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意料之外
這之後的霍格沃茨生涯隨著烏姆里奇變成高級調查官后變得愈加壓抑起來。現在我們除了會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看見她之外,烏姆里奇還會捧著寫字板、滿臉堆笑地出現在其他教室里——老實說,頻繁地碰見她不是一件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烏姆里奇又來了。」這天下午,當我們順著草地往下走,準備去上保護神奇動物課的時候,布雷斯突然沖著格拉普蘭教授的方向抬抬下巴,說道。
我往人群後面縮了縮,嘟囔道:「我想請假。」
「不行,」像是生怕我轉身就跑一樣,達芙妮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臂,說,「你已經缺過一次課了,這次不能再缺了。」
我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拖著腳步與他們一起走向格拉普蘭身邊。
由於我上周錯過了分組的機會,所以我現在只能與落單的西奧多自行成組——我倒是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因此我非常迅速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我走到他身邊,看著他默默地將土鱉餵給莉莉絲(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它來),沒話找話道:「上周你怎麼沒和布雷斯他們分到一起?」
「這沒什麼,」西奧多頭也不抬地說,此刻他正專註地看著莉莉絲,「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我一邊敷衍地點點頭,一邊將目光落在正慢悠悠地走向布雷斯的德拉科身上。
「我的意思是,」西奧多的聲音將我的眼神拽了回來,他直起身,看著我說,「這樣和你分在一組挺好的。」
「感謝你的肯定,」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隨後連忙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盯著腳邊的泥土,隨口說道:「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西奧多微笑起來,笑意出現在他那雙淺色的眼睛里,但他沒打算解釋什麼,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樣的他太奇怪了。
我時不時地用餘光瞥著他,忍不住在心裡懷疑這是不是哪個喝了復方湯劑的冒牌貨。而西奧多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專心地聽格拉普蘭教授講解護樹羅鍋。
在這堂課上,烏姆里奇在同學們中間走來走去,詢問他們關於神奇動物的知識。說實話,如果不是德拉科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根本不會關心烏姆里奇在問什麼——此刻他正急不可耐地搶著回答「誰在這堂課上受傷了」的問題:「是我,我被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划傷了。」
我抬起頭,看向他們的方向。德拉科洋洋得意地抱起雙臂,他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鷹頭馬身有翼獸?」烏姆里奇好奇地說,一邊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麼。我緊緊地皺起眉,忍不住嘟囔道:「明明那時候都主動撤銷投訴了……」
這時哈利生氣地說道:「那只是因為他自己太傻,不聽海格的吩咐。」
哈利的插話並沒有讓德拉科惱怒,他斜眼看著哈利,得意地咧著嘴,臉上寫滿了「你要倒霉了」。果然,烏姆里奇轉過身,溫柔地看著哈利,隨後宣布他的禁閉將會再增加一晚。
「怎麼了?」在烏姆里奇離開以後,西奧多突然問道,「你看起來不是很贊同他的做法。」
我突然回過神來,匆忙地把目光從德拉科身上收回來,下意識脫口而出道:「老實說,我的確不太喜歡他這種借更高的權力來打擊異己的行為——」
「噢,抱歉,我以為我們在談論波特。」西奧多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他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揚,勾起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你以為我在說誰?」
我緊緊地閉上了嘴,懊惱地瞪著西奧多,他這種明知故問的行為讓我感到有些惱火。於是我咬緊后牙槽,擠出一句「沒什麼」后就做出一副專心上課的模樣,並暗暗發誓以後要更加謹慎一點。
新學期的第一周過後,我們的學業壓力越發繁重起來,而九月份就在這種繁忙中悄無聲息地結束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溫暖的陽光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在那次禁閉后,我與德拉科便再也沒有找到機會單獨相處,因為除了要完成學業以外,魁地奇訓練以及級長的工作已經讓德拉科忙得團團轉了。在十月初的一個晚上,赫敏曾小心翼翼地問我要不要與他們一起學習黑魔法防禦術,儘管被邀請加入未來的D.A.小組讓我十分激動,但我思慮再三后,還是婉拒了她。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誘人的邀請,但鑒於烏姆里奇對我的微妙態度以及我現在在斯萊特林的尷尬處境,或許我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十月的第一個周末,我們被獲准前往霍格莫德村。原先我並不打算去的,畢竟無法和德拉科並肩走在一起讓霍格莫德喪失了起碼一半的魅力,但周六早上一封姍姍來遲的信讓我改變了主意。那是路易斯寫來的,當我看到這封相隔近一個月的回信的時候,我甚至都記不起自己在上一封信里寫了些什麼。而他的信也寫得十分言簡意賅,只說自己會在這周六上午前往霍格莫德,我們可以在豬頭酒吧見面。
當我們排著隊走過拿著一份長長的名單的費爾奇后,本以為我會和他們一起前往三把掃帚的布雷斯和達芙妮對我的目的地產生了懷疑。「豬頭酒吧?」達芙妮在寒冷的空氣中吸了吸鼻子,問道,「路易斯怎麼會約你在那兒見面呢?」
「如果不是知道路易斯是你表哥,」布雷斯一本正經地分析道,「我甚至懷疑他想在那裡謀殺你。」
沒有哪個殺人犯會以如此引人注目的姿態坐在這間昏暗骯髒的酒吧里的——這是我邁入豬頭酒吧時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畢竟路易斯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當他朝我一邊揮手,一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的時候,我越發覺得他與周圍那些熱衷於把自己裹起來的客人處在不同的世界里。
「最近過得還好嗎?」路易斯一邊說一邊把一瓶黃油啤酒推給我,「我聽說烏姆里奇對你們相當嚴格。」他對著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何止嚴格,她簡直是個變態控制狂。」我看著那瓶灰撲撲的黃油啤酒皺了皺眉,沒去動它,問他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工作。」路易斯聳聳肩,含糊地說,「畢竟我得給自己找份差事,對不對?不然我爸就得把我領回挪威了。」
我懷疑地看著他,問:「所以你並不打算告訴我你在哪裡工作,是嗎?」
雖然路易斯嘴上說著「這沒什麼不好說的」,但他還是躊躇了一下,湊近我,輕聲說道:「魔法部。」
「這難道很丟人嗎?」我忍不住揶揄他道。
「畢竟安德魯姑父不久前才離開那兒嘛。」
「你也知道,魔法部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嘆了口氣,「你最好小心一點兒。」
路易斯咧嘴一笑:「這有什麼,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文員而已。」
什麼小文員會忙到來不及回信……我撇撇嘴,並不打算戳穿他,只是在想到五年級會發生的事後,忍不住提醒他道:「好吧,小文員,記得在上班的時候離神秘事務司遠一點兒。」
路易斯的臉色一變,他謹慎地打量著我,緊抿著嘴沒有接話。這讓我突然變得不安了起來,我睜大了眼睛,壓低嗓門反問道:「你該不會就在神秘事務司——」
「啊哈,」路易斯突然抬高音量,沖著門口揚了揚下巴,用一種非常故意的口吻說道,「那不是你的朋友們嗎?」
我轉過頭,與緊張地走進豬頭酒吧的哈利、羅恩與赫敏打了個照面——我這才想起這應該是他們那個小組的第一次聚會。他們都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著我,羅恩則是轉過頭與赫敏竊竊私語著什麼,但赫敏沒有回應他,只是對著我露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路易斯倒是大大方方地、笑眯眯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好啦,我有跟你提過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見一個人嗎?」路易斯抬起手腕,裝模作樣地看了眼手錶,說,「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所以——」他停下話,無辜地看著我,似乎在期待我識相地主動起身離開。
我歪過腦袋,面無表情地說:「我想我得寫信告訴埃文這場『有趣』的見面——」
「瑞亞,」路易斯雙手合十,連忙求饒起來,「別這樣,我給你寄禮物好嗎?」
「算啦,」我冷哼一聲,腦袋朝後方一擺,問道,「你要見的人是哈利他們嗎?」
路易斯露出他那種十分標準的笑容,圓滑地說:「當然不是,我是為了工作才來這裡的。」他笑著看向不遠處的格蘭芬多三人組,反問道,「他們怎麼可能與我的工作內容有關呢?」
「我不知道,」我站起身,俯視著他,輕聲說,「那得看你是不是有第二份工作了。」
在走出豬頭酒吧前,我特意仔細打量了一圈裡面的客人,我記得這裡應該有一個全身裹滿紗巾的女巫,那是被鳳凰社派來監視哈利他們的蒙頓格斯。然而,當我的眼神三次掃遍這個狹窄的空間后,我都沒有找到那個可疑的巫師。我即將推開大門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把自己的長腿委屈地塞在那張矮小的桌子下、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袍的路易斯。此刻,他恰好抬起頭,迎面撞上了我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隨後彎起那雙寶石綠的雙眼,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用口型對我說道:「聖誕節見。」
我握了握拳,離開了豬頭酒吧。出門以後,我沒有多做停留,而是順著小路越走越快,最後我開始奔跑起來,帶著寒意的風毫不留情地刮過我的臉頰,但直到我的肋間隱隱生疼,那個猜測仍舊固執地停留在我的腦海里:路易斯加入鳳凰社了。
我考慮了一個周末,也不知道到底該拿這件事怎麼辦。首先,我並不能貿然詢問哈利或者路易斯。畢竟對哈利而言,我本該是一個對鳳凰社毫不知情的人,而在給路易斯的信里直接談及鳳凰社又實在太過冒險。可我又無法用「這只是一個沒有真憑實據的猜測」來說服自己別去管他,不管如何,加入鳳凰社都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更何況,路易斯不是原著中出現的人物,我根本無法準確掌握他的未來走向,萬一他因此而出了什麼意外……
但其中讓我擔憂到輾轉反側的事情卻是——我是這一切的源頭嗎?是我的行為才導致路易斯走上這條路的嗎?就在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達芙妮床上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翻身的聲音,看來這個房間里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無法安然入睡。
因此,第二天早上,我和達芙妮同時頂著黑眼圈在長桌邊坐下,並疲憊地為自己倒了點咖啡。昨晚好不容易睡著后,我卻做了一晚上路易斯被食死徒折磨的噩夢,清晨醒來的時候,我甚至辨別了好久那到底是夢境還是預言。
今早禮堂里瀰漫著一種特殊的緊張氣氛,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跑來跑去討論著什麼消息,我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問達芙妮到底發生了什麼。
「烏姆里奇解散了一切學生組織團體。」達芙妮簡明扼要地說道。
我點點頭,遲鈍地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魁地奇球隊也被包含在內了。」似乎是不滿意我的敷衍態度,布雷斯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要我說,你的擔心根本毫無必要。」達芙妮仍舊盯著自己面前的吐司,飛快地說道。
她說得沒錯——上魔葯課前,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揮舞著一張公文樣的羊皮紙,大聲嚷嚷道:「烏姆里奇讓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繼續活動,我今天一早去問她的。嘿,這事辦起來簡直跟自動的一樣。跟你說吧,她和我爸爸很熟,我爸經常出入魔法部……格蘭芬多能不能繼續活動就有的瞧了,是不是?」
我只能盡最大可能地在人群里對著德拉科吹鬍子瞪眼,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暗示——如果他再接著說下去,他很有可能會被揍的。
然而正在興頭上的德拉科完全無視了我,他瞥向臉色鐵青的哈利和羅恩,淺灰色眼睛里閃爍著惡意的光芒,他提高了嗓門,傲慢地說道:「我是說,要論對魔法部的影響,我覺得他們沒什麼機會……據我爸說,部里這些年一直在找理由撤掉亞瑟·韋斯萊……」
達芙妮湊近我,輕聲說:「其實我經常不能理解馬爾福這種自找麻煩的行為。」
「他可沒這麼覺得,瞧他那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布雷斯呢?」我踮起腳試圖在周圍的學生里找到布雷斯,「得有個人去制止他,不然——」
就在德拉科說完「聖芒戈有個病房專收腦子被魔法搞壞的人」后,人群里突然炸了鍋,只見納威像個炮彈一樣衝上前去,揮著拳頭直奔德拉科,嘴裡念叨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不是……開玩笑……不要……芒戈……教訓……他……」德拉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去,克拉布和高爾擋在他的身前,捋起胳膊準備打架。哈利倒是反應極快地抓住了納威的長袍后擺,沖羅恩喊道:「幫幫我!」
「這裡是怎麼了?」姍姍來遲的布雷斯在我們身邊站定,問道。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布雷斯搖了搖頭。達芙妮側著頭興緻盎然地看著扭在一起的哈利、羅恩和納威,解釋道:「沒什麼,馬爾福日常挑釁格蘭芬多而已。」
布雷斯笑了起來:「他成功了嗎?」
「差點被揍了。」我沒好氣地回答道。
布雷斯收起笑容,習慣性地扭過頭,似乎想和達芙妮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而達芙妮的動作卻比以往慢了一點兒,她僵硬地瞥了布雷斯一眼后,便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轉,隱隱約約地覺得導致昨晚達芙妮失眠的罪魁禍首正站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猶豫著是不是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地下教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面色不善的斯內普教授制止了他們的行為,並且毫不意外地扣掉了格蘭芬多十分。這時,驚魂未定的德拉科才從克拉布和高爾的背後探出他那張蒼白的小臉,全然不見剛剛那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在這場鬧劇過後,我們老實地背起書包走進地下教室里找好位置坐下,德拉科仍舊坐在距我一條走道的桌旁,正在與高爾小聲說著什麼。我時不時地狠狠瞥他一眼,在我第五次看向那邊的時候,德拉科終於側過頭來,對上了我惡狠狠的眼神。他瞪大了眼睛,微微聳起肩膀,垮下嘴角,一副「你為什麼要這樣」的模樣。
儘管我對著他不滿地翻了翻眼睛,但我並不指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他明白,他也不會願意放棄這種行為。從一年級起,德拉科就將「挑釁哈利」深深地融入進自己的血液里,在這方面,德拉科可以說是相當不擇手段。雖然我已經親眼目睹、甚至親身經歷了好幾回這類事件,但我仍舊沒辦法認同他的行為。尤其是在今年,不管他是有意識地依附於烏姆里奇,還是口不擇言地傷害更多人,這些都更容易讓我的心變得擰巴起來,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頭怪獸正在野蠻地拉扯著我的神經一樣。
也許我太希望他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了吧。
「瑞亞,」達芙妮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她把玩著手裡的羽毛筆,壓低聲音說道,「你看起來還是很關心馬爾福。」
「我——」
「我明白,我明白,」布雷斯的身子向後傾去,手臂繞過達芙妮拍了拍我的後背(坐在我們中間的達芙妮突然挺直了上半身),他用一種感同身受的語氣說道,「雖然你嘴上不說,但實際上你心裡還是很在意他的,對不對?這種時候,你就得勇敢地向前邁一步——」
「得了吧,布雷斯。」達芙妮翻了個白眼,冷酷地打斷了布雷斯的話。
雖然布雷斯說的沒錯,但我總覺得他這些話意有所指。於是我看了看理直氣壯的布雷斯,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達芙妮,本想打圓場的我最後卻只發出了一聲乾巴巴的「呃」,這實在是太令人尷尬了——所幸斯內普教授關門的沉重回響聲拯救了我。
我連忙閉上嘴,坐正身子,用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迎接這節魔葯課。烏姆里奇毫不意外地出現在了這堂課上,這讓斯內普教授的臉色比平時還要陰沉。因此,我在配增強劑的時候格外仔細——儘管我對烏姆里奇和斯內普的交鋒十分感興趣,但如果因為我的好奇心而導致藥劑配製失敗的話,斯內普教授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魔葯課結束后,布雷斯和達芙妮得一起去上算數占卜。當我們在走廊上分開的時候,他們倆並肩離去的背影里都帶著一股刻意的疏離感,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妙地變遠了一些。我駐足觀察了一會兒,突然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四年級我和德拉科鬧彆扭時的樣子。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轉過身朝北塔樓走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麼而鬧彆扭,但我確信,很快他們又會像以前那樣親親密密地走在一起了。
我是踩著點到達占卜課教室的,可我還沒來得及和哈利他們說話,特里勞尼教授便把一本破破爛爛的《解夢指南》扔上了我們的桌面,我、哈利和羅恩都面面相覷起來。
「我想她收到調查結果了。」哈利湊近我們,小聲說。
我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淚水盈盈的特里勞尼,說:「雖然我無法昧著良心稱讚特里勞尼教授的上課水平,但烏姆里奇的確是太過分了點。」
「烏姆里奇和特里勞尼,」羅恩唉聲嘆氣道,「我情願選特里勞尼,畢竟她只是個騙子,不是個變態母夜叉——」
在這堂課剩下的時間裡,特里勞尼在班上走來走去,不時地抱怨著什麼,聽上去好像是烏姆里奇讓她留用察看了。
「對了,羅恩——」鑒於我們並沒有一個人願意仔細地為對方解夢,我便打算趁此機會打聽一下路易斯的事情,但羅恩卻有些震驚地看向我:「你叫我什麼?」
「咳,在聆聽了一個月的你的夢境后,我決定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我不在意地揮揮手,直奔主題,「你還記得路易斯嗎?」
「當然,」羅恩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路易斯和他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那個德姆斯特朗』。」
看來當時凶神惡煞的路易斯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我微笑起來,沉吟了一會兒,隨後特意用閑聊的口吻說道:「說起來,他現在也在魔法部工作了,不過他目前只是個普通的小文員,當然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崗位——」
「不重要?你肯定記錯了,」羅恩驚詫地打斷我的話,「他是緘默人——我爸說很少有這麼年輕的人能進入神秘事務司工作的。」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心臟猛地往底下一沉,哈利的身體一動,像是在桌子底下悄悄地踩了羅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