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巴勒迪斯

強岩5年10月20日，依科諾商業城。

巴勒迪斯在商販前走過，嘴巴里叼著一條長長的香煙。

他在商販之間遊走，身上的裝束掛著流蘇，互相拍打的布條就是這些商販最恐懼的東西。

「全黑教又來過了？」，煙頭亮起，濃煙從他口中噴出。

商販的老闆站在店鋪前，雙手合十，含胸向巴勒迪斯頻頻點頭，很是恭敬地樣子。

「老大，全黑教看不上我的店，疏於整理了。」

「全黑教的預言不是假的，是雷猴的計算得出的。」，他若有所思，金紫色的袍子在微弱的光線里閃著金光。

老闆好像並不相信，但是懼怕巴勒迪斯的勢力，還是陪著笑。

他用手指掐滅煙頭，老闆笑著伸著手。

他把煙頭往老闆手裡一扔，老闆像是檢著塊寶貝一樣，樂呵呵的收進抽屜。

那抽屜里收集了半盒煙頭，還有一盒封裝起來的。

他在臨走前在門口暗沉沉的，好像黑色大理石做的雕塑。

光線在明亮的走廊里灑在他的身上，他好像有不少的心事，沉重的緩慢的呼吸著。

一道金光閃過，穿著沉重盔甲的騎士像是瞬間出現一般。

只是破碎的玻璃隨後而至，暴露了他落地的路徑。

「呼……」，頭盔里傳來嗡鳴的聲音，「巴勒迪斯，有興趣加入拯救世界的行列嗎？」

「哈……」，巴勒迪斯雙手抓住自己的領子，好像突然變冷了一般，呼吸著冷氣，「你媽的，終於也輪到我了嗎？」

「每個成功的商人，科學家，政治家，都有加入拯救世界的義務……」，那沉重的嗡鳴伴隨著他的聲音，讓他的聲音像是震動鐵板發出的，「你願意加入嗎……」

願意個屁，這事兒還有選擇的？

他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有說出來，面色還是一樣的冷靜。

「黑石騎士，你不去找你的紅蝶公主嗎？」，他說。

「呵呵哈哈哈！」，黑石騎士笑得很開朗，「童話都是假的！哪有人愛舔狗？紅蝶只是進入聖地的密匙！」

黑石騎士將沉重的手臂連同寶劍一同提起，指向天空。

寶劍冒出強藍的光線，頓時光線籠罩整個商業城。

出來看熱鬧的那位大媽嚇得癱倒在地，嘟囔著黑石騎士的名字。

「巴勒迪斯……」，他轉過看著大媽的頭，頭盔T字型的縫隙里兩個眼睛閃著藍光，「你準備好了嗎……」

「不能更好了……」

「好！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依科諾的神啊，我們供奉你古老的科技，我們知道你並非全知全能，但是力所能及里，請求你無限的容忍，無限的保護，無限的領導！」

他幾乎哀嚎的聲音貫透整個大廳，好像能突破天空的限制。

「巴勒迪斯——！告訴我你的覺悟！」

他的下巴打戰……，搖動著腦袋，但是又突然咬緊牙關，好像想通了一般。

「我將……」，他的口中好像噴出寒氣，不斷的顫抖，伸出發麻的手掌，緩緩地跪下，「用我的生命，換得依科諾的重生……」

「你的肉體不會白白死去……」，他說，「你也會重生……」

「不信啊……」，他自顧自的說，但是這句話沒打斷黑石騎士。

他的寶劍指向天空：「人造之星，紅蝶，聆聽我的召喚！」

天空慢慢地變了顏色，

一顆長劍一般的衛星調轉了朝向，直指黑石騎士的方向，它發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匯聚一點，瞬間到達地上。

「我見過無數人這樣死去……」，巴勒迪斯顫抖著，「求求你告訴我我會去往哪裡？」

「我並不知曉，只知道未來的你一會兒就會帶著拯救世界的福音，回到依科諾的土地上……」

巴勒迪斯彷彿暴起，但是強烈的光芒隨之趕到。

瞬間巴勒迪斯就變成了黑色的一地灰塵。

黑石騎士降下長劍，長跪於焦黑的灰塵之上。

「巴勒迪斯，肉身已死……」，他緩緩地說，堅硬的裝甲把玻璃的地面碾碎，「願他將理智帶回國土……靈魂的船，穿過紅色的雨，駛離金色的港，征戰於黑色的海。」

「祝你好運，巴勒迪斯……」

他緩緩站起，身上的裝甲冒出蒸汽，發出光芒。

他一躍而起，從原來的破口裡跳了出去。

。。。

1980年一月二十日，春節前，藍色巨星。

「啊！！！！！」，一個小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哈啊，呼，啊，這裡，呼呼。」

他好像從世上最恐怖的噩夢中蘇醒，能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從冰冷的被窩裡出來，去到更冰冷的洗手間里，畢竟那裡有四面牆壁。

「這，這裡是哪裡？」，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明亮，黑色的瞳仁旋轉搜尋。

「寶兒你幹嘛呢？」

男孩兒的媽媽在門外敲打著廁所的門，耳朵貼著門板，眼睛旋轉著。

「你沒事兒吧，先把燈開開好不好？」

「好好……，告訴我怎麼開燈？」

「誒呦，你是不是著魔了啊，發生什麼事兒了告訴媽媽啊。」，她在門口直跺腳。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不是你想象的那個人……」，他說。

「你開開燈先，好嗎？」

「那裡開燈？」

「按鈕！」

「在哪裡？」

「我幫你開！你把門打開！」

「門沒有鎖……」

門應聲開啟，母親從門縫裡擠進來，拍了一下門口的按鈕，燈就打開了。

「出去……」

「好好好！不就是個女孩兒嗎？至於嗎！」，她從門口出去了。

男孩兒顫抖著，手撐在大理石的洗手池上，大拇指婆娑著它。

「精美的石頭，高速打磨，價值應該不菲……」

他恢復了冷靜，像中年人一般滄桑的表情恢復了正常。

他看著自己纖細的雙手，笑了起來，雙手抱著臉，瘋狂地笑著。

「幹什麼啊？瘋啦！」

「母親大人！」，他的聲音如黑石騎士一般洪亮，「我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您可以自己先行睡覺嗎？」

「瘋了瘋了。」，她站起身來，從門口離去。

少年的四肢纖細，肩膀窄小，頭架在如此細的脖子上顯得頭十分大。

他伸出手，眼珠子滾動，上下打量著自己。

「新世界，新的我……」，他的笑容逐漸消失，「我要怎麼帶回有用的知識……」

「天啊……」，他又回到了抑鬱的狀態，「這身體真是令人感到疲倦，感覺抬起手都費勁……」

他身體歪斜，撐在洗手台上面。

「猶如螻蟻……」，他說，「甚至連回憶都不甚清晰……」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容我先磨鍊一下這薄如蟬翼的意志，再考慮怎麼回到這男孩兒看似悲慘，實則好笑的人生中去……」

他好像回憶著什麼，眼睛獃獃的望向洗手間那抹窄窄的天空。

他對著天空冷笑，歪歪肩膀。

「好笑。」，他批評著自己。

在他的回憶，總有嘲諷的聲音，他不斷地陷入掙扎，不斷地受挫……

「呼……」，他嘆氣，「我需要休息……」

男孩的名字叫做石鍾毅，他是一名夏石中學的普通學生，普普通通的上學，下課了看網文，放學了玩遊戲，要考試了學學習。

日子越過越長，他的心態也出現了一絲絲的變化。

他想要做點什麼，而不是就這麼過完他的初中生涯。

但是他很失敗，過的更加孤獨了。

石鍾毅從洗手間里出來，坐回了自的座位上，他的腦海里回憶著這個身體的過往。

「我也會因為如此幼稚的事情傷感……」，他自言自語。

他看著面前的柱狀裝置，這和依科諾的燈很像，只是依科諾的燈一般都是旋轉燈身來開關的。-

他記起了剛剛他的媽媽的操作，按下了檯燈的按鈕。

燈亮起，母親推門而入。

「還開燈！」，她說，「不睡覺了！」

「你覺得我睡得著嗎？」，他說，「我很難過……」

「難過難過，你整天就知道難過，你還能幹成什麼事情？」

「……」，他像是以往談生意一樣，用老練的臭臉回復自己的母親，但是畢竟還是自己的雙親……

「我應該對於成功有慾望，而不是對失敗有恐懼。我現在非常難過，感覺像站在命運之牆之前，被和聖地死死分離。」

「你在說什麼啊，得了什麼癔症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

「你趕緊正常一點吧……」，她說，但是也被石鍾毅用一樣的節奏打斷。

「你腦袋清醒一點吧，幹什麼事情不需要時間？要不然為什麼要給學習騰出時間？神經病院里有沒有人能學習？」

「有，就有！」，她像是小孩兒賭氣一般做出回答。

「我覺得理智無法說服你，我需要時間，如果你不給我，我也會自己爭取。」

「爭取爭取，你不是鄉下那些土包子，你好好想想改怎麼辦吧，我給你時間，我給你一個晚上，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好自為之，我也要睡覺的，你不用睡你就好好利用這個晚上，明天我們好好聊聊。」

「我會自己斟酌，到底需要多少的時間。」

石鍾毅的母親張鳳心摔門而去，留石鍾毅一個人痛苦的坐著。