹長的紙盒的貨架中間。
彷彿是被店裡靜謐的氣氛感染到了，德拉科安靜地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示意我先去。
我清了清嗓子，說：「您好？」
「你們好。」一個輕柔的嗓音突然出現，我和德拉科都被嚇得不輕。
一個老頭出現在我們面前，他那雙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從我們蒼白的面色上掃過，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嚇到你們了，真是抱歉。哦，我看看，瓦倫丁小姐，馬爾福先生……我還記得你們的父母親來買魔杖的那天，哦是的，賣出去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瓦倫丁小姐，你常用哪只手？」
「右手。」我被他那雙眼睛盯得心裡沒底，小聲說道。
「是的，是的，讓我來為你測量一下。」一個捲尺沿著我的肩頭到指尖開始進行測量，而奧利凡德則回到了貨架之間為我開始尋找魔杖。
我回過頭看了眼德拉科，輕聲跟他說：「這種感覺真奇怪，不是嗎？」
德拉科似乎也有些緊張，只是點了點頭。
隨後奧利凡德捧著好幾個長匣子回來了。
「好了，好了。」捲尺滑落到地上捲成一團，奧利凡德遞給我第一根魔杖，「試試這根，龍心弦，冬青木的，十二英寸長，很柔韌，來試試。」
儘管在電影里看過一根不合適的魔杖會出現什麼事情，但我還是被我隨意一揮就有一堆盒子掉下來的場景嚇到了。
「哦不行，換這根，鳳凰羽毛，雪松木，八英寸長，彈性很強。」他又遞給我一根新的。
我狐疑地揮了揮。
「這根，換這根試試。龍心弦，懸鈴木，十三英寸長，彈性也不錯。」奧利凡德迅速給我換上另一根。我把這根魔杖捏在手心，有一股熱流突然湧進我的身體，我瞪大了眼睛，微微一揮，魔杖頂端發出了溫和的光芒。
「啊，就是它了，這根魔杖選擇了你，不錯的選擇，瓦倫丁小姐。」奧利凡德一邊為我包裹魔杖，一邊絮絮叨叨地說。
緊接著就是德拉科了。他的過程比我迅速，塞到他手裡的第一根魔杖就發出了跟我剛剛一樣的光芒，奧利凡德有些驚訝地看了我們一眼，輕聲道：「懸鈴木和山楂木，有意思。」
「請問，我們倆的魔杖是有什麼關聯嗎？」我茫然地問道。
「瓦倫丁小姐，你要知道，關於魔杖的木材都有一些古老的傳說。」奧利凡德耐心地回答道，「你的魔杖木材是懸鈴木，而馬爾福先生的是山楂木，傳說中，這兩者是註定結合的。」
我和德拉科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不過，」他用那雙淺色眼睛迅速地看了我們一眼，說，「中間會有一些波折，有時候甚至會有不幸發生。當然，這都是傳說，對嗎？」
他溫和地把魔杖盒子遞給我們，說：「祝你們好運。」
「謝謝。」我們把金加隆付給他，隨後沉默地走出店堂。
「咳。」在我們一言不發地走到神奇動物商店門口的時候，德拉科終於發出了第一個音節，「瑞亞，我爸爸說，奧利凡德總是有點瘋瘋癲癲的。」
「唔。」我不置可否。
「他自己也說了，那只是個傳說，沒人能夠證實。」德拉科捏了捏我的手心，說：「不要太擔心了，好嗎？」
「噢。」本來我還被他的語氣感動到了，但我的眼神卻忍不住被他身後櫥窗里的一個動物吸引了。
「……所以說，馬爾福家會保護好你的，你要知道——」
「喂，德拉科，你看那是什麼？」我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那隻動物身上，沒再仔細聽德拉科說了什麼。
「嗯？」德拉科終於注意到了我奇怪的眼神，轉過頭看了眼，隨後立馬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道：「瑞亞·瓦倫丁！一隻豬？你竟敢——一隻豬？」
見我仍舊盯著那隻豬看，他更氣了。
「你完全沒聽我剛剛在說什麼是不是？就因為一隻豬？你居然——」德拉科的胸膛起伏著，指著櫥窗里那隻無辜的、對我忽閃著黑色眼睛的粉紅色小豬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看上去氣壞了。
我立馬明白過來他在氣什麼，連忙對著他討好地笑了起來，「我們高貴的馬爾福少爺怎麼能和一隻豬相提並論呢，是不是？我當然有聽你剛剛說的話，我真是感動極了……」
「哼。」德拉科側過頭，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
「好吧德拉科，我向你道歉。過會兒我請你吃冰淇淋好嗎？只是這隻豬，它實在太可愛了——你說我能帶它去霍格沃茨嗎？我現在就要去找我爸爸。」我二話不說，拽住德拉科的手臂就往弗洛林冰淇淋店跑。
「喂！你不能——梅林！這是我的新袍子！」德拉科被迫跟著我一起跑，中途嚷嚷著我損壞了他的新袍子——就好像他真的在意似的。
「爸爸！」我氣喘吁吁地在安德魯面前停下，他被我們嚇到，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有些緊張地拉住我的手臂，說：「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們了？」
一旁的盧修斯用不贊同的眼神看了眼滿臉通紅的德拉科。
「對不起，盧修斯叔叔。」我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後拽住安德魯的手臂，「神奇動物商店裡有一隻小豬，爸爸——我是說，我能帶它去霍格沃茨嗎？」我眨了眨眼睛，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養豬？」安德魯有些驚訝，「親愛的，你要知道，帶去霍格沃茨的寵物一般都是貓頭鷹、蟾蜍、或者是……」
「我知道。但一隻豬——真的不行嗎？」我打斷了安德魯的話，「拜託爸爸，它真的好可愛，剛剛它一直在看我呢，德拉科也看見了！」
一邊的德拉科猶豫了一會兒，隨後小心地說道：「是的，我也在櫥窗外看到了那隻豬……」
「爸爸。」我拉長了音調，眨著眼睛看他，用撒嬌的語氣喊他，「求您了，我想養它。」
「好吧，」安德魯迅速妥協了，他求助地看了眼盧修斯，說，「我想我可能得給霍格沃茨寫一封信。」
盧修斯在一旁笑著說道：「這個我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